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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棠停住了脚步,扭头看我,俊俏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跑过去,首先冲藤妖和老所长干笑一声:“有点私人的事情,想跟隋棠借一步说话。”
藤妖冲我点点头,跟老所长继续向前走,我看到前方的路边听着一辆警车,但警车看上去非常狼狈,车门,玻璃,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这一定是收到伏击的时候搞坏的。
看他们走了,我从怀里掏出了‘霍’字令牌,说:“隋棠,关于这个令牌的事情,我们才说道一半啊。”
隋棠一拍额头:“对了,光想着诡灵教,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还是那句话,你是怎么得到这块令牌的。难道是在霍家大宅里捡到的?”
提到霍家大宅,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赶紧摇头:“霍家大宅我的确进去过,可这块令牌并不是在那儿捡的。实话告诉你吧,这块令牌关乎着我爸的去向,也是我唯一的线索。”
隋棠皱着眉,那意思,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
我知道他听不懂,所以赶紧道:“我爸也是个赶尸匠,十年前接了一个生意,赶着一具尸体去了河北。而这块令牌就是那尸体身上的。这都十年没有音讯了,所以我才学了手艺,入了江湖,就是想找到我爸。希望你能帮我。”
虽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父亲失踪了十年,你也成为赶尸匠,然后不远万里去寻找?”隋棠用那样一种口气说:“怎么听着像电视剧里的桥段。”
我是真急了:“姑奶奶,咱们别闹了行不行,这都是真事儿,不然的话,我能这么上火吗?你先前也说了,你姥姥是霍家大宅唯一的一个幸存者,但是这块令牌的主人是谁呢?并且令牌的主人十年前才死,难道也是霍家大宅的另一位幸存者吗?”
隋棠道:“你先别急,我姥姥家族的事情,距离现在已经非常久远了,我一句话半句话也说不清,搞不好还真有别的幸存者。这个我只能改天给你询问一下,现在肯定不能回答你。”
我长叹一声,看来此事真的不能急。
可后来我灵机一动,问道:“对了,你家是哪里的?”
隋棠诧异道:“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随便问问。”
隋棠道:“我家在北京。”
我眼神一亮:“也就是河北咯?”
“拜托,北京是北京,河北是河北,根本两码事。不过笼统来说,北京被河北包着,算是一个地区吧。”
我惊喜起来,内心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赶尸去河北,肯定是落叶归根的。那目的地是不是北京呢。
换句话说,尸体和隋棠的姥姥是一家人,会不会这个委托,就是她姥姥下的呢?
越想越对,我恨不得亲口问问她姥姥,认不认识一个叫秦忠义的人。
我把这个猜测跟隋棠说了,她更为惊讶的说:“不会这么巧吧。你爸要是送尸体回家,我姥姥那里得举行葬礼吧。起码我妈会知道,可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我兴奋的直搓手:“那你现在问问可好?”
隋棠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股痛苦的神色,嘴里还‘嘶嘶’叫着,我低头一看,她断指的地方又冒出了鲜血,可能是疼劲儿上来了。
“算了,算了,你赶紧去医院。这件事以后再说。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就好。”
隋棠点了点头,脸色煞白。然后找了块石头,在马路上写下了手机号。
我们没有告别,因为我们还算不上朋友,可是当她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心里的疑惑又冒了出来。
张嘴就问:“我不是斗你的气,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听说我是南山细娘的徒弟,就这么火大。”
隋棠身体一僵,轻啐了一口:“还不是因为我那讨厌的师傅,非得弄那种约定。”
说完,她急色匆匆的走了,我感觉她像是在逃。
我挠着后脑勺,一脸不解,这人说话怎么说一半啊,究竟是什么约定来着?
后来她走远了,我咽了几口吐沫,暂时放弃了这个问题。
我盯着马路上的电话号码,死记硬背了好几遍,等彻底记熟了,才转身回了四悔斋,心里一个劲儿的对自己说,等过几天必须要给隋棠打电话,这件事儿弄不妥,我吃什么都不香了。
可是进屋一看,老骚,秋心还有猫叔,正在进行大扫除,又是扫地,又是擦地,搞的热火朝天。看样子,是要全方位无死角的除尘。
我看着脚底下成片的血迹,心说不弄干净了,晚上根本没法睡觉,于是我抄起了一个墩布,开始卖力干活儿。
秋心见我回来了,阴阳怪气的说:“跟人家说了点啥呀,怎么还失魂落魄的?”
