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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的津门比春季的气候好得多,温度宜人,秋高气爽,还几乎没有沙尘暴的肆虐,方晓雅搀着王世杰的胳膊,满面幸福,与情郎漫步于津门著名的估衣街道,看着沿街商铺装点的宫灯、金字匾额和艮联,二人均感一股盎然古意扑面而来。
方晓雅四天前到的魔都,绝口未提黛丽丝的事情,只是跟王世杰说一些自己在香江经历的琐碎事情,什么奇葩病人啦,什么生活趣事等无关紧要的事儿,尽量的让王世杰开心。王世杰看得出来,方晓雅多少对自己有点好的过分了,不像那种正常情侣似得,反倒是有点讨好自己,显得有些不自信。当然,王世杰也知道问题出在那里,方晓雅出身豪门,自小接收良好教育,家风家教都不错,自身长的又漂亮,性格开朗而活泼,怎么可能会缺乏自信,根源还是在自己身上,一个女人是不是真的爱一个男人,你看她是否有点不自信就看出来了。
王世杰不是什么情感专家,也不是心理学家,但他也知道,要通过陪伴和呵护来打消方晓雅心理的患得患失,所以无论是在魔都还是到了津门,王世杰都悉心的陪着方晓雅,这两天方晓雅的心结打开不少,这令王世杰和她的感情融洽不少。
昨夜到的津门,按道理来说,王世纪应该去拜访一下即将要拜师的马老,可张秋歌张老和他对相声这个行当都不了解,也不知道这拜师礼节有什么讲究和规矩,所以张老提出他先去马老家打听一下,省的闹出不必要的麻烦,这才使王世杰和方晓雅得空游览津门一番。
中午回到了酒店,张老已经先一步到了,正坐在酒店大厅的一个沙发上翻看一本书籍,桌子前还有一个笔记本,张老带着老花镜一会儿翻看资料,一会儿俯身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司机眼尖,已经看到了王世杰,正要出声问好,王世杰冲司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则带着方晓雅来到张秋歌身后。
资料上的标题是《PCB板结构优化方案》,标题下是打印内容,应该是工厂研发部弄出来的,上面有许多专业的术语,比如什么“热膨胀系数”和“介电常数”之类。王世杰顿时就感动了,这次来津门之前,卡带单放机的样机已经生产出来了,但是厚度比王世杰的要求多出了3mm,王世杰很不满意,不仅否决了样机,还把技术人员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
要知道,王世杰提供的资料是S-PAD里面现成的技术,基本上不用这些技术人员再去摸索研发,只要通过不断的实验就应该能够达到王世杰的设计要求才是,没想到样机出来居然厚了3mm。这个座谈会张老作为工厂的总工也参加了,一番讨论下来,找到了原因,原来是PCB板的构架方面有问题,加上本身技术的限制PCB板的厚度就超标了,正是这两点原因这致使样机没有达到王世杰的要求。
虽然王世杰在会议上没有发火,可也有点不高兴,这让张老觉得很不好意思,工厂技术研发部要设备给设备,要资金给资金,甚至列出一些国内很少见的芯片、材料,王世杰都想法设防的从倭国给弄了过来,可技术研发部最终的答卷却差强人意,这让这位一生在工作方面严谨的老人脸上有点挂不住,对在场十几名各科研项目组长发了火,一向儒雅的老人在会议上当场说了很多难听话,甚至说出了“丢不起老脸”的言论,很是让一帮项目组长下不来台,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老爷子在会议上还向王世杰立下军令状,必然在两周内解决这个问题。
老爷子一发火,让下面的各个项目组长也吃不住劲儿,纷纷下了狠心来解决问题。同时,老爷子还以身作则,实验室那边的事儿彻底不管,吃住都在工厂的研发部内,颇有一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研发部从上到下看到老爷子都这样了,一个个也都发了狠,开始没日没夜的重新论证、研究,要把这份丢掉的面子给捡起来。
想想张老不仅要负责实验室的一些事务,还要抓工厂技术研发部的工作,王世杰就有点心疼。想想自己和女朋友出去玩了一早上,张老却为自己奔波私事的间隙,还要搞研究,心里难免还有一些惭愧。
“张老,我回来了。”王世杰轻声道。
张老闻声回头一看王世杰和方晓雅,摘下了老花镜,脸上带着笑意道:“回来啦,怎么样,我给你介绍的景点还不错吧。”
“嗯,挺好的。张老,工作是做不完的,您要多注意身体才是,怎么坐在大厅里面,不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呢?”王世杰关心道。
张老站起来活动活动腰肢,说道:“我这把老骨头没事儿的,我在大厅是在等你的,走吧,咱们先去吃饭,有点事情要给你交代一下。”
来到餐厅,王世杰四人在张老的要求下,只要了简单的几个菜,避免浪费。
等这顿饭吃的差不多了,张老才开口道:“世杰,这次你拜师的流程恐怕有点复杂了。按照马老的意思,你拜他为师也不会在这个行当里混饭吃,所以本是想你十一晚上去家里,见见他的徒弟们,走个形式就算完了。可马老的儿子觉得他父亲年龄大了,你可能就是老人家的关门弟子,就算是走过场也得请别家的前辈来观礼,省的将来马老被人在背后说不懂规矩,便请了几位津门本地的老艺术家来做个见证,以示隆重。
结果这事儿却传了出去,北派相声大师侯老听说后给马老打电话,说是拜师那天他会专门从首都赶来观礼,这下可热闹了,很多这个行当里面的人都给马老或马老的儿子打电话要求参加观礼。
这种事情你也知道,人家愿意来那是一种抬举,马老不好拒绝,最后人数是越来越多,整个弄成了一个北派相声大聚会,人数都过百了,马老的家里肯定是容不下那么多人的,所以,马老的儿子给我说的意思是,找一家差不多的酒店摆‘拜师宴’。我觉得喜来登大酒店不错,开了没两年,地方又大又很有档次,‘拜师宴’设在哪儿马老也很有面子,你没意见吧?”
