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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契能够杀了前任楼主并且顺利掌管清风楼可见他有绝对的实力。
独孤奕在旁边也听了个大概,他也将目光看向程安远——他能当上兵部尚书绝对不止是因为护送之功。他低调了几个月,却在白袅在的时候提到了南游、引起注意……他们一个个的可都不简单啊!
早朝很快结束,昨晚巡视的学子被安排轮休。
白袅也不怎么愿意在屋子里和独孤奕待着,所以就漫无目的的在东轩街闲逛。在路上碰见了金契,想上去打招呼,她悄悄地跑到金契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金楼主!”
金契条件反射的将手放在腰间然后迅转头,直到看到身后的人是白袅后才放松戒备。
“是你啊。”
只是这一个条件反射的动作就让白袅想到了一个人——一位故人。
小时候她也这么吓过那个人,那个人也是这样的反应——右手握住剑柄,左手去拿宝剑。迅速的转头寻找目标。一样的左手持剑!一样的熟悉感!
白袅一时没反应过来。
“四皇子!”金契又叫了一声才将白袅从回忆里拉出来。
“金楼主。”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金契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看到您了来打个招呼。”
“不用谢,这是作为臣子应该做的。四皇子有时间来清风楼小酌一杯吗?”
白袅看金契手里拿着一些信件定然也是有事在身:“多谢金楼主美意,但是公职在身,不宜饮酒。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白袅一直盯着金契离开的方向,直到在街里再也看不见一点儿金契的身影。想到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大约十年前,
方寒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白兰在失踪之前还留下了一个女儿,并且这个女儿跟着林皋出生入死,已经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副将。知道消息之后就下令让林皋带着白袅入皇城。明面上说是让林皋回来看望自己的妻儿,实际上却是让方寒见见这个还存活于世的女儿。
白袅在皇城生活了几个月,她就被安顿在了林府并且和林皋的儿子林云帆成为了好朋友。
林云帆自幼头脑灵活善于经商谋算,但是偏偏林皋是个墨守成规的武将。林皋想让林云帆继承自己的衣钵上战场,奈何林云帆只会左手舞剑并且迟迟练不会最基本的动作。林皋恨铁不成钢,缕缕出手训诫。最后竟然闹到了父子二人断绝关系的程度。林云帆舍去林姓,另立门户,不再与林府有任何关系。当年这件事还掀起来一场不小的风波。
林皋去世、林府封禁的那些天白袅总觉得隐约有人在林府周围观察,当时她没精力去管这件事儿,现在想来可以确定那人就是林云帆了。
按照白袅对林云帆脾气秉性的了解,他才不是别人口中重利轻义之人。
记忆深处的这个人,竟然能够给白袅带来一丝慰藉。这皇城里,也有她的故人了!或许,自己可以去找找这个故人!
这突如其来父想法居然让白袅打心底里涌起一丝暖意。
回到房间里白袅忽然想起昨天韩朝香递给自己一个什么东西,但是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找不到了。
对面,独孤奕在怀里悄悄拿出白袅找不到的那个东西——是一包安神的香料。
独孤奕隔着屏风喊了一句:“唉!”
“干什么!”
独孤奕明知故问:“找什么呢?”
“不告诉你。”
独孤奕走到大厅里,隔着屏风将那包香料递了过去:“是这个吧?”
白袅抬头看了一眼:“昂!”
就在白袅的手要碰到那包香料的时候,独孤奕突然把手抽了回去:“我捡到了,你不谢谢我?”
“我谢谢你!”
“哎,其实谢倒是不用,你带我出去玩儿吧!”
“啊?”白袅不敢相信“出去玩儿”这样的话居然会从独孤奕嘴里说出来。
“我听说中秋过后你们主上会放外邦学子回去探亲,我奉命而来不好回去,你带我逛逛方都吧。”
白袅总觉得独孤奕心里肯定在盘算些什么,想要假借自己的手来实施。他那么心思缜密的人,没有万全的保证他肯定不会轻易开口。所以他必然会留有后手。
“啊!不行,我有事儿,要去探亲。”
“哎!四皇子,您这样玩儿就不礼貌了,您才回来多长时间啊,您能有什么事儿啊……能有什么……亲……”亲字还没说出口独孤奕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要你管吗?”白袅一把夺过香料,回到了自己屋子那边。
独孤奕也知道因为自己的失言白袅这条路肯定走不通了。“对不起啊!”
白袅没搭理他,只是回去看了看那个香料。
第三天,灯会结束。
各街各处都已经打烊,收拾着自己的铺面。灯会顺利结束,没什么太大的风波。上艺阁的假期也如期而至。整个学府洋溢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喜悦。
谭乡决定回家去探亲,自从他离开家里到现在将近半年时间还没回去过呢。谭乡在收拾行李,白袅恰巧来找他。
白袅来到谭乡的房间玩,探出头:“永涘兄,你在干嘛呢?”
“哦,是南漓啊,进来吧。我在收拾行李啊,我打算回家去 。”谭乡没有停下手里收拾东西的动作。
白袅有些失落:“好吧。”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打算找你陪我去探个亲。现在看来不用说了。”
帮着谭乡收拾好东西之后白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独孤奕不停的抬头向外眺望,看白袅什么时候回来。
看到白袅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独孤奕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佯装镇定的喝着。
白袅已经察觉了独孤奕这个永远镇定自若的人反常的样子,但是不想拆穿他。
“回来了。”
“嗯。”
白袅回答着,往自己的房间那边拐。
“那什么……”独孤奕叫住了她。
“怎么了。”
“我陪你去探亲吧!”
