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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酒楼。
假期第五天。独孤欧阳打算去酒楼找杨子叶问最新收集的情报,顺便将欲晓进信苑成为女医官的消息告诉他。
就在独孤欧阳往姚都使馆方向去的时候,杨子叶急匆匆的跑到他面前,气都没喘匀就连连说:“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独孤欧阳看一向冷静的杨子叶如此不顾形象,他第一感觉是撒在皇城的情报网是不是出问题了。
“是楚都……他们要……”
“等等!这里人多耳杂,我们进去说!”独孤欧阳带着杨子叶进了屋子,关闭了所有门窗,再三确认屋外没人的时候才放心。
“说吧,楚都出什么事儿了?”
“楚都国主要向方都求亲!”
“谁?谁要求亲?”独孤欧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都国主一向以专情着称,自从迎娶了国后以来就一直独宠她一人,甚至不顾群臣反对虚设后宫多年,如今竟然要求亲?还是和方都求亲?关键是,他会求娶谁啊?方都皇室子嗣衰微,就目前看根本就没有公主!他和谁和亲?方都皇室的宗亲吗?可是据他所知宗亲里也没有适龄女子可以出使啊!
“密报说他们要求娶长公主!”
“长公主!长公主?方南漓吗?”
“是!”
白袅是以四皇子的身份回的皇城,也一直以男子的身份对外宣称。楚都国主是怎么知道她是女子的呢?
不对!不对!依照楚国主的秉性他一定不会求娶别的女子。一定是在算计什么!
四皇子方南漓,这个身份对他们楚都有什么影响吗?或许,换个身份呢?南游守城副将白袅,亦或是白兰的女儿白袅……
就是白兰的女儿白袅!
“马上加急秉明主上,切勿向方都求亲!快!”独孤欧阳嘱咐杨子叶。
独孤欧阳明白了楚国主“求亲”的目的。
方楚联姻,方姚再联姻。到那个时候三都就是姻亲关系。三都并立的局面就会再被维系。而姚都也会看在这次“让亲”的面子上不再发难于楚都!而姚都就会因为国主“爱母求女”的事情为世人耻笑。姚国主本就没掌握多少实权,如果发生这种极其有损皇家颜面的事,中书令一定会因此夺权,姚国主将会被彻底架空……
其实,楚都根本就没打算求娶白袅,只是放出消息来诈姚国主的!姚国主同方寒一样对白兰有执念,如今怕是已经知道白袅就是白兰女儿的消息,寻觅十几年哪怕是蛛丝马迹都视若珍宝,何况白袅是白兰女儿,并且她和自己的母亲十分相似。想必姚国主早就有想要“见见”白袅的想法,现在楚都放出消息要求娶白袅,为的就是让姚国主着急,让他兵行险招。只要姚国主比楚都求亲早,楚国主的计策就成功了。
这个时候独孤欧阳突然明白姚国主让给白袅画像的目的了。但是,方寒想不通楚都国主是怎么知道白袅是女子的消息的!
“是!属下马上去!”杨子叶争分夺秒的出去。刚到庭院里就看见魏武急匆匆的赶来,带着姚国主的命令。
杨子叶再次出现在房间里,面色凝重。
“怎么还不去?”独孤欧阳有些生气,这也算得上是姚都生死存亡的时刻了,杨子叶居然如此没有时间观念?
“主子!主上任务。”魏武走进房间。
“什么任务?”独孤欧阳心里有些不安。
“即刻回城。”
“没了?”
“是!”
