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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法律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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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愿意给我,我就捡别人丢弃到地上不要的,在里面找出一些能用的,擦干净了,拿着再去蹭课。一来二去,我觉得几个学校都把我加入黑名单了,哈哈。

    但因为艺考时报考了不少学校,零零散散的报名费加在一起也有不少。到高考前冲刺的几个月,差点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学校里面让买一些考试资料,我也没钱买这些资料,只能白天拼命的把老师讲的东西记下来,晚上再去图书馆对照手抄下。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在图书馆里面偷偷睡过好几晚。幸好没被发现,但终归那段日子还是熬了过去。

    高考那天,考场外都是密密麻麻送孩子来考试的家长,看着他们对孩子嘘寒问暖、加油打气样子。我也产生了隐隐一丝的期待和希冀,或者说是最后一次的期盼,在我人生这么重要的时刻,你会不会来?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想,因为这份希冀我等了很久,久到所有考生都进场了,考试入口即将关闭,也没有等到你。

    再后来,成绩出来了,我如愿考上了a市影视学院,来不及高兴,因为随之而来的是高昂的学费。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简直是天价。从十八岁你停了我的赡养费后,我就明白你的态度了,也没有指望过你能给我些资助。

    暑假里一个人拼命的打工、做兼职,后来经人介绍去各大影视基地跑龙套。一部戏接着一部戏,一个剧组接着一个剧组,没日没夜的工作、拍戏,抢着做别人不敢做的危险动作、拍的危险戏份,最后终于凑齐了一个学期的学费……

    后来的后来还有很多,不过那时候也不用说了,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成熟了、长大了,心性也定了下来……”

    一点一滴的叙述着脑海中,原主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卢禅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了下来,或者说变得更加冷漠彻骨,语气也从一开始的愤怒,渐渐凝结成了冰冷的淡漠。

    身体前倾,手肘搭在桌子上,双手指尖相对,抵着下唇。嘴角勾起一抹微微嘲讽的弧度。认真而淡漠的盯着卢浩民轻声一字一句道:“那么现在请问卢先生,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角度来和我说原谅和弥补的?我当年痛苦的,缺失的,你又怎么去弥补!”

    “我……我”卢浩民因为刚刚卢禅恶劣的态度,有些胀红的脸庞和心中升起的一丝不忿,也在卢禅的讲述中完全的消散殆尽。心中翻涌起的是更加浓郁的后悔与自责!

    伴随着刚刚喝下的黑咖啡,现在只觉得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苦涩沿着喉咙蔓延心间,仿佛整个人都泡在一片苦涩的海里,每一口喘息,都要呛入苦涩的海水。太苦了!苦得他泪水都不自觉的被呛出,流满了面颊。

    “小禅,爸爸错了……真的错了!我不知道你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或许是不知道,或许是知道,当年的他是不愿意去想,现在的他是不敢想。他对这个孩子真的是亏欠太多了!

    “卢先生,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伤害已经造成,就别想着弥补了,你也弥补不了!因为你能弥补的也只是现在已经成熟长大,可以扛起一切的我,而不是当年那个,渴望着、需要着你关心、守护的孩子!”也不是那个死去的原主。

    看着卢浩民泪流满面、愧疚自责的模样,卢禅淡淡的开口吐出了对于现在的卢浩民来说很是残酷的话。

    时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曾经年少,对着父亲充满孺慕之情的孩童已经不在了。存在的,只是现在他这个成熟冷漠的成年人。“曾经”是永远回不去的记忆。弥补?谈何去弥补。

    卢禅的话仿佛一记刀刃,狠狠的插进卢浩民的心中。搅的他撕心裂肺的疼!他懂,他都懂,当初的错误已经铸成,一切都回不去了,那个记忆中的一直以孺慕期盼的眼神看着他的孩子回不来了。想起家中相片里的那个孩子,一瞬间情绪爆发、翻涌,再也按耐不住,头深深的埋在了手臂间,抱头痛哭了起来。

    卢禅见此,一片淡漠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触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半晌后又缓缓松开,眼神依旧是一片坚定和冷漠的薄凉。

    等卢浩民的情绪稳定下来,才缓缓开口到道:“这次来赴约,我也是有我自己的目的。”转身,抬手,从赵涛那里接过两份文案,放在桌子上给卢浩民推了过去。

    “这次过来赴约,一是为了看看你找我什么事,二也是为了把我们的事情了结了,彻底的了结。我们的关系,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与其说是父子,还不如说是陌生人。

    除了我每个月给你汇过去的赡养费,根本没有任何联系。你为父可以不慈,但我为子不可以不孝,但也仅限于此了,每个月的赡养费就当是我还你的生恩!你怎么用,全部给家里那几个花费我也无所谓。

    以往是两方默认,现在走一个法律程序。这里有两份合同,一份和以往一样,是我每个月给你寄赡养费的法律认证的合同。二是买断合同,也就是断绝关系的合同,我一次性给你足够的钱,然后我们两方再不联系。

    你也知道萍姨和我那两个弟弟妹妹的心思,我这只是以防万一。你要是对我那么一点的愧疚、心疼或是不忍,就二选其一,签了吧。”

    “你……”闻言,卢浩民睁大了眼睛,刚刚哭过,泛红的眼中满是血丝,看着卢禅递过来的两份合同眼中闪过几分受伤之色,不过之后还是扯起了一抹苦笑。

    何时他们血缘父子变得只有钱财才能维系最后一点联系。虽然受伤痛苦,但他也明白,没有这份合同的维护,以现在家里几人对卢禅的嫉妒、贪婪和怨恨,只会像一群不停吸血的水蛭一般,一直扒着卢禅不放,甚至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