白袅转过来看着他:“我不带你去,你还是去玩儿你的吧。”
“对不起。我真的没带有目的性,只是单纯的想要为我的失言负责。”独孤奕赶紧道歉。
“不必如此。我没有放在心上。从小到大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的流言蜚语了,不在乎。”白袅说完默默地回到了房间。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第二天一早,独孤奕就等在了门口,一路上不远不近的跟着白袅。但是她无意去管,因为她在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林云帆在哪儿?
自从林皋与林云帆断绝关系之后林皋对这个儿子就绝口不提,十年时间她从来没有听到过关于林云帆的丝毫消息。他改成了什么名字?音容笑貌有何改变?身处何处?这些她都不知道,她该怎么找?
白袅决定去林云帆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去碰碰运气——林府!
林府现在还在封禁当中,大门口还有不少禁卫军在看守。但是这几个人怎么可能拦住白袅。
白袅很快躲开禁卫军顺利进了林府。
院子里虽然将近半年没人打理但是破败荒芜中依旧彰显着一种顽强的生命力。
院子里两侧灌木肆意的生长,树枝上爬满了不知名的低矮藤蔓。枝条和藤蔓交缠在一起分不开,不知是谁开出的纯白色小花星星点点的点缀在其中,显示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生机。
大门左侧种着一棵笔直坚挺的美人松,白袅从来没见过这么成材的松树。直冲云霄像是要直接次破天际。
走到院子中间,就能明显的看到弯弯曲曲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通向各处厢房。
白袅注意到了一点,通向厢房的小路上枯枝败叶落的很自然,但是通向正房的却像是人为模仿出来的。
白袅小心翼翼的走到正房门口往里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常。长期的经验让白袅隐约感觉到不安。
一般来说,在大事来临之前都会有一段很平静的过渡期。
白袅绕道后门进入了屋子。屋子里面一片死寂。她在房子里到处观察着,落灰的家具显示出一种渗人的感觉,随着她的步伐而激起的灰尘让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色薄纱。
一条白色的光芒忽然从房梁上向着白袅的头顶刺过来。
白袅飞速躲开,看清了发出光芒的东西——一柄长剑。拿着剑的人是个少年左手持剑,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样子,但是戴着面罩,不确定是敌是友。
那少年拿剑指着白袅:“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又是谁?”
两个私自到封禁之地的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想要再出手。
良久之后白袅先开口:“你认识这府邸的主人吗?”
那少年没说话。
“我认识!”白袅接着说。
那少年眉头微皱,手里的剑慢慢放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林将军?”
白袅微笑道:“我说过这府邸的主人姓林吗?这府邸封禁之后一切能代表主人身份的东西都被抄走了,所以你早就知道这是林将军府对吧!你也认识林将军!”
那少年又重新举起剑指着白袅:“你是到底是谁!”
这次,白袅看清了那少年使用的宝剑,这正是当年林皋为林云帆打造的,剑柄经过特殊处理能够完美贴合林云帆的左手。
“南游遗将,白袅。”
见那少年不太相信,白袅在内衬的腰间拿出一块玉牌——南游将军的玉牌,上面刻着林皋的私印和白袅的名字。
那少年仔细看了看,确定是白袅无误。她缓缓摘下面罩:“我是云帆,玉颜妹妹好久不见啊!”
听到玉颜两个字,白袅确定眼前之人是林云帆无疑,因为自己的小字只跟这一个童年玩伴说过 。
“以前的白袅字玉颜,现在是四皇子方远字南漓。你呢?现在叫什么?”
林云帆笑了笑:“你变化还是挺大的。你以前可没现在这么敢开玩笑。”
“近十年毫无音讯,一见面就要杀了我,你还指着我好好说话啊!”白袅往前走可作为,假装把脖子伸到那把剑前面。
“嘶——”林云帆把剑收回来。“好好好,我错了好吧。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来。”林云帆说着带着白袅走进林府深处的一个密室。
这密室就在正房前面的地下,暗门就在美人松对面的墙上。
走到松树前面的时候白袅还是忍不住的感叹一声:“这树长得真好!”
“我父亲……林将军种的!是我出身那天他亲手种的!”
“才十几年时间,长的好快啊!”
林云帆转头看她:“你说树还是我?”
“你俩!”
林云帆被白袅的回答逗笑了。
“将军为什么要在你出生那天种树啊?”
林云帆已经打开了暗门,两个人一起往密室走。
林云帆边走边解释:“皇城的习俗啊。在皇城里每家每户只要有孩子出生,他们的父亲就要在孩子出生那一刻种下一棵松树。男孩儿出生就要在院子左边种,女孩儿就在右边种。树象征着孩子,树和孩子一起长大,孩子要和树一样健康挺拔。算是一种祈福仪式吧。”
白袅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皇城里每家每户都种树,原来种的不是树而是父母对孩子的祝福啊!可惜,没人给自己种,因为在南游没这种习俗。
进入密室之后白袅才知道在林府还有这样的地方,这里和地面上林云帆的房间一模一样。
“你这是在地下给自己建了个家啊!”白袅忍不住感慨。
“不是我建的确,是我……林将军建的!”
“其实,改不过来就不要改了,叫父亲又怎么样呢?”
林云帆叹了口气:“我怕给林将军丢脸啊。父亲想让我习武奈何我天资愚钝辜负了父亲的期盼,反而走到了父亲最厌恶的商道上。连父亲回皇城我都只能在远处观望,不敢上前……”
白袅安慰道:“哥哥,无论是习武还是修习商道,只要你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我相信父亲还是欣慰的。你从商,我习武。我们都不会辜负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