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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响彻城野,狼烟四起告警,宏赐堡上的守军们没见过金兵,但听闻是可怕的,金兵所到之处城毁人亡,鸟畜不生,生灵涂炭,无论男女老幼皆杀尽,财富抢掠一空,传言金兵个个都是地狱出来的魔鬼,毫无人性。
明军们面对汹涌而来的金兵,惊颤地嘀咕:金兵不是在辽东吗?怎么出现在大同?
刘明登上城楼,看到阵势严整,兵强马壮的金兵杀过来,终于感到了心虚。
“放箭!快放箭!”刘明惊慌的冲着正紧张、慌乱的士兵们大喊!
……………………
在大同府,秦良玉正在城墙上巡查府防务,忽然看到远方狼烟升起,不禁大惊。
“何处狼烟?”
秦良玉柳叶眉轻轻皱起,吃惊的喝问跟随他视察防务的一员守备。
守备扶着城墙远眺,仔细辨认后回禀:“是宏赐堡方向!”
“快派人前去打探!点起狼烟,向京师示警!”
秦良玉凝重的又命令:“点齐三千兵马!我要亲自带兵救援宏赐堡!”
大同角楼升起狼烟,城中百姓见到晴朗的天空中浓浓的狼烟垂入空中,遮蔽天日,顿时一片惊慌,商铺歇业,民房闭户,大街小巷顷刻无人。
很快,周边各镇城池、堡垒见到大同燃起狼烟,也纷纷点起示警,警报传遍西北。
熊廷弼匆匆赶来,秦良玉已经在瓮城集结三千精锐白杆兵,大开城门准备出城。手中的马鞭刚刚扬起,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秦将军且慢!”
秦良玉猛然回头,见是吴次仁匆忙的跑过来。
“吴先生有何要事?宏赐堡遇袭,我正要前去支援,若无他事还请先生等我回来再说!”
熊廷弼抓住她的马缰绳气喘吁吁的说:“夫人且慢,宏赐堡情况不明,不可盲目前去。”他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嗓子急切道:“大同府是京师门户,至关重要,只要守住大同待朝廷援军即可,您若冒然前去救援太过冒险,不可轻易出城!”
“宏赐堡有难,难道见死不救?!”秦良玉眉宇间杀气腾腾,被熊廷弼阻拦甚是不悦,回头质问道。
熊廷弼抓住他的缰绳更紧了,生怕脱缰就拦不住她了。
“用兵因时而制,当舍则舍。突袭宏赐堡的有可能是建州贼奴,他们兵锋甚盛,其将多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您也要防止他们围点打援呀!”
秦良玉诧异起来,讶道:“建州?难道女真人从蒙古草原突袭而来?若真是如此,我当亲自会会,不教建州小儿轻视了我等!还请先生不要阻拦,宏赐堡是大同府屏障,若有闪失,大同府也将陷入重围。”
熊廷弼心急气躁,急躁的他血气上涌,净白的脸色登时变得血红,劝道:“夫人身系大同防务,岂能擅离主城,在下不才愿意代您出城救援宏赐堡!”
“你?”秦良玉微皱起眉头,眼珠子上下打量着魁梧七尺的他,怔愣了神儿。她知道吴次仁是谋略之人,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但作为大同镇主帅,上任接防不到两天就遭到攻击,宏赐堡若丢失也难免不背负丢失城池的罪名,岂码也有“危城不救”之责。
“吴先生,万望您见谅,”秦良玉中肯的对他说:“我是大同主帅,负有护城之责。大同是大明九边重镇,丢失寸土我都难辞其咎,若见危城不救,日后会毁我名声,朝廷也难免不会诟病与我。”
听到她唏嘘的话,熊廷弼猛然惊怔了,紧握缰绳的双手渐渐松弛了。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凄惨的身世,若不是因为党争的缘故,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若不是避讳朝中顽固不化、一点没有战略眼光的文臣们,皇帝也不会拿他做替罪羊。
“我竟然还没有一个女流之辈有远见。”熊廷弼心中暗暗唏嘘,双手也完全松开了,充满血气的脸色也恢复了平静,柔和的说:“夫人要小心,金兵骁勇,惯骑射,若不敌不可恋战,我会在城上协助您归来。”
秦良玉“嗯哼”一声,一股莫名的激动之情油然而生,预感大同府能否平安都系于他身上了。
她向大同守备命道:“我不在城中一切防务皆由吴先生做主!”
“属下遵命!”守备不情愿的俯首应命,眼睛不屑的偷偷瞄了一眼熊廷弼,内心不满。他堂堂四品守备却要听命一介布衣,这放在谁身上也不好受。
秦良玉将大同府防务交给熊廷弼后,纵马一跃,跟随她身经百战的枣红战马长空嘶鸣一声划破寂静的瓮城,飞驰而出城门。身后的三千精锐白杆兵步伐雄健的紧跟其后,向宏赐堡方向奔去。
熊廷弼面无表情,略为干涸的嘴唇上下抖动了两下,静看三千将士出征。
…………………
阿敏站在城墙上,望着一片狼藉、满地横尸的明军,呼吸着浓烈的血腥味,幽然的从一名明军士兵的尸体上拔下一支箭,看着箭镞上滴落着殷红的鲜血,充满戾气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发出恐怖的嘲笑:“我当关内的明军多能耐,竟然如此不堪!和辽东的明军比,真是如同一群绵羊呀!看来大明气数真的尽了!”
