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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林清新幽雅,山间道路缓平,明军凝声而进,双眼张望两侧的山坡,感觉在明亮的阳光下,郁郁葱葱的山林间发出幽森悚栗之意,静的可怕,没有虫鸣鸟叫声,拂来的风夹杂的气息阴冷,吹在身上凉意甚浓,有些士兵不禁打了几个冷颤,在静静的幽谷中算是侧耳可听的声音了。
长长的前军队伍,是清一色的步兵,首尾也有三四里,四五一排并行,两侧的明军手持盾牌警惕着山上的异常。
努尔哈赤躲在一百年大树下,透过密叶观察着穿行的明军,当一杆大大的“袁”字帅旗出现时,他的眼睛放出了久违的兴奋,帅旗下一顶金黄华盖下的銮舆战车上,端坐着一袭锦绣明黄铠甲的人,他对这种颜色最熟悉不过了,除了皇帝本人没谁能穿戴。
皇帝和三军主帅在一块,真是天赐良机!要是将他们俩活捉或杀死,十几万明军不战自乱,明金战略态势又会再一次的回到他的手中!
想到这些,他就无比的兴奋!
金兵们也都将目光聚焦在了帅旗前华盖下的四匹清一色的白马牵引的御车上,他们都明白,那是一个“大猎物”,谁“猎”得谁就能发达,自然都是磨拳霍霍,准备不顾一切的杀出去。
一切,只等努尔哈赤的号令!
和努尔哈赤在一块的济尔哈朗审视了已经进入两峰之间的明军,虽然没有看出什么部不对劲,但心里感觉怪怪的,他不无担心的对兴奋的准备发出攻击命令努尔哈赤说:“大汗,您看明军会不会有诈?”
“有什么诈?”
努尔哈赤眉头怪异的轻轻翘问道。
济尔哈朗疑色的回道:“臣看不出来,只是感觉我军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击杀明朝皇帝的话,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
“有时候就是你想不到,不是你做不到。”努尔哈赤说:“当年也先在土木堡也没想到会生擒明英宗,偶然发生的事,往往会改变命运,今日之战,就是改变大金颓势的关键一战!就算有蹊跷,我也顾不得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是,臣明白!”
济尔哈朗也不再多想,也许,真是他多虑了。
前军过半,皇帝的替身刘顼和袁崇焕的替身已到两峰中间,正是金兵出击的时候,此时的刘顼和袁崇焕的替身毫无察觉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伏兵。
努尔哈赤的眼中已经没有山下的明军了,只有坐在车中的明朝皇帝!
他不再犹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一声令下,大驼峰上的一支穿云箭穿越山谷,绑缚在箭身上的竹哨在空中嘹亮的响起。
穿行山间的明军听到哨声,只惊愣了一秒钟,立即开始聚集靠拢,持盾牌的明军准备形成一道盾墙摆开防御的姿态。然而,盾墙还没有成型,两侧山上的密林中飞出了无数的箭,像是漫天蔽日的飞蝗无情的飞向明军。
明军迅速散开,寻找一切掩体,在没有盾牌保护的死伤无算,没有盾牌的明军在没有找到掩体的时候一个猛子趴在地上,把战死的同伴压在自己身上遮挡漫天飞舞的箭镞。
坐在战车上的刘顼吓得趴在车内,周围被盾牌围住,袁崇焕的替身也机灵的跳进战车内,与刘顼相对趴着,无数的箭似乎特别照顾他们,都扎堆的飞向了这里,只听像是雨水点击铜锣一样“噹噹”的响,不一会儿盾牌上箭扎的比刺猬身上的刺还多。
袁崇焕在前军最后,穿着普通小卒的样子,两侧山峰上的金兵自然没有注意到他,但他身边的人知道他的身份,护着他向后方的中军逃去。
前军已乱,前后是出口,明军只有尽量的从两侧逃出才有生的希望。
前军出事了,中军立即停止了前进,后军也发现了情况。
大小驼峰上有伏兵!
