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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孙传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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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名锦衣卫上前将骆思恭架起,摘掉他的头盔,卸下他腰中的佩剑就拖下检阅台。

    骆思恭大喊着求饶,但朱由校冷峻的眼光中不时闪现出点点的不安,这虽然是演戏,但事前为了保密没有向众多大臣们透漏一点风声,所以官员看到此刻场景都是惊愕,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求情,这一下子让他心慌意乱。

    眼看着他被绑缚着架到了斩将台,众多官员们仍然无动于衷,似乎很乐意看到骆思恭人头落地。鲁文等将官们心里明白,再没人出场求情只怕会假戏真做了,急的他们额头上滴滴汗水渗出,不时的左顾右盼,希望有人出来为骆思恭求情。舒尔哈齐等金使半信半疑,更是拭目以待,如果真杀了骆思恭他们就相信这是真的,如果不杀放了,那就是做戏!

    妈的!

    朱由校暗暗的骂了一句:这群王八蛋还不出来求情,让朕怎么下台?!

    他看了几眼大臣们,此刻他们还能沉得住气,只能听到骆思恭的求饶声。

    “陛下!”

    朱由校正焦急的等待,忽然一声打破了这尴尬而又紧张肃杀的氛围,鲁文终于等不及了,一个猛子跪在朱由校面前,紧张而又惶恐的为骆思恭求情,“骆总督虽有治军不严之罪,但念在他侍奉三代帝王忠心耿耿的份上,请陛下从宽处置。”说着,深深地叩首。

    总算有人出来求情了,朱由校急切的心稍稍安慰了。

    有一个带头,紧接着就有许多人纷纷站出来,阿巴亥等武将求情,赵忠南、茅元仪等文官出班也为骆思恭求情。

    朱由校虽然心情舒服了点,但表面上还要继续演下去,于是怒沉着脸色对为骆思恭求情的人说:“他辜负朕望,如何宽赦?”

    这一句话,弄的这些文武官员一时无话可说,都傻愣起来,鲁急的说不出话来,只恨事情仓促没有事前排练,摸不清皇帝的套路。

    在斩将台上被绑缚的骆思恭更是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看这情形弄不好要假戏真做啊!

    朱由校瞅了瞅众人,只见他们面面相觑无人再言,这一下子他的心又紧了。为骆思恭求情的多是武将,不善言辞,几个文官都是新派官员,也是口齿笨拙。

    在这生死关键时刻,又一次明显的党派之争显现出来了,骆思恭是皇帝的心腹,又总督三大营军务,可谓是实权派人物,旧派官员无不对他排斥嫉恨,今天要是能除掉他还不拍手称快,谁还会愿意出来帮他求情。

    赵忠南、茅元仪等人新派文官没有那些自榜高义的儒官们能说会道口若悬河,鲁文等武将们更是没有那能耐。

    朱由校失算了,他向身后扫了一遍,但见那些大臣们都个个把脑袋低下,像是没事的人一样,朱由校那个气呀,这不明摆着要让他假戏真做吃哑巴亏吗?!

    骆思恭是演不下去了,他此刻看明白了,那些大臣们是真想要了他的命,但出来为他求情的几个武将官位不高,人数又少,位低言轻,还让皇帝下不了台。

    “陛下,”骆思恭冲着检阅台上大声求饶,“微臣愧对圣恩,求陛下饶了臣下吧!”接着,他又对一班大臣们哀求道:“诸位大臣,看在同僚多年的份上,为在下求个情吧!”

    他等不及了,在斩将台上就有心慌胆寒的感觉,在这里承受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他的哀求声在校武场上响彻回荡,却没有唤起他们的怜悯和同情,甚至是表面上的逢场作戏都不做。

    朱由校也感到了事情的急迫性,他回顾身后的一个个文官们,殷切的盼望有一个能出来求情,但官员们一个个无动于衷,甚至连悲切的神情都没有。

    他后悔自己多嘴,弄的现在连台面都下不来,要知道如此当鲁文等一干武将求情的时候就该放了骆思恭。

    刀斧手已经就位,硕大而又锋利的铁环砍刀看的骆思恭心惊胆战,皇帝再松口就真的没命了,本来是演给金使看的一场藏拙示弱的戏竟然要变成真的了,急的他冲着大臣们再次的大声求道,“诸位,骆谋平素未得罪过各位同僚,还望诸位为我在陛下面前求个情啊!我在这里向你们磕头了。”

    说着,他用对着文官们就是一阵叩首。

    朱由校看到他这个样子,至此都配合着,实在不忍再演下去,否则就真的假戏真做了。

    顾不得天子尊严了,顾不得穿帮后被金使嘲笑了,也顾不得青史留下这么滑稽的一幕了,他不能就这么让骆思恭因为这件事而丢了性命。

    “放……”

    朱由校仅仅说出半个字,忽然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文官出列,不卑不亢的高声请命,“陛下,微臣愿为骆总督担保!”

    朱由校猛然看去,见他跪在他的身后,伏地叩首。

    朱由校内心一阵狂喜,问道:“你是谁?”

