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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还不完下辈子继续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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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身斜立,左肩对把,右肩直列。”

    “前脚两脚跟底,与把中线直。”

    “拨开一尺五寸,分丁字站立。”

    “上身前倒,右膝曲如弓,左膝直如矢。”

    “身臀稍坐,转头目直视把子。”

    嘴角边低声念叨着死党教授射箭口诀,边将姿势摆好。

    黄品深呼吸一口气,将没有箭头的箭杆抵在弓弦上,猛得一拉将箭矢射了出去。

    “嗖!”

    “啪嗒!”

    “靠!”

    箭矢没射中草人在黄品的预料之中。

    之所以爆粗口是因为猛得拉弓那一瞬间,仿佛在跟一头牛较劲。

    不但摆好的姿势瞬间就走形,胳膊与腰肌也差点拉伤。

    怪不得古代总说谁能拉开多少石的硬弓极为牛叉。

    那个拉力先不提,光是这个硬弓这个硬字就用的极为贴切。

    死党带着他去景区射箭的游乐弓那点拉力与手里这张弓相比,简直是婴儿与成年人的区别。

    而且手里拿着的还是最为普通的长弓,如果是白玉说的角弓,他很有可能弓弦都拉不动。

    长着这么大个体格,平时又动不动就端着十多斤的石铍小半天。

    好不容易盼到了心心念念的射箭环节,可却是这样的结果,黄品稍稍有些挫败感。

    “与你想得不一样?”

    看到黄品满脸的不爽利,白玉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弯月牙。

    从黄品手里拿过长弓侧身站好,白玉拿出一支箭矢边拉十分轻松地弓边讲解道:“你站的姿势很好,但使力不对。

    不能单凭胳膊与腰发力,整个后背都要跟着使力。”

    “嗖!”

    “砰!”

    箭杆射中草人弹开后,白玉将长弓递还给黄品,“最开始练弓不求准头。

    拉弓拉得熟了,自然就能射中。”

    黄品看了看草人前的箭杆,又看了看一脸云淡风轻的白玉,轻叹一声道:“你就不能装作射不中?

    看你拉弓这么轻松,我觉得我饭全都白吃了。”

    “这就灰心了?”

    拿起一支箭杆递给黄品,白玉摇头继续道:“八斗的长弓是我所能拉开最硬的弓。

    而你不同,只要习练的多了,一石往上,甚至是两石的弓都能拉得动。

    能拉开两石的弓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百步左右的敌人根本进不得你身,除非你力竭。”

    看着黄品这些日子肉眼可见壮实起来的高大身躯,白玉猛得一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黄品无语道:“你要安慰就好好安慰,笑成这样我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玉捂着嘴又笑了好一会才止住笑声道:“没嘲讽你的意思。

    是想到你开不动以后,那些近身的敌人面对你的长铍会更加绝望。”

    黄品脑补了一下这个画面,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以为是个脆皮,结果却是个肉盾形战士,换了谁谁都得崩。

    不过想起营里那些弓手大多只穿皮甲,甚至是不穿甲,黄品疑惑道:“按你这样说,弓手也该跟弩手一样参与近战才对。”

    白玉斜了一眼黄品,“也不知道你是真聪慧还是假聪慧。

    弓手虽不比弩手射得远,但胜在射出的箭矢快。

    接阵后弩手可以退到戈矛手之后,准备持剑而击。

    但快而准的弓手要按令变阵继续射箭阻敌。

    来回变阵之下,穿甲能跑得动?

    况且上佳的弓手岂是跟弩手一样那么好练出来?

    当弓手也跟着近身搏杀时,就意味着这场仗已经输了。”

    “你说得有道理。”

    拿起箭杆搭在弦上,试着用背部同时用力拉开弓弦,黄品将箭杆射出去道:“既然已经当精卒来用,那就该更练得精一些。

    给上一副甲胄,多练习来回奔跑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玉撇撇嘴,“你说得轻巧,皮甲用处不大,铜甲又太耗费财力,而铁甲又缺少铁料。

    再者大秦能够灭掉六国,也证明这样排兵已经是最好的。”

    看到黄品射出的箭杆依旧没射中草人,且再次开弓时发力的方法还是不对,白玉眉头轻蹙道:“不说那些排兵之事,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我有些搞不懂,你家传的射箭口诀已经讲得那么明白,怎么还不会发力。

    另外,你这些年难道真的都专注于吃上了?

    怀揣秘法而不习练,简直是在暴殄天物。”

    说到这,白玉想起之前黄品坚持给涉间传信上书写骑士的用兵之法。

    心中变得极为复杂与心疼,将眉目拧成一团望向北方。

    “秘法我知道的多了,这才哪到哪。”

    再次用力拉开弓弦射出一支箭杆,黄品甩了甩胳膊接着道:“主要是有用没用的我要学的太多了。

    尤其是有一门叫鸟语的,自小就开始学,学了十年也没学成。

    功夫都耽搁在这上了,哪有空练射箭。

    再说你初见我的时候,看到我有弓弩吗?

    都没弓弩,我如何去练。”

    见接连将最后的几支箭赶都射出去,白玉还是没应声,黄品转过身看了过去。

    见白玉脸色带着些怨气盯着北边的方向,黄品哑然失笑道:“还在心疼骑兵那几样战法?

    你这心眼未免有些太小了。”

    说完,黄品又立刻摇摇头,“为了与蒙成间的龌龊事,你把涉间的关系都给用上了。

    怎么能说你心眼小,该说是心疼的不是地方才对。”

    白玉收回远眺的目光,斜了一眼黄品道:“那是能传家的秘法。

    就为了不让王昂传书给王离传信过去而轻易给出去,怎么想都不值。

    再者我决定给领军传信,不就是为了阻止王昂这一根筋的传信吗。

    你非要多此一举做什么。

    即便你不书写兵法,将军也会照拂一二。”

    黄品嘿然一笑,“别跟个护食得小狗一样行吗?

    涉间固然与你家交情匪浅,可你也没入了人家的家门啊。

    除了你瞧不上的末支,你也没什么长辈能让涉间再念旧情。

    能在军里护着你一些,已经难能可贵。

    再为了我提那样一个得罪人的要求,恐怕护着你的那点情分都磨没了。”

    “你才是护食的小狗!”

    略微委屈的回怼了一句黄品,白玉气哼哼道:“光听王昂说那些嚼舌根的话,你能知道什么。

    将军的阿翁与大父相交莫逆,都在曾大父幕府奉事。

    涉家从那时起,才改为以武人立家。

    加之当初曾大父拒绝领兵时知道凶险万分。

    特意安排将军阿翁离府,涉家才能得以保全。

    涉家不但师承白家,你若是知道那时候死了多少老秦人,就不会认为将军会拒绝我。

    你有骑军之法,日后更是会与胡人相争中得以厚功。

    现在这样,你觉得还能轮到你吗?

    那日我就该坚决些,或是不写战法,或是换了简书。”

    见白玉越说越气,并且连与涉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提出来,黄品嬉皮笑脸的劝慰道:“消消气,那个战法即便我不写,过些时日也会有人琢磨出来。

    何况这事与你没什么关系,让你搭上这样大的人情哪能行。

    再者光是平常你对我的照拂,已经让我过意不去。

    若真是再继续脸皮厚下去,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白玉听了黄品的话,俏脸骤然一寒,胸膛剧烈起伏着盯着黄品看了一阵,猛得冷声道:“还不完就下辈子继续还!”

    说罢,不再理会黄品,自顾自的向大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