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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都人尽皆知礼部尚书陆为敬依仗自己的左丞姐夫处处敛财,他最喜金银珠宝,奇珍异石。自任职以来没少贪墨官家府库的钱财。但那层关系让其他人都敢怒不敢言。因为弹劾的奏折还没走到方寒眼前就会被左丞压下来。陆为敬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在朝之人没有一个不厌恶他又不得不巴结他。
独孤奕觉得陆为敬倒是可以争取过来为己所用。他身为外国遣使在这里独木难支,情报获取确实受限。若朝中能有一个支撑行事也方便些。
只是这贿赂陆为敬的东西该用什么?独孤奕回到上艺阁左看右看都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珍贵之物”。以陆为敬的身份怕是早已见过金山银山了,普通珍宝怕是都没机会入他的眼。
欲晓回到上艺阁看独孤奕在那里发呆忍不住走上前去问。
“兄长想什么呢?”
独孤奕的精神被这句“兄长”一下子弄的紧绷起来。他四下看看确定没人才说了一句。
“在这里还是不要叫兄长了。”
“放心吧,白袅去兵部找程尚书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她去兵部了?”
“对。我听他们对话的意思程大人也是南游遗将!”
独孤奕想了一下说。
“看来方寒是想要把军权交给这个四皇子了。”
“兄长因何事发愁?”
“礼部尚书陆为敬贪财,我想争取他为我们所用。奈何并无行贿之财。”
“我有一物可替兄长投石问路。”
独孤奕惊喜之余更是疑惑。
“有什么?”
欲晓走到屋内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竟是一株草药。
“这是?”
“九死还魂草。可续人性命价值连城。”
“可是,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是假的。是杨副将找来哄我开心的。”
听到杨副将独孤奕一时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欣慰。他知欲晓对杨子叶的心思,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不赞成这件事。
看独孤奕要生气,欲晓赶紧说。
“兄长先别恼。寻得假草已是不易,若是真的足以当做传世之宝。”
“没人见过真的吗?”
“我在母亲的珍草阁里见过一次,所以我才会知道这是假的啊!你拿这个去投石问路足够了。”
“行,我去试试。”
礼部陆为敬府邸。
陆为敬正在统计中秋节要用的钱财账目。
“独孤奕见过陆大人。”
“遣使大可不必如此。您现在是上艺阁学子位同副相,依礼该是我向您行李才是。”
“实不相瞒,奕今日来此却有事想向大人请教。”
“遣使何事?”
“不知大人可知九死还魂草?”说着独孤奕在袖子里掏出盒子示意了一下。
陆为敬屏退左右将独孤奕带到了内室。
独孤奕将盒子递给陆为敬。
“这就是传说中价值连城的草药?”
“是!”
陆为敬半信半疑的问“怎么证明?”
“陆大人既知我是独孤奕自然也该知道我母亲。”
“顾夫人自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医者,她的医术是当世一绝。”
“我母亲的珍草阁里有这世间一切罕见草药,我有也不奇怪吧!”
陆为敬虽身在方都但是关于顾夫人有珍草阁的事也是知晓的。独孤奕作为顾府独子能拿到世间罕见的草药倒也不奇怪。
陆为敬不知道独孤奕到底要干什么,但是这个草确实价值连城他也不想放弃。
所谓九死还魂不过是说它的生长方式。此药生于幽深谷底依靠自身藤蔓向上生长最终攀爬至高山之巅。于山巅生长三天就会枯死。藤蔓每次攀附至岩壁之上其本体就会快速枯萎,仅依靠幼苗存活。变成能用的药材要历经几十次死而复生因此得名。所以采得此草不只看命还要看运气。
“遣使此举何意?”
“陆大人在方都处处不受重视,偏我姚都主上惜才如命。大人可否想过另谋高就?”
“姚都也有丞相能为我隐蔽吗?”
“自然没有。”
“那……”
“丞相是没有,但战神可以。”
“你的意思是你能护我周全?”