前军多是步兵,遇到这样的伏击定然吃亏。朱由校立即对身边的传令兵命令道:“速命鲁文率一部弓箭手和火枪兵赶往前方救援,中军的李如柏、阿巴亥率一部骑兵配合,火枪兵和弓弩手封锁后退山口,李如柏、阿巴亥率骑兵冲杀敌军,并打朕的黄龙旗和帅旗,军中擂鼓助威,士兵人人喊‘金兵中计了’,喊的越响亮越好。火炮部队准备,放空炮,扰乱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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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兵一番尽情的射杀后,明军横尸无数,剩下都是躲在山石或盾牌下,弓箭已经起不到作用了,于是,努尔哈赤命山顶放烟,发起总攻。
大驼峰上,一股浓浓的黄烟升起,扶摇直上入云端,各路伏兵见之,齐声杀出,在幽幽山间,震烁三军。两峰之上,济尔哈朗和阿济格率兵从山上俯冲而下,山后的莽古尔泰和索尼也从山后掩兵杀出,将山口堵住。
前军没有逃出的明军遂成了瓮中之鳖。
努尔哈赤看到这情形,忍不住的放声大笑,他等待这一天的时间太久了。
金兵冲进明军中畅快淋漓的砍杀,尽显当年之勇,济尔哈朗、阿济格、莽古尔泰和索尼纵马在人群中左冲右突,他们的眼里只有那辆战车。
莽古尔泰最为勇猛,从山口冲入明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直接冲杀过去,明军挡道挥刀便砍,自己人就左手舞鞭撇开,他要抢夺这天字第一号“大功”,努尔哈赤对他本身就有许多偏见,若能取得明朝皇帝首级,无论国中威望还是在努尔哈赤心中的地位都跃升千丈。
莽古尔泰*裸的抢功行为,引起了济尔哈朗、阿济格等人的不满,他们一边大骂莽古尔泰“无耻”,一边都纷纷的向明朝皇帝战车冲杀过去,对于这么大的功劳,他们可不愿意相让。
袁崇焕仅带着几骑逃了出来,他要到中军组织兵力杀个回马枪,现在的金兵已经完全暴露了他们的兵力部署,所以,反包围战一目了然,他需要用火枪兵封住山口,再用一员虎将率兵杀进去,定能将金兵赶出两峰之间,打通道路。
正在这时,他与率兵前来增援的李如柏、鲁文、阿巴亥相遇,但见他们挑着黄龙旗和帅旗,遂吃了一惊,忙问道:“你们这是何意?”
“这是圣上的扰乱敌军之计,大帅,前军怎样了?”鲁文急切的问道。
袁崇焕痛心疾首的说:“建贼从两侧山坡上俯冲下来,又从两方山口掩杀过来,前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啊!你们快去救援,要不然全军覆没了!”
“大帅放心!定让建贼血债血还!”
鲁文眼中迸出怒很的仇光,咬着牙怒道。
李如柏对袁崇焕说道:“圣上交代,让火枪兵和弓弩手封住山口,我们率兵杀进去救援前军。大帅,您就在在后方封住山口,擂鼓助威吧!”
袁崇焕恍然明白了,露出一丝喜悦,“有劳诸位了!”
在大驼峰顶上的努尔哈赤远远的看到了明军的援兵向山间赶来,原本他志在必得的时候,忽然看到援兵挑着的一杆金黄大旗而怔然,虽然还没有看清旗帜上的金龙,但从颜色的也能明白这是是你们旗。
“怎么回事?难道明朝皇帝不在下面?”
他愕然的的将眼光瞅向了莽古尔泰他们奋力要接近的目标。
经过奋力的拼杀,莽古尔泰第一个接近了被盾牌兵们围的水泄不通的战车,他挥动着他那一百多斤的大刀对着一个盾牌兵就是猛砍,千钧之力打在盾牌上,虽没有砍穿盾牌,但也将盾牌兵震的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接着又是连环几道,力道一点不减,反而次次更加有力度,将几个盾牌兵砍的震倒在地,露出了趴在车内瑟瑟发抖的“皇帝”和“袁督师”。
莽古尔泰第一眼就感觉不对劲,明朝皇帝怎么说也是堂堂天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就算吓的尿裤子也得保持天子的威仪,可他眼前的“皇帝”竟然抱头趴着,还有那“袁督师”,和他一个熊样!
这个时候,济尔哈朗也杀了过来了,他边砍杀边怒骂莽古尔泰大喊大叫:“莽古尔泰,无耻!你想独吞战功!?”
阿济格也左突右冲的在不远处冲着他们喊:“等等我!有功是大家的!谁也别想独吞!”
莽古尔泰和指着车上瑟瑟发抖的“皇帝”怒怼济尔哈朗,“你看!你不觉的有问题么?”
济尔哈朗清除了战车上的几个明军后,也发现了问题,大吃一惊,他已经预感到了不妙。
他手持长戟跳上战车,一把手抓起“皇帝”的衣领拎了起来,看到的是一个面无血色,没有一点气质的面孔。
“你是谁?”
济尔哈朗大声的喝问道。
“我叫刘顼。”
他战战兢兢的回道。
济尔哈朗大惊失色,不禁脱口而道:“不好!又是替身,我们中计了!”
话音一落,后方鼓声大作,杀声震天,明援军杀向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