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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恼怒的族长,朱由校笑道:“族长大人息怒,小生并非此意,既然咱们都同意报官了,不如你我两家联合看守他们俩如何,这样咱们两家都放心。”
族长正要说话,管家一个上前抢在他前面指着朱由校喝道:“怎么看?!你们的人个个好身手,你要是趁机把他们俩救走怎么办?”
族长本来反感管家抢他的话,没想到管家说的和他担心的差不多,也就闭口不语,点头同意他说的话,转而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朱由校。
“我已报官,族长大人大可不必担心,您要是不信,我把家伙都交给你们。”说完,朱由校回首命令侍卫们道:“把你们的剑给他们。”
侍卫听到命令,纷纷抽出腰间的软剑扔到了地上。管家一看,满心欢喜,没了这些铁家伙,他们的武功就废了一半了,也就没那么害怕了。于是管家大手一挥,命令身后的几个家丁,“快去捡起来!”
五六个家丁上来慌张的快速的捡起软剑带走,分发给他们的人。
侯光远吃惊不小,一脸紧色,急道:“公子,这是咱们的防身之用的,没了这些家伙您的安全怎么办?!”
朱由校不理侯光远,对正在满意的笑着的族长说:“您可满意?”
族长笑答:“好,就依你!”他对管家说,“你带着人拿着这些家伙,把这两个人关在春儿的住处,好好看管!”
“是,老爷,您放心!”管家点头哈腰,笑嘻嘻的应道。
族长又对朱由校说:“公子,恕老夫照顾不周,您请自便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让人搀扶着回去,管家命人把二子和春儿带走,村民们也都慢慢的散去了。
朱由校也上了车,命人跟上他们,来到了春儿的住处。
朱由校第一次见到古代的自然村落,这里到处都是低矮的茅草屋,难得一见有青砖瓦房。大多数村民的院墙是用黄泥垒起,他们都出来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朱由校从他们眼睛中看的出,村民们是不欢迎他们的。
道路也是崎岖不平,十分颠簸。周围散发着粪土发酵的味道,侍卫们有些人闻不惯,用手捂起了口鼻。
走在前头的家丁们看到他们的样子,十分的不屑,不断的发出嘲讽:“富贵人家还管这事,真是吃饱了撑的!”
经过艰难的颠簸,他们终于来到了春儿的住处。
这是她的家,如今却成了看押她的囚牢,朱由校看了都心酸。
这要是在现代,谁能随意闯入民宅!
春儿的住处不过是一间低矮的茅草屋,用泥土垒起的四四方方不大的一个院子,左边搭着一个简易的棚子,下面是灶台,紧挨着的是草棚,没有牲口,右边堆放着一些柴火和草垛,几件老旧的农具杂乱无章的散落着。
二子和春儿被无情的推进了茅草屋里,朱由校正想跟着进去,管家傲慢的伸开手拦住,“公子,您就在这里打住吧!我们就不招待您了,您请便!”
管家的傲慢让侯光远很是生气,气呼呼的要责骂他,朱由校伸出手来拦住,“咱们终究是外人,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说着,朱由校狠狠瞪了管家一眼。管家被他的这一眼瞪的后背发凉,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随即不敢外直视他,转过身去走进了茅草屋,边走边嘀咕:好威严的眼神,我侍奉老爷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令人敬畏的眼神,这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朱由校在院子找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周围的村民都来看热闹,不时的还有几个小孩来嬉闹。
侯光远将这些小孩子驱赶出去,免得打扰朱由校的清净。
朱由校静坐不动,深深的思虑着救下这两个人,按照《大明律》,二子和春儿被送进官府,如果被判有奸情也是没有好下场的,即使不被判死刑,活罪也是常人难以承受的,通奸的男女,男的一般发配,女的会被裸刑巡街,受尽人们的白眼和嘲讽,这在精神上所受的折磨远比死了还煎熬,所以,在这个时代女人的“贞操”就是生命!
“公子?”侯光远小心的叫了声朱由校。
朱由校凝眉,“什么事?”
正在沉思的他抬起头来。
侯光远靠近些小声的说:“咱们走吧,您是万金之躯犯不着为这点小事耽搁在这里,咱们先走,我派人去通知宗二,让他报完官就去追咱们。您看如何?”
朱由校不快的,嘴角一撇,说:“人命关天岂能不救!对你而言她是贱民,但对我来说她和我一样,是一条命!在生命面前没有贵贱之分!先生不必再言!”说完,他脸上浮起怨气不再理会他。侯光远海要劝说,朱由校一甩手,示意他不必再言。
侯光远只得悻悻的哀叹两声,愁眉苦脸的不再说话。
天逐渐黑了下来,西边的天空最后一抹晚霞消失了,村民们早早吃过饭就闭门不出了,鲜有几家的屋内还点着油灯。
朱由校也进了马车内,简单的吃了点干粮便静坐起来,在旁边的侯光远看到他神色如此安定,心里是着急不安,这里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真怕有个什么事大明可就陷入了大乱了,可他又不敢说话,只能干着急。
一个时辰后,朱由校睁开了双眼,微微看向窗外,对侯光远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皇帝终于说话了,焦急的侯光远脱口回道:“亥时!”