独孤欧阳看到信件上的三根鸡毛不得不即刻收拾行装。
驿站传信,凡传递特急信件者,习惯在信件背后插上三根鸡毛,人们称之“鸡毛信”。
晚上,独孤欧阳把白袅叫到外面的凉亭了一起看月亮。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在晚上的时候其实还是不算暖和的。
一阵又一阵带着寒意的冷风吹过凉亭,吹的白袅想要直接回屋去。
而约白袅来这里的独孤奕却迟迟没有出现。
“再等一刻钟!他要是还不来我就走!”白袅说着搓了搓手,哈了几口气。
“三、二、一……好了,走了!这是你不来的,可不是我没有赴约。”白袅说着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方南漓!”独孤欧阳突然在身后叫住她。
白袅回头看去,独孤欧阳满头大汗的往自己身边跑。
“你这是干什么?”白袅问。
“这个送你!”独孤奕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玉簪,就是他们第一次路过清风里时白袅盯着看了几眼的那枚玉簪。
“你把我约出来,把自己累成这样就是为了送个这?”白袅实在是有些不理解。
“是!”独孤欧阳喘着粗气回答。“我下午就出去了,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他的语气倒是有些自豪。
“我不是说了嘛,行军打仗不方便戴。你不必破费。”
“这个不一样!它还可以当束发簪!”独孤欧阳极力的想要让白袅收下这枚簪子。
“不要!我回去了啊!”
一阵春风吹过,天上的白云被吹的遮蔽了月亮。地上瞬间一片漆黑。
“明天的我将不一样,或许我会不认识你!”
在这漆黑一片的环境下,独孤欧阳终于开口。
“你说什么呢?”白袅走进独孤欧阳,这个时候月亮又冒了出来,月光就撒在他们两个身上。
“没什么!总之你就记得认识这簪子的人才是我就对了!”独孤欧阳将簪子放到白袅手上,留下了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就在几个时辰前,紧随鸡毛信的第二封信件上写的消息是:顾长策易独孤奕回,奕速归!
第二天一早独孤欧阳就悄悄走了,取而代之的是顾长策易容成的独孤欧阳。
白袅照理去敲独孤欧阳的房门想要叫他一起去清风里巡视。但是房间里的独孤欧阳早已穿戴整齐,而且在温习几日后要用的书。
“南漓兄,早。”这个“独孤欧阳”笑着和白袅打招呼。
“早!你不会发烧了吧!我怎么感觉你有那么一丝不对呢?”白袅有些感到奇怪,今日的“独孤欧阳”怎么这么“懂礼貌了”?
“以前是我做的不对,对你太不礼貌了,我向你道歉。”
面前的这个“独孤欧阳”简直令白袅感到震惊!独孤欧阳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不是,你昨天晚上把脑子吹坏了啊?”
“并没有!”
“算了,不管你了,赶紧走吧,清风里不比别处,不要迟到了!”白袅催促着往清风里走。
白袅越走越感到疑惑。这独孤欧阳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太正常。今天早上起来更加不正常了!
她往后看了一眼,独孤欧阳还是那副样子,没有一点儿变化。但是人怎么还突然傻了呢?
清风里。
清风楼前的湖泊上还零零散散的漂着一层薄冰,但是丝毫不影响船舶通行。哪怕是一早也已经有好多船只开始通行。
白袅带着独孤欧阳在清风里港视察了一番,就在她刚要打算结束视察时忽然发现远处的一个纤夫正在有意无意的望向他们这边。
“那边那个人,他是个细作!”白袅给独孤欧阳使了个眼神,独孤欧阳无动于衷。
“你!你故意的是不是?”白袅在心里咒骂独孤欧阳一百遍。
“那人是细作!”独孤欧阳也看向那个纤夫。就在白袅刚要觉得独孤欧阳恢复正常的时候,独孤欧阳就变的更加不正常!
独孤欧阳迅速上去抓住了那个纤夫:“你是谁?来自哪里?”
他居然就这么直接上去问了啊?啊?
那纤夫自然不会承认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喊冤。
“别墨迹了,送刑部!”白袅也不再废话。也不想跟独孤欧阳玩儿什么你画我猜不着的游戏,干脆不如自己干了!