“我当然没意见,这里面规矩我不懂,您怎么安排都行,具体需要我做什么?”王世杰问道。
“等下咱们吃完饭,就去喜来登,先把餐厅定下来,然后给人家交订金,然后还得制作横幅,让酒店布置拜师用的会场和找司仪什么的,订金、横幅、布置会场这些你去办,司仪等下我去找。”
王世杰道:“没问题,还需要我干什么?”
张老大气的说道:“别的事儿你就甭操心了,马老已经安排妥当,等你酒店定住了,我会通知马老地点就行。哦,对了,咱们还得写一个拜师帖,这个我来安排,我有个老朋友就是书法家协会的副会长,肯定没问题。”
“我知道了。”
张老看了看一桌子菜基本上吃得差不多了,说道:“行,你们要是吃饱了咱们就撤,时间比较紧,抓紧时间去办吧。”
一下午时间,王世杰本想让方晓雅留在酒店休息,可方晓雅硬是以自己曾有布置大型会场的经验为由,要跟王世杰一起去订酒店,然后向酒店方说明自己要布置会场的细节问题,王世杰对此没有经验,也只好由得方晓雅跟着去。
酒店订好之后,方晓雅留在喜来登与负责的工作人员协商如何布置会场,而王世杰则是找了一家文印店,按照张老的要求,制作横幅,横幅内容为“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马三立先生收徒-王世杰拜师仪式。”
回到了喜来登大酒店,王世纪跟方晓雅二人在场地实地查看,溜溜忙了一下午,才算是把会场布置方案给搞定,然后开始列单子,把会场需要用到的东西写在纸上列出来,然后委托酒店方代为采购,直到天擦黑才算是把一切弄利索了。
王世杰与方晓雅刚回到下榻酒店,就看到跟着来的司机站在酒店门口,一看见二人便硬上前去。原来是张老专门让司机等在门口,看到二人回来直接带到酒店餐厅的一间包房里面去。
跟着司机来到包房,一进门,里面已经做了四个人,王世杰只认得张老一位。饭桌上,坐在首位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正在听一个中年男人跟张老说话,另外一个老人也是坐在一旁微笑聆听。王世杰一进门中年男人便停下话头,四人一起看向王世杰和方晓雅。
张老急忙起身招呼道:“世杰,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王世杰走到桌前,张老一把拉着王世杰的手,来到那位老妇人面前,介绍道:“这位是于莜福先生,我国著名相声艺术家,跟马老同辈,是马老的弟媳,也是寿字辈的相声大家,这次马老专门请于先生做你的引师,这可是你的荣幸啊,还不快感谢于老的关照。”
虽说王世杰没听过这位于女士的相声,不过能跟马老同辈,又是马老的弟媳,王世杰当然不敢怠慢,赶紧鞠躬道谢,老太太也谦虚客套了几句。
张老又介绍道:“这位是马老的高徒常保华常老先生,也是我国著名的相声表演艺术家,此次拜师,常老奉师命做你的代师,今后将代师授艺,你也拜见一下。”
最后一位中年人,张老介绍道:“这位是马老的长子张志鸣,津门人称少马爷,今后你们也算同辈,你就称呼一声老哥吧。”
王世杰与一位前辈、两位师兄见过礼,张老又开始向三人介绍王世杰和方晓雅的身份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