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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为命运只是易经八卦里的道听途说,我边走边看,却不想它是一场雨,旱时赠你一场春露,涝时予你一生长泪。旱涝皆有时,无人可幸免。
窗外是漫天飞舞的雪花,我躲在卧室里不想出门,寒气透过窗缝渗进来,带来丝丝凉意。我打开窗户,呼啸的风卷着飘雪落到我脸上,有一种彻骨的冷意漫上心头。
叮咚一声,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我回头看去,是石井给我发送的一个链接。我坐在窗口,吹着冷风,慢慢地点进去。那是一个页面清爽干净的部落格,背景是一只手腕和脖子上都挂着红色铃铛的大白,主页的正中间写着几个大字:年年的孤独星球。
我点击进入按钮,从第一篇文章开始看起。
年年孤独星球的第一次落日:爱讲冷笑话的小姑娘不见了
上完法律经济学的课,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后来发出隐隐的啜泣声。我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了,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静静听着。最后她的抽噎声戛然而止,电话被挂断了。我看看手腕上已经发黄的五彩绳,想到曾经她拿着这条手链送给我的场景。
那时,距高考结束已有一个多月了,我被母亲偷偷改了专业,心情十分糟糕。她打着周小易的名号来找我,祝我考上心仪的大学。看着面前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孩,我突然感到讽刺,内心的焦躁陡升,我听到自己残忍地说:“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的脸白了,却仍强自笑道:“嗯,我知道了,这个是周小易让我带给你的。”
她把东西往我手里一塞便跑开了,我看着手里那个女孩子才会带的东西,有些愧疚,想说些挽救的话,最终却停在了原地。
她是我的好哥们儿周小易的妹妹,第一次见到时是在周小易的手机上。周小易是个极其跳脱、脑洞极大的中二少年,我能和他成为好友也是一项奇迹。当时周小易和我们班的江珊恋爱了,但从他嘴里经常跳出来的名字却不是江珊,而是他的妹妹周小可。后来大家都调侃他是个“炫妹狂魔”,他不以为意,反而愉快地翻出周小可的照片,说“那是因为我们家小可真的很可爱”,他说我们这是嫉妒。
我确实是羡慕的,这对兄妹的感情非常好,照片里的他们头挨着头,比着手势,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容貌大概有五分的相似。女生皮肤要白一些,眼睛要大一些,齐耳的短发显得她乖巧又俏皮,像只可爱的小猫。
我总会不时地想,倘若我也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那么面对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时,会不会就不觉得心里空旷了,觉得只要她一笑,黑暗的世界就能亮堂起来。
我的妈妈是法学教授,爸爸是个普通的耐火材料厂工人。年少时热烈的爱恋经过现实的琢磨,早已千疮百孔。在我的记忆中,他们从未睡过同一个房间,从未坐在一起吃过饭,相敬如冰的态度连我都替他们冷。
第一次真正见到她本人是在操场上,我和同学们在打篮球,我看到她和另一个女生拖着垃圾桶走过操场,那俏皮的短发、阳光的笑容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发光,我一时失神,忘记去接同学传来的篮球,那篮球不受控制地往前方奔去,砸中了她同伴的后背。我忙跑过去将她们送进了医务室,从近处看她,确实是个像阳光一样热烈的女孩。
那天晚上回家,她悄悄地跟在了我背后,一路上我都忍不住想回头问她是要做什么,却又怕是自作多情,便忍了好奇装作不知。谁知她一连跟着我走了三个晚上,于是在第三天,我回头问她“你跟着我干什么”。
看到这里,我的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大颗大颗地滴在手机屏幕上,我想把上面的泪水擦干净,却莫名地被烫了手,最终抱着手机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