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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力劝高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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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第警惕起来,眼珠子轱辘的转了几周,瞟了下前厅的四周,观察是否有伏兵。在这不大的议事厅里就坐着四个人,他感觉不像是在议事,更像是要对他不利,要抢夺他的兵权。这里的气氛她感觉很压抑,右手不自觉的伸向了挂在腰间的佩剑。

    李如柏“哈哈”大笑,道:“高总兵有所不知,今日叫你来是商议大事,岂能让更多的人知晓?”

    “有什么事快说,在下遵从便是!”高第紧张的说道,眼睛却在警惕着周围,他害怕有人从后背冲出来控制他。不过这是一间厅房,四周空空如也,极其简陋,倒也安排不了什么伏兵,何况这里距门外也不远,要有什么动静也能惊扰外面。只要再拖延一会儿,他的护卫就会到来,城外的大军也会集结完毕,李如柏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他怎样了。

    李如柏“嗯”了一声,十分恭敬的说道:“既然高总兵直言快语,老兄我也就直说了。”说完,他回到帅位上,正襟危坐,正视下方,严肃的说:“察哈尔背信弃义,掠我边城,屠我军民,实属罪恶,我等奉朝廷之命,集结五万大军讨逆,彰显我天朝国威。今相会与义州,尔等皆是我朝忠义之臣,举兵征伐,荣辱与共!”

    说到这,他直视高第,铮铮的言道:“高总兵,令你所部三万兵马,出城向西,渡过大凌河,向察汉浩特挺进。”

    高第听完,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不满的问道:“我部进入大漠,您的两万大军干什么去?”

    “迎战耖图台吉,收复广宁!”

    “什么?!”高第“腾”的从椅子上跳起,满脸怒色,气冲冲的指着李如柏高叫道:“你让我去送死,你却去收复广宁?好你个李如柏,你这是要拿我当牌使,你去建功啊!老子不干!”

    说完,他紧绷着脸色把头扭到一边,气哼道:“怪不得不让我收复广宁,原来你早就盘算好了!让老子去给你垫背去!当我傻啊!”

    李如柏无奈的瞅了瞅侧旁的朱由校,心里嘀咕道:早就向你进言过,高第绝不可能听命,要是让他去迎战粆图台吉他绝对乐的屁颠屁颠的去,让他去大漠,打死他都不会干的!

    朱由校端坐不语,面色从容。昨晚他召见李如柏,面授军机,亲自部署了这次的军事行动,他只不过是按照他的意思去做而已。

    高第今天的反应早就在李如柏的意料之内,只是朱由校一言不发,他不敢在皇帝面前大声斥责高第,只能好言宽慰道:“高老弟误会了,这是朝廷的意思。”

    朱由校一听,登时惊诧,一直没有表情的他脸色微微一变,斜视了李如柏一眼:你小子真会拿朝廷压人!这不明白这出卖了我?谁不知道朝廷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

    李如柏似乎感觉到了朱由校异样的目光,脸色“唰”的泛起微红,继续说道:“我也是奉朝廷的命令,老弟不要为难我。”

    “朝廷?”高第把脸一甩,怒瞪他质问:“又是朝廷!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怎么打仗朝廷还管这个么?你倒是把朝廷的命令拿来我看!”

    想不到高第会向他要手令,李如柏一时被问的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瞅向朱由校求救。

    朱由校也暗烦他把责任往他身上推,把脸一别,装作没看见。

    这家伙真是打仗好手,辞令太不敢恭维了,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去想办法!别以为我在这就给你撑腰!

    朱由校气哼哼的暗道。

    卢象升却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向高第抱拳恭敬道:“高总兵,朝廷明令李总兵是此次出征主将,我等皆应服从将令,他的命令就是朝廷的命令!”

    他的话一出,李如柏心情大悦,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对!卢参将此话有理!”