姚都,永安城。
这边,独孤欧阳易容成的顾长策看上去倒是显得游刃有余。
他处理起顾家的事儿来很干脆,将顾长策几年忘了打扫的屋子也给打扫的一尘不染。
姚国主来到顾府看望“顾长策”。
“可还习惯吗?”姚国主问。
“习惯的,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
姚国主把门窗关好,独孤欧阳把脸上的东西揭了下来。
“拜见主上!”
“不必多礼。匆匆叫你回来主要就是一件事——我要拿回实权!”
“是!属下一定协助主上一起完成。”
“眼下就我们两个人,我就有话直说了!你也知道在我小时候父王突然薨逝,留下了中书令大人给我个当辅政大臣。当初我年少,不懂从政。因此也就让中书令大人行监国之权。眼下我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自己决策军政大事,但中书令却还要来插一脚。致使我决策受限。我需要你协助我嚷中书令退位。”
“臣,知道。臣来想办法!”独孤奕想了想然后又补充道:“眼下夺权才是关键,臣希望主上顾全大局,先不要求娶方南泽。不然失去民心夺权可能会失败!”
“我知道!”姚国主回答。
姚都,长春宫。
楚国后的身体正在变的越来越好。加上方寒的偏爱和楚玉成时常来跟他聊天讲外面的见闻。她的精神头也越来越好。
就在欲晓再一次去送药的适合我,楚国后出来迎她。
“国后不必总是出来迎接了,春寒势强,容易生病。”欲晓嘱咐说。
“我总是想着你会不会来,想着出来迎一迎。”楚国后看上去面色红润,看上去已经比以前好了太多了。
“信苑女医者们课业任务繁重,有些医术晦涩难懂。我总想着现在给他们多讲一些他们未来就可能多救一个人。所以每天时间都会不一样。国后以后千万不要再等了!”
“好。”
就在楚国后带着欲晓进殿内的时候,楚国后突然昏倒在地。
“国后!国后!您怎么了?”欲晓一边叫楚国后一边给楚国后把脉。
脉象结果我,差点儿让欲晓怀疑自己的医术!
医书里说:气血调和,脉搏滑而有力如走珠之势,乃是有喜。可楚国后虽脉滑如走珠,但脉沉细而无力,观楚国后面容,萎黄神疲,体态瘦削,动辄气喘。是谓气虚血弱,鼓动无力,濡养无源。需小心养胎,补血养气。
可以说,楚国后现在的身体状况正是在恢复期的一个重要阶段。此时的身体状况怀孕楚国后和腹中胎儿都会有危险。
“去叫主上来!”欲晓说着。
不一会儿方寒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怎么样?国后没事儿吧?”
“国后有喜了!”欲晓说。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要有第二个孩子了!”姚国主万分激动。
“请主上移步,奴婢有话要说。”欲晓觉得还是有必要让方寒知道。
方寒跟着欲晓来到楚国后放着药盒的那个房间。
“主上,依照楚国后现在的身体情况,实在是不适合怀孕。不然国后和孩子都会有危险的。”欲晓嘱咐说。
姚国主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不适合怀孕?可是……”
“主上,您可知医者的鼻子可以闻到好多种不同的味道,并且能够仔细区别那种味道是什么人发出的。”欲晓说着,看向了那个装满名贵药材的柜子。
姚国主的脸色非常难看。一句话都不再说。
半晌才来了一句:“信苑距长春宫路途遥远,欲晓医师奔波劳苦还是在信苑讲学吧。至于国后,还是交给太医吧!”
“可是我,主上!”
“就这么定了!不必多言!”
没过多久,楚国后就从床上醒了过来,姚国主就在楚国后旁边照顾。
“主上,臣妾失态了……”楚国后要起来。
“不必多礼。你知道吗,你怀了我们的孩子!南泽要有弟弟或者是妹妹了。”姚国主十分激动,像是要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一样。
“太好了!我们终于要有第二个孩子了!”楚国后也很激动,甚至连猛烈的咳嗽他都可以笑着咳完。
“只是……”姚国主看了看远处和太医一起侯着的欲晓,接着说。
“只是,欲晓医师说,你的身体可能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