“能!”独孤奕十分肯定的回答。
“自联国出“得战神者得天下”预言之日开始各都武将崛起,你怎么确定那个战神就是你?”陆为敬问。
“放眼各国你觉得还会有别人有资格成为战神吗?”
陆为敬思考了一下说:“好!礼我收下了!那就祝遣使早得战神之名!”
看着独孤奕走后陆为敬转身打开了一间密室。
映入眼帘的尽是各类珍宝。什么北泽夜明珠、西境金佛像、涠洲琉璃杯……
陆为敬把九死还魂草安放在一处角落里后巡视了一下密室里的宝贝。正在他沉浸在琳琅满目的珍宝中时忽然听见一句。
“此处珍宝皆价值连城,难怪这棵破草只配待在角落里!”
陆为敬吃惊的转过身看见独孤奕正站在他身后。
“你…你怎么…没走…”
“忽然想起要问一下关于今早朝堂上的事…误打误撞就进来了…想不到大人的私库竟比方都国库还丰盈许多。”
陆为敬挪动到一把宝剑旁边手还没碰到刀柄就被独孤奕抓住。
“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陆为敬也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独孤奕就放弃了挣扎。
“我会跟你合作,但是你要保我周全!”
“你必须跟我合作!”我本来也没十全的把握让你投靠姚都,是你自己把把柄送到了我手上。”
陆为敬一时懊悔自己不该急于将宝物送到密室。
“方寒不会信你的!”
“上艺阁可以监察百官呈匿名密折你知道吧!如果哪一天检举奏折出自上艺阁,你说方寒信与不信!”
陆为敬一时语塞。
独孤奕在珍宝中穿梭,心里不禁感叹这陆为敬是真贪啊!
角落里的一幅山水画吸引了独孤奕的注意。
“你来。”独孤奕摆手叫陆为敬。
“这也是你的?”独孤奕指着面前的那幅画说。
“是。”
“陆大人啊 ,我送你一株珍草你是不是也得礼尚往来啊!”
“此图就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
“普通到让你把他放在最隐蔽的位置?”
“故人相赠就格外重视了些。”
“陆大人,我对你的珍宝没兴趣就是喜欢这幅画想把玩几天,过几天就给你送回来了。”
陆为敬见不好推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回到上艺阁之后白袅也已经从兵部回来。
独孤奕把画挂在床头仔细看着,看的不是画而是画轴。
顾长策研习机关秘术的时候自己也没少在旁边观摩,这个画轴一看就有问题。加之此画并非出自名家没印玺却被藏在隐蔽之处定然非同寻常。
独孤奕摸着画轴,突然触碰到了一处机关,山水画直接被下面的画轴抽了回去,从上面的画轴里出来另一幅画!
独孤奕看见这幅新画不由得震惊——这幅画竟然是各个国家的地形图!各国山势水文情况尽在其中,细节之处无不让人感叹。
白袅听见了画轴碰撞的声音在那间屋子里问了一句“怎么了”
独孤奕赶紧又按了一下把地形图藏了回去,面前的画俨然就是普通山水画的样子。他应了一声“没事。”
第二天一早,密诏传到上艺阁——派遣白袅和独孤奕去北泽,派遣方南浔和楚玉成去西域。
卯时未到这两队人就已经出了皇城。
他们走的时候沿途商铺还未开张,街道上几家烛火稀稀落落的亮着,越往西去道路越破,官道少之又少。
从身后吹来一阵冷风,楚玉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道:“密诏来的太突然了吧,父皇为什么会让咱们连夜出发啊?”
方南浔警惕的看着四周:“皇命不可猜,我们遵命就是了。”
楚玉成看了看他:“我记得往常去北泽视察的人都是你,父皇今日怎么会派我们去西域?”