    朱由校也被卢象升的一言惊叹:好一个卢象升!口舌之利比李如柏强太多了。

    高第勃然大怒,冲着卢象升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本官!”然后他转向对李如柏愤道:“这里都是你的人,他自然为你说话!想让我去送死,没门!”

    说完,他气哼哼的转身就要向外走,离开大厅。

    “且慢!”卢象升横在他面前,虎着脸拦住他。

    “你想干什么?闪开!”高第咆哮般的怒吼。

    卢象升面不改色,直挺上身,说道:“朝廷有制,抗命不从,军法从事!”

    “哦,你要杀我?!”他冷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瞠目的李如柏,脸上的肌肉松弛了一些,对卢象升不屑的说:“小子,别以为你是圣上钦点的参将我就对你客气,要不是看你是个人才,我早就杀了你了!”说着,他就要绕开卢象升离开。

    卢象升哪里肯放他走,挪动着步子又挡在他面前,右手已经握住剑柄做出拔剑的姿势。看到这一幕,高第的火气“蹭”的大冒,指着他已经握住剑柄的手大骂:“竖子胆敢无礼!你想干什么?!”

    这时,门外已经出现了骚动,在治所外的高第部将已经听到了厅内的几声吼叫,他们认为高第一定受到了委屈,开始吵闹的要闯进来了。

    李如柏的部将横在门口形成了一道人墙,在四周的卫兵也向这里聚集维持秩序,但高第的部将们根本不把这些人看在眼里,自认为有三万大军给他们撑腰,李如柏的人不敢把他们怎样!

    本来是想召开秘密军事会议,却不曾想闹成这样,朱由校既愤慨又无奈,明末将领拥兵自重已经有苗头了,这些将领不能团结一致,往往争功邀宠,内斗不止,罔顾朝廷法令,贻误战机的事层出不穷。

    明朝人缺乏的不是骨气,而是大局意识,能为大局牺牲一切的精神。可惜,他们的骨气太狭隘了,在国家兴亡上,他们的骨气往往是致命的毒药!像“东林党”,一帮清流,骨气是有,才气不足,往往为了他们所谓的名节而损害国家利益!

    所以,他一登基就大力打压“东林党”,要清除这些眼光狭隘的人,他要为朝廷的新政扫清道路!

    军队,也必将是改革的重点,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改动,辽东这里就发生了战事!像高第这样拥兵自重不服从朝廷命令的武将都会清除掉!作为一个帝王,加强兵权的控制就是强化君权!

    文臣不爱财,武将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这是一句多么脍炙人口的话,朱由校今天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多希望文臣不爱财啊,可是查抄的贪官污吏何其多!武将不惜死,看看眼前的这位总兵,为了一己之私不顾朝廷大计,屡屡抗命不从!

    无奈!朱由校是痛心疾首,他一个人的肩膀上扛着大明中兴的重任,而这些人的肩膀上扛着什么?

    扛着吃饭的家伙么?!

    谁毁我大明中兴的基石,我就让谁吃饭的家伙搬家!

    但是,此刻还不能严惩高第,此时易将是兵家大忌,他不能影响军心和士气,不得不对高第容忍。

    “卢将军怎可对总兵无礼?让开!”一直沉默的朱由校终于说出了掷地有声的话。

    卢象升整个人像是触了电一般,忽然没有了颜色,变得十分的恭顺,向侧闪开。

    高第大吃一惊,回头看那说话的人。

    他惊讶的看着坐在李如柏旁边的朱由校,虽然他没有一丝表情,但眼神如炬异常犀利,看的他直发毛,让他更意外的是卢象升竟然对他十分的敬畏,他竟然敢呵斥卢象升!

    朱由校露出了艰涩的微笑,站了起来,李如柏的屁股下像有弹簧一样也站了起来,而且是笔直的站立。

    高第十分茫然,一个参谋怎么会让李如柏和卢象升这么恭顺,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真是奇怪!