嘿,这丫头真是够了,我哪有失魂落魄,我只不过是心里着急。
猫叔终于说了句话:“快半夜了,赶紧干活吧,完事儿都休息,都已经这么糟心了,怎么还不消停点。”
秋心白了我一眼,继续弯腰干活。而我呢,眼不见为净,转身拿着扫帚,去铺子外面打扫了。
外面灰烬太多,就跟点了俩花圈似的,虽然被风吹走了不少,可要是不打扫,明天就别做生意了。
我一边扫,还一边念着超度口诀,梅老八和铁面护法的确该死,可是人死为大,我得叫他们的灵魂安安生生的走,如果变成厉鬼,那老骚可就倒霉了。
但就在这个当口,我在灰尘中扫出了一件东西,低头一看,竟是那柄小巧玲珑的铜锤。
这铜锤不要太厉害,只是砸了蛇灵一下,就把她重创了,不用说,一定是件了不起的东西。
我这人从不糟蹋东西,所以赶紧捡了起来,用手擦了擦铜锤上的灰尘,发现在锤柄上刻着很多巫家咒文,并且锤头上还雕刻着一道完整的打鬼咒,不出所料的话,这应该是一件巫兵。
难怪这么厉害呢,黄铜本是辟邪的东西,又弄了这么多咒,也就是蛇灵被我炼制了一番,要是平常的厉鬼,一锤子下去,就得魂飞魄散。
我心里很高兴,肩膀上的这一刀不白挨,起码叫我捞回了成本。当然了,我手里有家伙事,用不着铜锤,这东西我想送给秋心。
别看她总是凶我,但我根本不往心里去,她完全就是一小孩子,跟她一般见识岂不是拉低了我的智商?
反正她也学了《尸鬼仙扎》里的符箓,若是再加一把铜锤,她日后也能独当一面了。
半夜十二点半,我们终于把四悔斋打扫干净了,老骚还点燃了很多檀香,要去去腥臭。
而秋心在厨房折腾了半天,弄出来四碗面条,饿着肚子打了一仗,现在必须要填补填补。
吃饭的时候,我把铜锤放在她的手边,然后冲她很严肃的点点头,我的意思很清楚,这是我送你的武器,但你得小心点儿,别砸了脚面。
谁知秋心一拍桌子:“秦明,你骂我是个锤子?”
我擦,真是吕洞宾不知好人心,你个锤子的。
猫叔顾不得吃面,拿过铜锤打量一番,不住的点头:“是个好东西,秋心用着也顺手。”
秋心这才明白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好像再说,我成天挤兑你,你还对我这么好?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挑了挑眉毛,猥琐一笑。
秋心脸色一红,惊慌失措的低头吃面,把脸都塞进了碗里。
大家吃饱之后,猫叔叹息了一声:“没想到这次折腾出了这么多事儿,把特侦办还给惹出来了,真是如履薄冰。”
老骚不解的说:“猫叔,你跟特侦办有过节吗?”
他不知道猫叔的过去,只知道猫叔是个有本事的人,还懂古董。
猫叔苦笑着摇头,眉宇间说不出是气愤还是沧海桑田的无奈。
后来我们去休息了,猫叔跟我一个屋子,临睡前他问我,什么时候出发,去河南登封?
我笑了,以往不都是您拿主意么,今天怎么跟我讨论起来了。
猫叔道:“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你成长了,应该要独立的去思考,不能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说道:“可你是我师傅啊,我不听你的听谁的?”
猫叔苦笑:“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师傅不假,但我不能跟你一辈子,你姑姑也不能,所以你迟早会是一个人,到那个时候,就没人给你出主意了,你就得自己思考。”
我有点儿慎得慌,干笑:“猫叔,我的亲叔,大晚上的说这个干啥呀,您老跟不了我一辈子,起码还能跟三五十年呢。”
猫叔正色道:“好了,那咱们不扯淡,说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如果要我做决定的话,我打算等几天。因为我肩头有伤,我不想带着伤去河南,因为你我都知道,银混儿的老家一定不会太平,碰到诡灵教那是迟早的事儿。我得以巅峰状态去对付这些狗ri的。再者就是,自从离开官庄镇之后,我们大大小小也打了很多仗,所以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猫叔问道:“什么问题?”
“那就是,咱们只会攻击,不会防守。不管遇到什么对手,抄起家伙就干,如果对方不行,那就取胜了。但如果对方比你厉害,那下场绝对凄惨。你我在白村寨养伤的时间也不短,我不想再这样了。”
猫叔眼睛一亮:“那你的意思是?”
“《尸鬼仙扎》里一共有十二套大阵,其中有一套叫做颠倒五行天盾大阵。这套阵法威力很大,专门防守用的。并且布阵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可落阵。所以我想把这套阵法弄明白,再去河南,顶多了两三天。”
猫叔不解道:“阵法的要领你没吃透?!”
我摇头:“不是要领的事情。你也明白,布阵需要阵眼和材料。就跟防五鬼入宅阵法似的,需要打造十三根铜钉,还得在铜钉上雕刻符咒。而颠倒五行天盾大阵同样麻烦,想要布阵,就需要五行阵旗。”
猫叔明白了,说:“你是想浪费几天时间,打造出五行阵旗?!”
我点头,道:“一点没错,金木水火土一样不能少,不过光阵旗是不够的,还需要一面总旗也叫阵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