“嗯,是该行动了!”朱由校悄悄的自语道。
“您说什么?”侯光远没听清,眉头一皱,问道。
朱由校诡异的笑了一下,瞥了他一眼,“附耳过来。”侯光远凑近去,他小声的说出了他的计划。
侯光远听完,眼睛亮了一下,心情畅快了,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浊气,细声赞道:“原来如此,臣知道该怎么办,您放心,臣这就去安排!”
侯光远下了马车,召集侍卫们……
朱由校在马车内,又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不多久,朱由校听到茅草屋内一片细小的杂乱声,还有几声尖叫声,眨眼的功夫,声音就归于平静。侯光远急急的上了马车,在驾车位置上对赶车的侍卫说:“快,快走!”
朱由校只感一阵狂颠,几匹马一声长啸,晃晃荡荡的离开了。
没多远,就听到后面喊着:“快来人啊……抢人啦……”
接着,是一阵敲锣打鼓声。
一路上,不时的有些村民从屋内走出来,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拦他们,面对快马奔驰的马车,谁也不会上前螳臂挡车。
对于村民们来说,他们只是看热闹的。
朱由校的心里稍安了,只要逃出村子,他们就算安全一半了。
刚逃出村子口,忽然前面有一片火把亮起,侯光远急忙刹车,车队停了下来。
朱由校被颠簸的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可算停了下来。
火光透进马车里,朱由校感觉不对,伸出头来,看到前面站着几十个手持木棒火把的人挡在前面,为首的一个大汉笑哈哈的说:“老爷早猜到你们要趁夜救走这两人,特命我带人在这里堵你们!哈哈……”
侯光远吃惊不小,心里一时慌乱,大喊:“快,护驾……”
“护驾?哈哈……”为首的大汉狂笑道:“口气不小,还护驾呢,兄弟们,给我上,老爷说了,抓住了人,有赏!”
数十人攒动着,挥舞着大棒呼喊着,淫笑着冲了过来。
朱由校掀开车帘,只见一片火光之下人群涌动,疯狂的向他冲过,十几个侍卫已经挡在前面抽藏在马车下面的钢刀正要冲过去杀开一条血路,忽然,后方不知从哪抛出来一串炮竹,“噼里啪啦”的炸响,一群人冷不丁的被炮竹炸的惊恐的向两边逃窜。
两边是田地,大多数人都滚落到地里,给朱由校让开了道路。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公子,我来了!”
是宗二,众人喜道。只见夜幕下一个高大的黑影骑着高头大马冲了进来,将这群人冲散,手中还拿点着一串的炮仗扔向人群。
朱由校喜道:“快点冲过去!”
大伙还在愣神,忽的听到他这么一声喊,纷纷骑上快马冲了过去,马车也卯足了劲向前冲。家丁们纷纷向两边躲闪,这要是被马踩踏或是车撞上,不死也是半残。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远了,他们终于离开了这里,一路上奔跑没有停息,不知不觉走了一夜,直到东方泛白,天空微微亮起。
一夜的惊魂动魄,已是人困马乏,朱由校让马车停了下来。在车里颠簸的他已经坐不住了,上下晃荡的屁股都有点疼了。
他走下马车,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体才舒服了许多,这是,被救出的二子和春儿也下了马车,他们俩一直坐着侯光远的车。
二子和春儿互相搀扶着徐徐向朱由校这里走来,在咫尺间激动的跪地叩谢,“谢公子救命之恩,我俩永世不能相报公子的大恩大德!”
朱由校叹口气,没有出声,而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侯光远见他没有说话,上前指责道:“我家公子是何等身份,为了救你们差点身涉险境,你们可知道,我家公子要事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们全村的人灭了族也抵偿不了……!”
“好了!”朱由校不耐烦的瞪了侯光远一眼,他才诺诺的不言。
二子和春儿啼哭磕头如捣蒜,口中不住的喊道:“谢公子,我们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子的恩情……”
“哼,”侯光远哼道:“也难怪我家公子心善仁慈,你们做下这等见不得人的事,还要冒险救你们!”
春儿泪流满面,抬头哭诉说:“恩公误会了,我们是清白的!”
“清白?”侯光远不屑道:“清白怎么让人抓个正着?”
“恩公有所不知,”春儿哭着慢慢说道:“奴家从小没有爹娘,八岁被舅父卖到柳老爷家做童工,与同样身世的二子哥同在柳老爷家,我们同病相怜,青梅竹马,十八岁那年相约成年我们请老爷做主婚配,可管家垂涎奴家已久,多次调戏我都被拒绝,他怀恨在心,向老爷进谗言说我不干净,带有晦气,那时正好老夫人刚去世不久,老爷就信以为真将我嫁给本村的柳麻子,他体弱多病,本就是个病秧子,我虽不从可又违抗不了老爷的命,被绑着嫁了过去,谁知没多久柳麻子死了,这更坐实了我不干净的事实,街坊邻居都不愿和我来往,甚至见到我就远远的躲开,生怕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奴家生活艰苦……“说到这,她已泣不成声,顿了顿,接着说道:“幸好有二子哥经常来帮奴家,送点吃的用的,也帮我劈材做饭,但我们从来都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我们知道,我也劝过二子哥少来,可二子哥说,‘身子正不怕影子斜’,没在乎这些事。管家知道后,就一直寻找机会报复我们。前天,管家说老爷让二子哥给我送点东西,我们都以为是老爷念我在他们家这十年的恩情赏给我的,可没想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