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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香被割的体无完肤,阴森森的白骨显露,被割下来的肉放在一个木盆里,看的让人恶心不已。
他已经昏迷,只能发出“吚吚”的沉吟声,裴蛟虽咬舌自尽,但仍在行刑,整个人被剃的白骨一堆,只剩头颅。
克莱德和他的士兵们惊骇的脸色白如雪,肚子里的酸水都吐干净了,浑身没有力气,连站立的劲都没有,瘫倒在地上。郑芝龙见状,派人给他们搬来几张椅子扶起他们坐下。
克莱德背靠椅子上,仰面朝天,闭上双眼,他不想看这么惨的刑罚,也承受不了这样的视觉体验,甚至,刘香低沉的吟声都不愿意听到,他的士兵和他一样,都把眼睛闭上,不愿看这么惨绝的酷刑,有的把耳朵捂上,连听声音的意愿都没有。
日没海平面,明军点起了火把,照亮了这一片营区,刘香最终气绝,最后被割下首级连同裴蛟的的首级放在一块。在木桩上,只剩下血淋淋的骨架。
郑芝龙面朝北方,摆上香案,请出李旦的牌位,把裴蛟、刘香的首级放在李旦牌位前,上香祭告,告慰李旦大仇得报。
郑芝龙摆上宴席,热情的招待克莱德及他的士兵们。
克莱德和他的士兵围桌而坐,面色惨白,这不仅是吓的,还有吐的的身体虚弱,血色不足。
郑芝龙指着桌上的饭菜,热情的说道:“今天处理家事,怠慢了几位来使,还望多多包涵。你们不要客气,请用!”
克莱德看到桌子上有肉,不禁想起了行刑的那一幕,顿时胃里又翻腾起来,恶心的他又呕吐起来。其他的几个士兵也是如此。
郑芝龙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会心的微笑起来,看来凌迟了裴蛟和刘香对他们起到了震慑作用。
克莱德面色惨白,捂着肚子,眼睛尽量避免桌子上饭菜,不愿意看到令他能想起裴蛟刘香行刑的恶心画面的东西,尤其是肉。
他吐完,朝郑芝龙摆手摇头说:“大人,按照约定,我把裴蛟、刘香交给你们了,是不是可以谈谈我们的事了。”
“嗯,”郑芝龙笑道:“我和你之间的事很简单,你们必须无条件、立刻离开澎湖。”
“我们愿意每年付出十万两银子……”
还没等他说完,郑芝龙直接摇头拒绝。
“二十万两。”
克莱德又加十万。
郑芝龙还是摇头。
“三十万。”
他还是摇头。
“五十万!五十万总行了吧?”克莱德咬着牙,心疼的说出这个数字。
郑芝龙还是面不改色的摇头。
克莱德恼怒了,愤而排起桌子怒道:“你到底想怎样?给个价!”
郑芝龙正色道:“我已经说过了,立即、马上、无条件的离开澎湖。”
“无耻!骗子!你们明人是骗子!”克莱德脑袋“嗡嗡”的做响,气愤的已经到了极点。
郑芝龙不悦,愠色道:“请你说话注意点,我骗你什么了?”
克莱德怒气冲冲,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喝道:“我们按照约定,把人给你送来了,你应该遵守约定,答应我们的条件——退兵!”
“呵呵……真是笑话,”郑芝龙敞口笑了起来,笑道:“我只是说把人送来再谈,可没答应你们任何条件,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把人送来给我就退兵?”
“这……”
克莱德哑口无言。
“给你们三天时间,离开澎湖,否则将万劫不复!”
郑芝龙肃色的警告道。
克莱德没听明白,一脸疑惑,皱着眉头问道:“‘万劫不复’是什么意思?”
“死无葬身之地!”郑芝龙换了个词又说道。
“你……无耻……骗子!你这是*裸的威胁!”
克莱德听懂了,愤怒的吼道。
郑芝龙也被他彻底的激怒了,猛然一拍桌子,将面前的酒杯打翻,直面他呵斥:“你们占我疆土,杀我百姓,还有胆量在我这里大呼小叫!来人……”
数名武士立时闪现在克莱德及他的士兵们面前,当即把他们吓的面色如土,战战兢兢的喊叫:“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不能杀我!”
“谁要杀你?回去告诉你的那个狗屁上校,三天内离开澎湖!滚!”
说完,郑芝龙让武士把他们轰了出去。
克莱德一听是要将他们逐出去,吓的快跳出来的心脏安静了下来,不等明军将他架起就往外跑。回想起裴蛟和刘香受刑的恐怖画面,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害怕郑芝龙会用同样的刑罚对付他。
他的异常举动,令许多明军嗤之以鼻,更加小瞧荷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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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堡的克莱德,天色已经昏暗,等的焦躁的班加罗西不等他开口回报就劈头盖脸的怒骂:“蠢货!这么久才回来!谈的怎样?郑芝龙退兵吗?”
克莱德上气不接下气的停顿了一会儿,立正回道:“郑芝龙就是个混蛋!恶魔!他限我们三天离开澎湖。”
“什么?”班加罗西瞪起了眼睛道:“裴蛟刘香呢?”
克莱德一听他们俩的名字,那血腥、残忍、骇人听闻的画面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不禁打了个冷颤,冷汗直冒,嘴像是抽筋一样哆嗦了起来,半个字说不出来。
班加罗西看到他这个样子,愕然问道:“怎么了?你抽什么风?!”
