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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燮元小心的问道:“大帅要多少?”“越多
越好!”
他不明白,大帅要那么多烟火爆竹干什么,难道要让士兵们在成都过年?
在侧的熊廷弼拍着大腿,捋着花白的胡须赞道:“妙!妙啊!破贼就在这几日了!”
朱燮元闪着大大的问号,疑惑的看着两人喜眉颜笑的样子,莫名其妙的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奇谋妙计。
两天后,朱燮元命人收集了五千多斤的烟火爆竹,几乎买空了成都所有的货,烟火爆竹也因此一夜之间价格暴涨,但此时成了有价无货的地步,老百姓们根本买不着。
卢象升查看了收集上来的烟火爆竹,很是满意,正高兴的时候,朱燮元双手捧着一本册子递到了他的手上。
他疑问道:“这是什么?”
“买烟火爆竹的借条啊?”
“借条?”卢象升吃了一惊,忙掀开第一页,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钦命平俘大将军收购汇祥行店烟火二百四十三箱,大小爆竹六百百七十串,总计纹银一百一十七两八百六十文”,再翻下一页,同样是某家行店的借条,细数下来总共有十几张,金额多达一千多两。
卢象升吃惊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帅,”朱燮元一本正经的拱手回道:“巡抚衙门里没钱,向商家征集不能白拿吧?您看您给报销了吧!”
卢象升愕然,瞪着眼睛一片茫然,“你堂堂一个巡抚衙门管着一个省,还能没这点钱?!”
朱燮元愁眉苦脸的倒苦水,“下官逢乱任职,又遇成都被困,府衙库银皆散尽,蜀王也多有资助,我哪还能掏出一文钱?要不是提大帅您的名号,他们还不愿给咱们呢!”
卢象升憋着气没吭一声,心里骂道:朱燮元真是老奸巨猾,这笔帐算到我头上,到时候商家还不拿着条子向我要钱!
他闷声不语,当前要紧的还是先打完仗再说,城外的十万叛军对成都来说还是不小的威胁,这点事在叛军面前就是芝麻点的小事。
………………
奢崇明连续召开了数次的御前会议,各部首领和将军们意见不一,有的想集中兵力一鼓作气攻下成都,有的畏惧火炮火铳的威力,想撤军。
意见不统一,造就了奢崇明的进退两难,退兵不甘心,进攻又没把握,各部首领和将军们又都没有好主意,商量来商量去没有任何结果。
夕阳浅照,月亮升起,浩亮的月光被一层淡淡的云层遮盖,透过稀薄如雾的云依稀看见残月的轮廓,在缥缈淡光下,成都城内的百姓们早早的进入了梦乡,这是他们近日来能睡的几天安稳觉。城外,叛军们也早早的钻进了温暖的被窝,在近正月的时候外面寒冷刺骨,除了站岗的谁也不想在外多待一会儿。
然而,在大战后的夜晚,成都城墙上的卢象升却目光炯炯的注视远方,遥望着叛军大营的燃起的星星点点的灯火。
这是指引他们方向的灯光,也将成为叛军致命的灯光!
瓮城中,神机营士兵们已集结完毕他们昂首挺胸,肩扛羡煞成都守军的火枪,还有二十门威挺的火炮,他们的火枪上了膛,装了弹药,就连红衣大炮也填装了弹药。一侧还有抽调过来的八百名成都守军,由杨愈茂带领,他们的面前摆放着用数十辆马车装在的几千斤烟火爆竹。
卢象升、熊廷弼和朱夑元站在瓮城城上向下俯视着密密麻麻的人影,神色异常凝重。今晚要夜袭叛军大营,成败在此一举,他是把两千神机营都压在了这次计划上,如果成功,成都威胁可解,如果失败,两千神机营覆没,成都破城。
简单的检阅了部队,卢象升对熊廷弼说:“先生,您就留在城里吧!我亲自带兵袭营。”
熊廷弼吃了一惊,推道:“这怎么可以,你是主将,应坐镇城中,袭营还是我去吧!”
他摇头,正色的说:“先生无官无职,我担心士兵们对您不敬,坏了大事,您和巡抚大人在城中也好有个照应。”接着,他又对朱夑元说:“巡抚大人,吴先生曾在辽东做过熊督师的幕僚,奇计百出,功劳显著,你不可怠慢!”
“大帅放心,下官一定照顾好先生!”朱夑元抱拳应道。
熊廷弼还要劝说,他一挥手挡住了他的话语。无奈,熊廷弼只能听之任之。
“好!”卢象升坚定的俯下视线,面对两千五百人大声令下:“开城门,出发!”
城门缓缓的打开了,大军井然有序的出发,他们行军的动静悄无声息,每个人都紧闭着嘴,口中含着一块干净的棉布,马蹄上也包裹了起来,车轮用稻草缠绕,行走起来没有了颠簸的声音。
熊廷弼和朱夑元站在瓮城上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目送不远两千五百人就消失在在暮色中。熊廷弼默默的祈祷:愿上天保佑,此战我们输不起,圣上也输不起!