    朱由校缓缓地走下来,对一脸怪异之色的高第说:“高总兵镇守山海关数年,带兵有方,多次受到朝廷嘉奖,今日幸会见到当世名将,实属三生有幸。”说着,他拱手微微前倾向他拜了一拜。

    卢象升看到朱由校这样做,气的怒哼一声,把脸别到一边生起闷气。李如柏也是脸色大变。

    高第没有了暴怒,转而是一副平静的脸色,对朱由校回敬道:“公子不必恭维本官,有什么尽管说!”

    “我等皆是为朝廷效力,此次讨逆若胜,我等皆有功,若败,在坐的各位也难辞其咎。将军不可意气用事而误了军机啊!”

    高第心头猛然一震,他感觉此人出口不凡,站的角度就很高,直接从大局观点出发。他上下仔细打量了朱由校,怎么看都不向世一个看上去年方二十左右的少年。

    “公子年方几何?”高第一改先前的狂妄之态,温和的问道。

    “年方十七!”

    “十七?”高第的脸上十分诧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七竟然能任李如柏的参谋,看来公子是有大才啊!”

    “不敢,”朱由校拱手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虽年少,但也是铮铮铁骨男儿,面对努尔哈赤屠掠辽东,察哈尔欺主背盟,我岂能惜怜自己七尺之身而忘国家大义乎!”

    “好一个匹夫有责!”高第“啧啧”的赞道:“公子语出不凡,将来必成大器!”说着,他还回望了一眼气哼哼的卢象升,原本他很赏识卢象升,认为他有胆有识,但和眼前的这位少年公子比起来,兼职是小巫见大巫,让人如感得见“卧龙”一般。怪不得李如柏对他如此敬畏,看来确实有真才实学,值得敬重。

    朱由校又拱手谦虚道:“不敢,在下不过一介布衣而已,承蒙李总兵看得起谋个差事混口饭吃而已。还请将军为了朝廷大计,不要计较个人得失,请按计划出兵。”

    朱由校恳求的眼神拜了他拜,只见高第的脸色微微一皱,十分的不情愿。让他渡过大凌河,万一遇到了鞑子的大队岂不是无路可退?这也太冒险了,何况李如柏干嘛?他为什么不去?不能凭他几句话就拿着三万大军冒险,这事不能干!

    高第摇头拒绝,但还算很客气的对朱由校说:“公子莫怪,不是本官不顾江山社稷,而是李总兵视我为眼中钉欲将我除去,夺我兵权,出此下策,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我不能同意!”

    “将军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这还用想吗?”高第指着李如柏愤然道:“他怎么不渡过大凌河,让我去设伏兵?他这分明是想让我当诱饵,他去建功!”

    “将军错怪李总兵了,这是我的主意。”朱由校说道。

    “什么?”高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脱口惊呼道:“你的主意?”

    朱由校“嗯”了一声,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这是何意?!”高第明显动了怒,原本平和的脸色顿起煞气。

    朱由校慢慢的说:“我有一事想问将军,如果您是林丹汗,看到我大军集结于义州,您会作何感想?”

    高第两眉微翘,略一沉思,说:“趁我国内空虚,很可能兵指察汉浩特!”

    “对!”朱由校露出了一点微笑,道:“只要我军渡过大凌河,这就更加坐实了林丹汗的这个想法,到时候,他就会匆忙调回广宁的军队,那时我在路上设伏兵,这三万察哈尔兵就是我囊中之物!”

    高第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惭愧起来,这真是“围魏救赵”的好计策,他怎么就么想到。

    他不由的露出佩服的眼光,一改常态,对朱由校深深的恭敬了一拜,慨然道:“小公子果然大才,真是英雄出少年!在下佩服!难怪李总兵对您如此恭敬有加,我现在明白了。”

    “那就请您按计划行事吧!”朱由校终于吐出了轻松的气息,总算是说动了高第。

    “不!”高第肃然的拒绝。

    朱由校猛然惊诧,已经开窍的他为什么反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