半晌,他有所好转,但惊色未变,嘴巴抽动着把裴蛟刘香受刑的场面描述了一番,听的班加罗西和其他军官目瞪口呆,感觉不可思议,别说亲眼所见,就是听也足以毛骨悚然了。
他讲完,班加罗西和军官们静默了半晌,因为他们听到了一个十分闻所未闻残酷的刑罚,令人胆颤心寒,在他们的理念中只有野蛮的种族才会用这么不人道的酷刑,明朝虽然谈不上先进,也不是太落后的国家,还能有如此酷刑实在令人惊惧。
班加罗西叹气道:“难道我们接受郑芝龙的要求,退出澎湖?你们还有别的办法吗?”他扫视着所有军官,眼中充满着乞求,乞求能有一个好的办法退兵。
所有军官都默默的垂头不语,事到如今,战不能战,守不能守,想退兵除非有援军到来。可是,指望援军和白日做梦有什么区别?
“看来,我们只能离开澎湖了。”
班加罗西仰天长叹,恨自己大意轻敌,骄傲自满,以至陷入今日之困。
正当他决意离开澎湖,不做无谓的牺牲时,忽然见到城内有士兵从地牢里搬出几具尸体准备处理,眼睛猛然一亮,露出欣喜的笑意,拍手喜道:“有了!”
军官们猛然一怔,面面相觑,不禁愕然,心想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他对军官们笑道:“从现在开始,地牢里的奴隶们要好吃好喝的待着,有病的让军医治病,不能再死一个人。”
军官们愕然,以为他脑子抽风了,竟然是这么一个馊主意,现在城堡被围,给养运不进来,城内存储的食物最多够一个月,哪还有多余的养活这些奴隶?
军官们纷纷反对,进言道:“上校,我们都不够吃的了,为什么还要管那些奴隶?!”
班加罗西诡秘的笑道:“他们是奴隶,可也是人质啊!我们可以不管他们的死活,难道郑芝龙也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
顿时,军官们露出了奸笑,笑声一个比一个猥琐,因为,没有比这个更能要挟明军的了。
笑过之后,班加罗西指着城内搬运尸体的士兵们对克莱德命令道:“去!把那几具尸体送给郑芝龙,就说,要是不退兵,我每天杀一个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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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几具尸体,郑芝龙气血沸腾,怒火大烧,咬的牙齿“咯咯”做响,恨不得把克莱德和他的士兵剁成肉泥为这几具尸体报仇。
明军们个个义愤填膺,有的忍不住落下眼泪,将官们气的忍俊不禁,脾气火爆的拔出刀来就要砍杀克莱德,郑芝龙眼尖嘴快,喝令阻止。
拔出刀的将官不敢违抗郑芝龙的命令,怒气无处而发,愤而将自己的座椅砍断,以泄怒火。
克莱德被这举动吓的不轻,他感觉明军们的眼睛像饿狼一样在注视着自己,随时都可能上来将他撕咬成碎片。这不是久留之地,必须马上离开。
他对郑芝龙转达了班加罗西的话,便急速的带人离开了。
望着他们的消失的背影,将领们憋屈的终于爆发了,纷纷请求出战,攻下城堡。
士兵们也齐声呐喊,要求出战。
声声振威,传之数里,群情激愤,士气高昂。
然而,郑芝龙是理智的,他不能因为将士们报仇心切而冒然攻城,这造成的伤亡代价是得不偿失的。城堡上的火炮不是闹着玩的,火枪也不是吃素的,荷兰人正愁明军围而不攻呢,这不是正中他们下怀吗?
郑芝龙深情的安抚将士,说:“将士们,我和你们一样心情悲痛,憎恨红毛害我百姓,但是,我们不能意气用事,如果我们攻城正中敌人的诡计,他们就是用激将法让我们攻城,这样就能发挥他们火器的威力,用己之短攻敌之长非上策。你们放心,我郑芝龙绝不会放过这些可恶的红毛,一定为死去的百姓报仇!”
“总兵大人,怎么办?难道答应他们的条件,撤兵吗?我们可是好不容易登上岸的,要是撤了就很难再有机会了。”一个小兵鼓足了勇气问道。
他的话代表了众人的心声。
“不!”郑芝龙铿锵的回道:“我身负圣命,不能收复澎湖绝不回去!”
“城堡里还有我们的百姓,他们怎么办?”
郑芝龙被问的面露难色,也很难回答了,要收复澎湖,还要保住城内二百多明人的性命,这是多么矛盾的事,烫手,又棘手。
他思虑了许久,难色的说:“我面圣时,圣上曾说,与荷兰人不谈判,不纳降,必须收复澎湖,圣命难违,我也没有良策,只有上达天听,请圣上决断。诸将勿躁,静待时日。”
将士们一听,如何愿意,要是将此事上报皇帝决断,来回最快也要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荷兰人不知要杀多少人。
将士们反对声一片,郑芝龙又安抚道:“将士们放心,我会妥善处理,不让红毛擅杀我一人百姓,可保城内百姓性命无忧。”
众将士吃惊,不知郑芝龙有什么办法会让红毛伤害城堡内的百姓,毕竟,二百多人,每天杀一个也够杀半年的。
郑芝龙望着惊然的众人,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