卢象升率领着军队向叛军大营前进,约一个时辰,他们悄悄的靠近了,在叛军大营西侧约三里处停了下来,这里是杨愈茂根据附近的地形选择的地方,他在成都数十年,对方圆几十里的地形十分熟悉。此处地势略高,如同一处平地而起的小丘,正好俯视在平坦大地上安营扎寨的叛军,同时也在红衣大炮的射程之内。
二十门大炮排列完毕,炮口皆对准叛军大营。
杨愈茂带着几辆车辆载着烟火爆炸的车马转道向西而去,约行四五里地有一片傍水竹林,与叛军大营隔河而望。
他到了竹林里,在面对叛军大营的尽头卸下,准备就绪。
而此时,奢崇明已经睡下,大营里一片寂静,巡逻的士兵们无精打采的穿梭在营中,面显困倦之意,一些士兵们围在熊熊的篝火旁取暖,哈欠连天的打着,星期罗布散落的营帐中早已挤满了士兵,睡得香甜,鼾声四起,引来巡逻士兵们的妒忌。
偌大的营寨,在敌军的灿烂的篝火下也看不到全貌,但这对卢象升来说足够了,红衣大炮的射程在三里开外,占着高兀的地势,最远能射五里以上!
敌军们还不知道已经有二十门火炮对准了他们,死神正悄悄的向他们靠近!
杨愈茂准备完毕,命人拿着一只冲天炮走向竹林深处,冲天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放出了信号。
“咚!”
冲天炮划破了宁静的夜晚,在空中绽放的美丽的烟花格外耀眼。这一声惊动了巡逻的叛军们,他们清楚的看到西面的小竹林里冲天而上的烟花,登时感到了不妙。可惜已晚。随着信号的发出,卢象升看到闪光的一刻,郑重的下令:“开炮!”
炮手们用火石擦出火花点燃了火炮上的火捻,只见“滋滋”的冒出火星,吞噬着火捻的长度。
叛军们已经意识到了竹林里有人,很有可能有明军埋伏在竹林里,哨兵们也惊恐的发出了信号,大喊着:“明军袭营了!”
哨兵们的喊声还没传遍大营,巡逻的士兵们还未行动起来,睡的正香的敌军们还未醒来。丘山上便传来了二十声闷响。
“轰轰轰…”
叛军大营中顷刻山崩地裂,爆炸声一片,炮弹落地处掀起一层土浪,爆炸的碎片将附近二十米的内的人吞噬,瞬间被炸的血肉模糊,离爆炸中心近的连全尸都没有,这样也好,死的没有痛苦,比没炸死的倒地哀嚎活受罪强。
有的炮弹落在了营帐中,一刹那就将帐篷内睡的正香的叛军一窝端了,巨大的爆炸力将须肉抛向空中,四散落地,惨不忍睹,看上一眼,像是见到了绞肉机里的一摊没去血的肉一般,令人作呕。
二十发炮弹瞬间解决了数百人,这一轮打的令神机营的士兵们精神振奋,卢象升也感到超值!
在中军大帐的奢崇明被震醒了,他惊骇的从床上滚落下来,冲出营帐,看到前营的士兵们惊慌失措,失魂落魄的四散逃奔,边跑边大喊着“明军袭营了!”
这时,张彤、罗乾象、奢寅、樊龙、甘淳等将领匆匆赶来,神色显得异常慌张,尤其是罗乾象,脸色惨白。
“怎么回事?!”奢崇明急切的问道。
“是大炮!”罗乾象如同惊弓之鸟,毫无血色的抢道:“明军用大炮轰击我们!大君,您快撤吧!这里不能呆了!”
“胡说!几个炮就把你吓成这样!还是我永宁土司的勇士吗!”他怒色的命令,“马上集结部队,杀向明军!夺下大炮为我所用!”
罗乾象还要劝他,刚开口说道:“大君,万万不可呀,明军在暗处,我们在在明处,何况他们还有很厉害的火铳,我们会吃亏的,您…”
话没说完,奢崇明一鞭子抽过去,骂道:“你被明军吓破了胆,还敢扰乱我军心,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没用的东西,给我闭嘴!”
这一鞭子打的罗乾象前胸立马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他不敢在说话了,此时的奢崇明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进言了,他起兵反叛明朝,连下四川四十余州县,一路势如破竹,野心大增,围攻成都月余不下,心生恼怒,自感羞愤。
张彤也吃过明军火铳的亏,所以他是赞同罗乾象的观点的,明军既然火炮出动了,火铳也早已在暗处瞄准了他们,这个时候硬上无异于找死。所以,他对奢崇明的命令阳奉阴违,集结军队而不向前冲。罗乾象愤恨奢崇明不听进言,也集结本部兵马不前。
趁着叛军骚乱还未反应过来,明军抓紧装填弹药。炮手们虽然操作轻熟,但也需要两分钟的时间才能完成。
叛军的慌乱给了明军第二次开炮的机会。
“轰轰轰…”
二十门火炮再一次齐射,这一次没有第一次的战果巨大,营帐中的士兵们早已逃了出来,有的连衣服都没穿就跑了出来,而且是朝着后方跑去,离火炮越远,活的希望越大。
奢崇明这次是亲眼看到了火炮的威力,爆炸腾升起的烟火有三丈之高,覆盖范围二十步,在此范围内的人无一幸存,顷刻毙命!地上到处散落着人的四肢,器官,鲜血染红了大地,浓浓的血腥味混合着呛人的硝烟味,令人恶心又呛人。
明军的火炮虽然震撼人心,但奢崇明知道火炮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装药的时间长,每次装完药需要重新标校距离。
这就给了他时间的冲锋。
明军两次的开炮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奢崇明盯着寨门外的一处高地,手中的马鞭扬起指着那个方向,对樊龙等人命令道:“明军就在那里,杀!谁抢下一尊大炮,我就赏他黄金千两!”
士兵们听到如此丰厚的奖赏,恐惧的眼睛忽的亮出了金子般的光芒,挥舞着大刀冲杀了过去。
叛军大营的寨门大开,叛军们毫无队形,成散乱的姿态向卢象升这里冲击。
卢象升急命转换队形,火铳兵成三排列阵与前,瞄准前方的叛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