“哈哈……”
众将仰天大笑,笑声尽是夺城后的喜悦和对明军不堪一击的嘲讽。
阿敏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舒展了,面对身后的众多将领和他一样的畅快,将目光落在济尔哈朗身上,拍着他的肩膀欣慰的说:“六弟,只用一个时辰就攻下此城,干得好!待大汗来,我向他为你请头功!”
“不,这都是大汗神威,二哥勇武,我八旗将士不惧生死,我随军初次远征安敢居功。”
“哈哈……六弟谦虚呀!好!”阿敏爽朗的赞道。
正当众人沉寂在一片笑声中,忽然一名士兵前来禀报,“启禀贝勒爷,东南方向见有一片尘土飞扬,疑似有援兵到来。”
“哦?”阿敏收起笑容,脸色微微一紧,翘着眉头不屑道:“东南?莫非是大同来的援兵?哼!东西镇川堡、得胜堡不敢出一兵一卒,大同还敢分兵救援,真是不知死活!待我领兵亲自会会!”
属下众多将领一听,纷纷请命,“撮尔明军,何须贝勒爷亲自出战,我愿前往!”
阿敏眯着眼睛摇摇手指,“不,不。诸位好生在此歇息,带我破明军与众将军共同庆功!”
说完,他忽然睁大眼睛,目光如炬,青色冷峻的光芒透射的令人不寒而栗,眉宇间杀气陡升,阴沉沉的命令传令兵,“速点齐三千兵马,我要亲自迎战!”
众将们不敢出声,对阿敏的这种做法有些不满。明军野战远不如八旗军,尤其是关内的明军,刚刚攻下宏赐堡让他们了解到了关内明军的战斗力实在不怎么样,和辽东的明军比差远了,何况这里是大明九边重镇之首的大同镇,战斗力就这么差,可想而知关内的明军更不怎么样了。八旗军擅长野战,旷野之中更能发挥八旗骑兵的优势,阿敏正是基于这点才亲自带兵消灭来援明军。
众将们对此都心知肚明,阿敏是耍心眼抢功。
但是没人敢反对,谁让他是旗主贝勒,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众将们站在城堡上,看着阿敏率领三千铁骑出城,迎向明军方向绝尘而去。
…………………
秦良玉率兵火速赶往宏赐堡,行至半路,派出去查探消息的斥候迎面而来,惊恐的向她禀报,“夫人,是女真先锋突袭宏赐堡,现城已破,守将刘明战死,其下两千余官兵无一生还。努尔哈赤大部兵马已过归化城,预计太阳落山时可抵达宏赐堡。”
秦良玉大吃一惊,不禁脱口自言自语,“果真是建州女真,吴先生高见啊!我自叹不如!”
声声叹息之余,她忽然大怔,“你说什么?努尔哈赤就要到了?”
“是!”
“你可探明?”
斥候脸色煞白,再次重复的回道:“属下探明,努尔哈赤纠集漠南蒙古十三部,总计十万人马,打着征讨察哈尔林丹汗的名义,实则绕道南下伐明。先锋镶蓝旗旗主阿敏攻破宏赐堡,又率精兵向我奔袭而来。夫人,您看。”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身后。
已经能隐约看到宏赐堡城墙的秦良玉扬起头来向前方探去,果然见到有一股尘烟腾升,飘浮弥漫,如云雾缭绕一般。凭着她多年的经验可以判定这是一只至少上千人的骑兵奔腾才会产生这么大的尘烟。
她的白杆兵多是步兵,和骑兵作战,结果可想而知。
“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撤回大同府!”秦良玉急忙命令道。
三千白杆兵急速掉头,原路返回。
然而,两条腿始终没有四条腿跑的快,不多时,阿敏已经看到明军的帅旗,上书一个大大的“秦”字。
“哼!又是一个无名之辈!”阿敏轻蔑的暼了一眼明军帅旗,暗暗道。
秦良玉率军回奔,阿敏纵马三千铁骑紧追不舍,一前一后,距离再逐渐缩短。明军们甚至已经能听到身后战马的奔腾嘶鸣,感受到大地的震颤。
秦良玉自感不妙,再这么跑下去人人后背都得挨上金兵一刀,还没回到大同府就全军覆没。与其狼狈被杀,不如拼死一搏!
“全军停止后撤,列阵!”
秦良玉手执一杆红缨长枪,挺立驻马,大声急呼。
三千白杆兵严整有肃,有令急行,行军的步伐嘎然而止,迅速调转方向列阵迎面金兵,手中白杆长枪挺立向前,分为数个纵队。
阿敏见到,心中大喜,这正是他喜闻乐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