    “微臣吏部验封主事孙传庭。”

    “孙传庭?”

    朱由校不由的吃了一惊,这可是历史名人,又一牛人,和卢象升并列齐名的名将!

    卢象升和孙传庭虽然同为文官出身,但是卢象升身上多了几分武将的气质,而孙传庭看去就是一个文静的儒生。

    “抬起头来。”朱由校欣喜的命道。

    孙传庭微微起身,抬眼看了朱由校一眼,四目仅仅相对一瞬间,他又惊慌的把头低了下去,惶恐道:“陛下天威令臣诚惶诚恐,微臣不敢。”

    朱由校看清了,虽然只一瞬间,但他看到孙传庭面容清秀,一表人才。

    “好,你有何话说?”

    朱由校问道。

    “陛下明见,骆总督侍奉三朝忠心耿耿,对陛下无不尽心尽力,无功也有劳,请陛下看在忠臣的份上饶恕他吧!骆总督治军无方可换将,若是杀了他岂不寒了忠心事主的臣子们的心?”

    孙传庭再度叩首言道。

    朱由校满意的点点头,“好一个无能换将,忠臣事主,杀之寒心啊!”

    他不敢再演下去了,现在是有台阶就下,见好就收。

    朱由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胸中的怒气也在此时消散,铁青的脸色也有了红润。

    文官武将们讶然的互相瞅了瞅,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吏部验封主事就把这尴尬的事解决了,岂不是摆明了这小子投到了新派人的阵列。

    孙传庭犹如压轴一般,将这一场已到了演不下去的戏完美的收场,真是意外中的意外,不幸中的不幸。他虽然救了皇帝的场,可也得罪了旧派官员。

    “把他放回来!”朱由校大手一挥。

    骆思恭早已吓的大汗淋漓,就差吓出胆水了,他心里一个劲的默念:孙传庭,过了今日一定好好谢谢他,要是没他今日可就真的‘尽忠’了,要是被‘咔嚓’太冤了。

    他被刀斧手解开绳子,来到检阅台下,跪地谢恩,“罪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你治军无方,本应斩首,但朕念你忠心侍奉三朝的份上免你一死,废为庶民。”

    “谢陛下天恩。”

    骆思恭三叩首起身,迈着沉重的脚步,低着头走出校武场。

    自此,一场“藏拙示弱”的演戏就这么的不太精彩的收场了。

    朱由校看了一眼台下的舒尔哈齐,对他说道:“金使,本来想让你见我大明军威,却不曾想让你见笑了。”

    舒尔哈齐拱手敬道:“陛下治臣有方,治军自然不在话下,区区一千士兵安能代表大明军队雄威?!”

    “呵呵……金使之言,令朕宽慰呀!只可惜朕的这帮大臣们不争气,没有训练出虎狼之师。今日检阅虽然扫了朕的兴,但也让朕看到了不足,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朱由校微笑一声,道:“朕在宫中为各位使臣准备好了酒宴,请随朕入宫吧!”

    说着,他对程化祥吩咐一声:“起驾回宫!”

    程化祥领命,将手中的浮尘轻轻一甩,站直了身子对着众人高声喊道:“起驾回宫~”

    校武场上千人官兵跪送圣驾,朱由校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校武场,进入杏黄大轿内,在威武的仪仗护送下向皇宫走去。

    朱由校进入轿内,登时变色。

    今天的演戏演的太拙劣,差点就让骆思恭白白丢了性命,时间仓促没有安排好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党争之祸,这帮文官从不考虑国家利益,就喜欢唱高调、讲大话,火烧眉毛了还条理斯文跟没事的人一样,为了自己的小利益、小算盘可以损害大局!

    一群害群之马!不除掉这帮假仁义的官员,大明迟早还要亡!

    “程化祥。”

    朱由校掀开轿帘,小声喊了程化祥。

    “老臣在,陛下有何吩咐?”

    他近前附耳听命。

    “记住那个孙传庭,找个时间带来见朕。”朱由校小声吩咐道。

    “老臣遵旨。”

    ………………………………

    跟在仪仗后面的金使臣们对刚才在校武场上发生的事半信半疑,尤其是苏克萨哈,疑心最重,对舒尔哈齐说:“大贝勒,您觉得这是真的吗?”

    舒尔哈齐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奴才也认为有诈。不瞒大贝勒,昨夜奴才几个在汉人围堵,就是明朝的皇帝为我们解的围。”

    “什么?”舒尔哈齐猛然吃了一惊,不敢相信的斜视了他一眼,惊诧道:“你昨夜见到的是明朝皇帝?”

    “是,奴才没看错,就是他!”苏克萨哈自信的点头,接着像是求证似的看向跟他昨夜一块出去的几个人,他们异口同声回道:“是他!”

    苏克萨哈接着说道:“奴才看他睿智英明,谈吐不凡,不像是一个庸碌之辈,怎么会把一个拱卫京师的军队练成这样呢?会不会有诈,是他们故意设的局欺骗我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