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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酒,三个人。
虎子醉了,六十二度的老白干入喉,他只坚持了十分钟,便躺沙发上与周公相会去了。
叶欢没醉,他不喜欢酒的味道,可这一顿酒他很想喝,却发现自己的酒量相当不错,想醉都醉不了。
一条人命,案情反转。
叶欢无法形容自己是什么感受,他知道钱很有用,无限接近于万能,可当钱和人命的交易就发生在身边时,他的心中就有火。
燃烧不起来的火。
因为无力,渺小,微不足道,无法给火提供足够的养料。
即使内心再强大,意志再坚韧,敢于无所畏惧地面对一切,可在金钱面前,不仅决定不了胜负,甚至不堪一击。
很多时候,叶欢希望自己是一个愚昧的人,生活在狭窄的意识空间里,也就不会有太多的烦恼。
每天乐呵呵的像傻子一样活着,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而当一个人明白越多,眼界越宽,财富和地位却不匹配时,那将是一种难以承受的折磨。
比如现在,梁求实的蓄意杀人没有被看穿,叶欢只会恼怒自己的无能,同时下狠心干到底,绝不会有放弃的想法。
但是明明马上能送他下地狱,偏偏被一个不该死的人所取代,还是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叶欢无法接受的同时,心中一片迷茫,似乎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不接受也要接受!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你玩脑力,人家玩钱,各玩各的,有何不可?
“任斌,你说说看,我这人值多少钱?”叶欢和任斌已经不分大小,说起话来都是直呼其名,他带着酒劲的问话,像是一种自嘲和控诉。
“你想把自己卖了?”任斌轻轻地端起酒杯,浅浅地品尝着杯中的白酒,那模样儿如此优雅,宛如一位诗人陶醉在美酒之中。
“不想!”
“那就没有价格。”任斌晃动着酒杯道:“好比这杯中酒,珍惜它的人不会拿出来卖,也就没有价格可言,若是哪天愿意卖了,即使它是天下孤品,也会有一个价格。”
“你说的太深奥,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穷鬼怎么对付一个富豪?”叶欢抬手指了一下自己,又指着任斌道:“你就说说我该怎么对付你?”
“你脑子不错,可以多用用。”
“没用!”
“你认为没用,只是因为你还不够聪明。”任斌笑了笑,脸上显出钦佩之色道:“你知道魏东方一路走来,解决了多少有钱有势的人吗?你去查一下的话,还会发现近几年,他对普通的罪犯已经不感兴趣了,办的案子都是针对豪门大人物的。”
叶欢闻言愣了一下,朦胧的双眸瞬间清明了几分,脸色略显复杂道:“不怕告诉你,我承认魏东方是厉害,他专干豪门贵族也够让人解气,可不知为何,我看他就是不爽。”
“听说你是他儿子?你被他扔在孤儿院,心里当然会不爽。”
“滚!”
“说真的,你和他确实很像,而且脑子都很好使,过几年你见识多了,经验也够了,或许你会是第二个魏东方。”任斌低着头,眼中有精芒闪烁。
“既然说到这个,我倒是问问你,哪路大神安排你和我同居的?”叶欢上次从佟大志那里得知了同居的意图,任斌也是在听命行事。
“我以为你知道。”
“啥意思?”
“意思就是我还想问你要答案。”任斌轻叹道:“我是真想知道自己在给谁卖命。”
“你不知道?”叶欢一脸惊讶,微醺的面庞被懵逼了一下后,反倒是完全清醒了,不可思议地问道:“谁都不知道你就敢卖命了?”
“我有自己的理由。”任斌盯着叶欢的眼睛道:“你真不是魏东方的儿子?”
“你很希望我是?”
“你是的话,那我应该就是在给魏东方卖命。”任斌沉声道:“有这位刑侦之神托底,我能安心不少。”
“别抱太大希望,我的直觉向来很准。”叶欢犹豫了一下道:“如果你有本事拿到他的生物样本,可以再拿我的去做dNA。”
“不敢,得罪了这位神仙,我怕分分钟被他抓起来。”任斌看叶欢端起酒杯,主动和他碰了一下道:“不说这个了,有件事你需要了解一下,下周六,李达海的独子办订婚宴。”
“我知道,方怡受邀前去,我会以她男友的身份参加。”叶欢斜眼看着任斌道:“什么李达海的独子,你直接说李鑫辉就行,过去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敏感。”
“那就好。”任斌脸色变得严肃道:“我得到消息,那天极有可能会不太平,你和方怡最好别去。”
“什么消息?”
“道上的几个大手子都同时接到了业务,目标不明,时间就是订婚宴那天,我怀疑他们接到的业务和李鑫辉的订婚宴有关。”
“大手子?”
“你可以理解成职业杀手。”
“杀谁?”叶欢眉头紧锁,双眸闪烁不定,仿佛有所期待又有所恐惧,整个身体都显得十分紧张。
“我也只是听闻,目前尚不能确定。”任斌似笑非笑看着叶欢道:“你想谁被杀?还是不想看到谁受到伤害?”
“别八卦了……”叶欢脸色很不自然的转移话题道:“那天你去吗?”
“当然要去,李鑫辉搞得慈善活动里就有我的捐款,上个月他亲自登门把邀请函给的我。”任斌轻松笑道:“放心,有我在,保证你不会有事。”
“忘了告诉你,姜芸也会去。”
“姜芸?”任斌脸色凝重道:“这可就有麻烦了,现在不少人都把寻找范小希下落的希望放在姜芸身上。”
“罩得住吗?”
“不行!”任斌没有托大,他的信息渠道很广,得知了范小希是某个重要病人的救命药。
“你公司里的大手子也不少吧!一个音乐老师都罩不住?”叶欢知道任斌黑道出身,在东平市里,若说手下敢玩命的滚刀肉数量,恐怕没人比他多。
这也是任斌安身立命的根本之一。
自古狠人都是不好招惹的,并非狠人有多厉害,而是对付起来代价太大。
特别是一群不要命的狠人聚在一起,简直就像个马蜂窝,真要灭起来也算不上难,却是容易被叮成猪头。
“你想什么呢?那天是去出席订婚宴,我是客人,最多身边带两个人进去,护你一个就不错了,哪里还管得住别人。”任斌一脸无语地摇了摇头。
叶欢心里十分不安,他何尝不知自己对任斌的要求很荒谬,其实是关心则乱。
订婚宴上,有他最珍惜的人在。
现在最珍惜的,还有……曾经最珍惜的。
人就是这么贱!
越是得不到或是失去的,越是容易珍惜和留恋,甚至是遭到了背叛,也割舍不了那种自甘卑贱的情感。
叶欢往嘴里猛灌了两口老白干,不仅没有麻痹神经,辛辣的刺激反而让脑海中的某张熟悉面孔变得越来越清晰。
这是一种病!
无药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