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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身高足有两丈,裹着一片上有虎纹下有豹纹中间还夹着一圈黑白相间斑马纹的宽大兽皮,兽皮下露出两个足有钵盂大小的膝盖和两条几乎比象腿还要粗壮许多的小腿。
若不是两条小腿稳稳当当地踩在两只簸箕似的赤裸大脚丫子上,若不是其中一个成人拳头似的大脚趾好像挠痒痒似的正在摩擦着几乎同样大小的二脚趾,龙中堂打死也想不到眼前这两根盘龙柱似的东西居然是两条毛茸茸的人腿。
惊愕之中,他急忙仓皇上看,只见这张世间罕见的兽皮裙却仅仅裹住此人比牛腰还要粗壮许多的硕大肚腹,而腰间之上,八块腹肌高高隆起,好像八条古铜色的老倭瓜对头横卧,刀砍斧劈似的分成两排,自下而上,块块相连,直上胸膛,似乎与那两扇磨盘似的胸大肌正在一比高低。
一头长发,乌黑油亮,从特大号栲栳似的脑袋上长长地披散到腋窝,好像一道瀑布似的,随着脑袋和身体的晃动,不住地左摆右晃,飘来甩去。
他脑门宽大,五官端正,四方大脸,黑红发亮,瞪着两只盖碗大小的豹环眼,正好与仰面观望的龙中堂看个正着。
四目相对,龙中堂满面惊愕,只见此人瞪大的双眼迅速缩小,宽大的眉头微微一皱,轻轻抽动一下锛头似的大鼻头,砂盆似的大嘴微微咧开,龇着汤勺大小参差不齐的大板牙,瓮声喝道:“臭小子,你跑什么?害我以为看见坏人了呢?”
龙中堂忽觉此人似乎并无恶意,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灵机一动,急忙挤出一丝笑容,赔笑作揖道:“前辈……”
“前辈?”可他刚刚吐出俩字,却被此人惊愕打断:“臭小子,你说什么?”
惊问之中,此人的两只豹环眼再次瞪圆,好像重新审视龙中堂似的上下打量着忽然伸出一条粗若树干遍布肌肉的胳膊,张开簸箕般的巴掌,蓦地伸向龙中堂的脑门:“不舒服吗?咦?干嘛躲着我?”
原来,身处如此诡异之处,面对如此怪异巨人,龙中堂一直凝神戒备。眼见巨人伸手抓来,风声鹤唳下,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远远避开这只蒲扇般的大手。
可是,躲闪之中,他忽觉巨人话中似乎饱含关怀,心中稍安,正欲回话,却听巨人不满问道:“继儿,不认得三叔了吗?”
“三叔?”龙中堂再次震惊,却又恍然若悟,心想:原来此人也把我当做敖继。于是,他急忙见风使舵,顺口应道:“是啊三叔,三年不见……”
“什么三年不见?你这混小子。”巨人更加不满,把另一只手中的拐杖轻轻顿在地上,不悦道:“年前去你家,还送你两条小花蛇,不过才几个月而已?”
龙中堂顿时哭笑不得,暗暗叫苦:数日前遇到的那些把我当做敖继之人,都说与敖继已经分别数千年,就连刚刚遇到的蛇皮和瑶儿前辈,也说与他已别三载。可眼前之人却偏偏半年前又见到过他!
看来,撒谎不仅要胆大心细脸皮厚,不仅要掌握一定的独门技巧,还要有一定的运气,或者说,撒谎前最好要占上一卦,看看是不是撒谎的黄道吉日。
暗暗自嘲中,他故作懊恼地狠狠拍了一下脑门,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诚恳致歉道:“是是是,都怪我,三叔,刚才听到陛下病重,急慌之下……”
“什么?”巨人不等龙中堂把话说完,再次惊愕打断道:“陛下病重?”
“是啊。”龙中堂一看巨人满面惊愕,不由暗自高兴,心想:看他紧张关切的样子,必定与这个陛下关系匪浅,我再加把火,他必定马上前去探望——于是反手向后一直,凿凿有据道:“这不,蛇皮刚刚跑过去……喂,你干什么?”
原来,他话没说完,已被巨人劈胸抓住,好像拎着小鸡仔似的一把挟在腰间,毫不理会他张牙舞爪的大喊大叫,自顾自地迈开大步,脚步嗵嗵,径直向前飞跑过去。
疾行之中,巨人再也不看他一眼,口中却瓮声瓮气不住地喃喃自语:“陛下怎会病重?难道又尝药了?四弟不在家吗?”
一连串的疑问,既像自言自语,又像询问龙中堂,而龙中堂被他挟在腰间,随着他两条粗壮胳膊的前后摆动,不仅被摇晃的头晕眼花天旋地转,甚至连五脏六腑也被震荡的天翻地覆。
尽管他手中依旧紧握匕首,尽管他数次想要拼死一搏,却又一忍再忍,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赫然发现,正对他面门的三五尺远处,那两条巨大的金花蛇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它们弓身立在那根弯弯曲曲又粗又长的紫红色拐杖上,长长的尾巴互相差绕在一起,在九曲虬枝拐杖的硕大杖头下密密匝匝地绕了好几圈,虽然看不出它们到底身长几何,可它们高出杖头足有三尺多长的上身,却几乎比龙中堂的大腿还要粗上一圈。
两个布满黑黄斑点的扁平三角脑袋,亲亲密密地依偎在一起,并排瞪着四只鸡蛋大小的黑眼睛,死死盯着龙中堂,血红血红的长舌信子不住地伸出缩回,缩回伸出,发出阵阵轻微的“嘶嘶”声,好像在警告龙中堂——你小子敢乱动,有你好看。
与此同时,更让龙中堂难以忍受的是,巨人奔跑之时不仅身体的摇晃幅度很大,两条胳膊的摆动幅度也很大。
于是乎,左肋下挟持的龙中堂,和盘绕在右手拐杖上的两条金花蛇,随着巨人身体地摇晃和手臂的摆动,就像双人荡秋千似的,你进我退,你来我往,六目相对,各自警惕,无比尴尬却还无可奈何。
尤其对龙中堂来说,他首回合未能砍中金花蛇,已经知道这两条蛇并非凡物,紧接着又见巨人几如天神,更加心虚胆怯,更何况巨人出手如电,几乎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然被人家拎在手中,挟在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