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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本地人,怎么?你很好奇?”李子木淡淡的说道,将蘸好墨汁的诸葛笔在砚台边缘顺了顺,轻轻的提起来,思索了几秒钟之后,便开始下笔了。
李子木很喜欢用诸葛笔,因为其锋豪尖锐,外形圆润,铺下不软,提起不散。这笔头是用鼠须制成,笔长半寸,藏一寸于管中,硬软适人手,百管不差一,深得李子木喜欢,而制笔之人诸葛高,则是唐朝时期的著名笔工。
“年纪轻轻就一个人来闽海读书,你也算是有些勇气,既然是老萧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在这闽海一亩三分地上,我沈光文还是说得上话的”沈光文笑了笑说道,不知道这李子木能不能听出来这里头的意思?
逆锋入笔,李子木的手臂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锋尖往右边一拉一收,行中留,留中行,锋尖往左提上来收笔。他不喜欢将笔锋露出来,更喜欢将它藏在笔画中。每写一个笔画,都有入笔行笔收笔的过程,除了连贯性比较强的行书和草书之外。
“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一个寻常普通人,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劳费心”李子木笑了笑说道,没有丝毫停顿的开始了下一个笔画。
他会听不出这小崽子想说啥?年纪轻轻?说出来我怕吓着你……沈光文不过是想说他在这闽海还是有些势力的,想要震慑一番李子木而已,至于朋友,傻子才会当真。
“不知道你父母是干什么的?要是在做生意的话,说不定还能互相帮衬着,大家都这么熟了,我也不空口说大话,沈氏集团不说在其他地方,就闽海这一块儿,也能算是一家独大了”
沈光文靠着椅子的靠背翘着二郎腿说道,眼前这李子木没有这个年龄段的焦躁和功利,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起来,一个年轻人能达到这种境界已经很不错了,沈光文看着桌子后面的李子木心里想道。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字形结构里面用的最多的四个笔画,会写的人很多,但是想要写好,却是极难,至于这其中的判定标准,倒是没有细分,不过好与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沈氏集团,很大么?”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道,确实,要是放在闽海这块土地上来看的话,沈氏集团确实是个庞然大物了,但是要放在国内来比的话,撑死了也就算个有点儿成绩,然而这要放在国际上的话,连看都不够看的。
他李子木虽然说是孤家寡人一个,但是手中的产业,随便拿出来一个放到明面上来,足已将沈氏集团踩在下面,说句不好听的,在他沈光文眼里是个宝贝,在他李子木眼里,他没有丝毫兴趣。
“年轻人眼光高心高气傲可以理解,只是太过了就不是好事了,怎么说我也算是和你爸爸一辈的人,对待长辈还是要谦卑一点”沈光文冷笑了一声说道。
他心里早就已经有些怒气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每句话都在和他争锋相对,对于这种人,沈光文也不会太过客气,李子木一个外地人而已,强龙都不压地头蛇呢,他是真不怕还是不明白?
轻轻一勾,第一个字就这么轻松的收笔了,李子木看着纸上的这个相字,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些时间没有动笔了,再提笔却也没有生涩的感觉,不错。
“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来想干什么,还是直接说了吧,这么一直聊下去,我看也没意思”李子木将笔蘸了蘸墨汁抬头笑道,这沈光文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李子木一清二楚。
长辈?谦卑?李子木心里有些忍俊不禁,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老的人了么?至于长辈,要真按辈分来,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得叫他一声祖宗……至于谦卑,祖宗还要对这些小屁孩儿谦卑?
“我儿子,是你杀的吧?”沈光文阴冷的看着李子木说道,连声音都低沉了许多,既然李子木想要直接开门见山,那他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年轻人到底有几把刷子。
他现在已经有八成的把握是李子木干的了,因为上次他儿子派的八个保镖,已经确定了李子木就是那晚他儿子想要找麻烦的那个人,而从李子木一开始到现在的表现来看,他或许已经找到杀他儿子的真正凶手了。
第二个字就比前面一个字要写得快得多了,因为刚才李子木只不过是在热身而已,所以每一笔每一划都在慢悠悠的写着找感觉,现在感觉找到了自然速度就加快了。
“是不是我杀的,你心里不知道?”李子木笑了笑说道,并没有因为他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就抬头看他一眼,对于他来说,沈金和沈光文,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他沈光文不就是来问他儿子是不是他杀的么?李子木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已经后者上门是干什么的了,先前那般对话不过是一些废话而已,两人都心知肚明。
“呵呵,年轻人,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拿了什么东西,那就得拿什么还才行”沈光文冷笑了一声说道,没想到李子木竟然直言不讳的就变相承认了他儿子的死就是和他有关。
“那别人白送给我的,当然不用还了”李子木淡淡的说道,他儿子之所以没了命,还不是因为他自个儿不想活了,李子木只不过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哼,你一个人在外面读书也不容易,这闽海乱得很,出门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说不定哪天就再也回不去了”沈光文冷哼了一声说道。
李子木的狂妄自大已经激怒了他,就算他背后有个强大的家族,沈光文也没有太过于忌惮,毕竟这闽海就是他的地盘儿,他李子木才来这里几天?
“你,这是在威胁我?”李子木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看着对面的沈光文笑道,语气却和先前大不一样,倒更像是在聊天了……
“呵呵,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沈光文站起身来看着李子木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弄明白了,那再呆着也没有意义了,这是在李子木的地方,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唉……”李子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宣纸从砚台下拿出来,轻轻的放到了一边。
只见那上面只写了短短一行字: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