“北泽那些人精有的是招儿来应对咱俩,派他们去也好,但愿他们能顺利的解决水患,不然难过的还是普通百姓。”
楚玉成十分崇拜方南浔,明明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但是和方南浔在一起就好像是什么都需要大人讲解的小孩子。
另一边,白袅他俩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这边的道路明显比那边更繁华,大多都是官道。街边早市已经开张了,路上一尘不染,人也熙熙攘攘。
白袅一路没怎么说话,走的很快。
独孤奕追上去:“唉,你说你爹为啥派咱俩去北泽啊?他真的觉得我会全心全意的为你们服务?”
白袅没说话,找了个早茶铺子坐了下来:“老板,来两个包子。”
独孤奕坐在了桌子另一边不解的看着她:“你不赶路了?”
小店老板很快就端上来一个小盘子,笑呵呵的说:“客官慢用,有事儿招呼我。”
白袅拿过包子咬了一口,抬头看了看满脸不可思议的独孤奕:“你吃吗?自费啊!我可不管。”
独孤奕也不客气一下要了四个包子和白袅面对面吃了起来。酒足饭饱之后白袅一路磨磨蹭蹭东逛逛西逛逛的,等到中午了才刚走出皇城五里地。
方南浔他们两个已经在城外驿站里骑上好马向西域去了,一刻也不敢耽搁。
直到太阳偏西,白袅没有要去驿站的意思。
独孤奕一路就这么跟着白袅吃喝玩乐,他总觉得白袅好像在策划什么。
路上的商队越来越多,各色的商队都共同朝着皇城去,只有白袅他们俩在“逆行”。
迎面走来一队从北泽来的商队,白袅招呼了一声,用北泽的方言询问了些什么然后拿了一个什么东西继续赶路了。
独孤奕就从旁边看着,一直等着白袅走过来:“啧,你还会北泽方言呢?”
白袅把那个东西往怀里塞了塞,看了独孤奕一眼:“我会的东西多着呢。”
驿站就在前方,只要他们现在上马三天后这个时候就能到北泽了,但是白袅依旧没有要去的意思,往反方向走。
独孤奕有些忍不住了:“不去驿站骑马?你爹可是让咱们一个月之内回去复命的!”
白袅继续往前走,只不过是回头看了一眼:“你不是说你不会为方都卖命吗,你觉得我就会?”
独孤奕往前走了两步,挡在了白袅前面打量着她:“你会!”
“你看错了!我现在巴不得赶紧跑呢!”白袅推开了他,逛街去了。
三日之后,方南浔和楚玉成已经到了西域。
太阳渐渐西沉,方南浔他们两个打算把马放到驿站,稍作休整明天一早再去。
驿站的人听说皇城派了两个大官来赈灾,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天天在外面等着,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看到衣着稍微衣着华丽的人就上前去问是不是来救灾的,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当他打算回去的时候望向了太阳西沉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视线收回来的时候隐约看到了两个人影。他失落的心情又再次高涨,揉了揉眼睛眨了眨眼仔细的瞪着那两个越移越近的人影。直到看清了这两个人身着锦衣华服,不像凡人之后激动的跑上前去:“你们是皇城派来救灾的吗?”
楚玉成看见迎面走来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兴奋的人条件反射的开始戒备。往前走了两步将方南浔挡在身后,听见那个人说的这句话才松开握着剑柄的手。
“是!”
那人直接上去拉住了楚玉成的手,十分激动:“太好了!太好了!”接着往他们身后看了看又问:“只有你们两个来了?”
楚玉成以为他问的是来的人就回答了一句“对啊,就我们两个!”
那人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愠色:“就你们两个?那拿什么救灾啊!他们吃什么啊!”
楚玉成看见面前这个驿站负责人居然吼他们两个,刚要回话。方南浔把他拉到了身后:“救济粮就在我们后面,再有半个时辰第一批就会送到,您不要急!”
听到这句话那人才恢复刚才的脸色:“那就好,那就好!”说完他就一直向方南浔他们来的方向望去,对他们的问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十分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