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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带到了他住的公寓楼,很巧,也在临港国际,但是公寓的面积比裴修明的那处小了一半。虽然小一些,但布置得很温馨,简洁却不花哨的设计,不难看出设计这间屋子的人每一处都很用心,粉色的茶几垫让我觉得很有爱,而蓝色的墙纸也让我能够安静下来。
我身上都是脏的,沾满了灰,冲进淋浴间洗了个澡,而他拿了一套新睡衣给我换上。我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洗,幸亏是带烘干的,不然这大冷天的,明天我就没衣服穿了。
梁文骏家里有一块很大的落地镜,我看着镜子里圆润的肚皮,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宝贝,以后妈妈会带着你一起生活,妈妈会陪着你长大。
梁文骏煮了些粥,正帮我核对出国需要用的资料,他一丝不苟地坐在书房里,面容有些严肃。我知道他对我很失望,但我仍然感激他愿意帮助我。
我擦着头发,不好意思地说,“真是麻烦你了,我对这些不太懂,幸亏有你帮我看。”
梁文骏沉默着将资料放在一边,沉沉地说,“我担心的是,凭借他的势力,或许在美国找一个人并非难事。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别忘了,他也曾在美国生活了十几年,还拥有一家上市公司,我想不通他为什么到国内来发展,但我知道他比我们想象中更为强大。”
我一愣,倒也没有想到这么多。思前想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只要他找不到我就好了,过几个月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受美国法律保护了。我先随便找个地方呆着,取个洋名字,也不用自己的身份证,他肯定找不到我。等过个三年五载,他渐渐放弃了找我,我就会回来。”
梁文骏沉着眸子,叹了口气,“若是这样,到有一些可行性。”
可能孕妇比较容易累,我喝完粥就去睡觉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晚上我睡得极不踏实。梦里谭思思带着乔沛林一路追着我跑,我跑啊跑啊,跑了很久,跑到山林里,终于跑不动了。而他们却一点也不累,谭思思的手里拿着一把很长的刀,像日本武士剑那样的很长很长的刀身,冷冷地看着我。而我转身,又看到乔沛林举着一支枪对着我的心脏。前后夹击,腹背受敌,我逃不了了。
树林里忽然刮来一阵冷风,谭思思一步一步地走向我,举起刀便朝我砍来。我连忙躲开,但又被乔沛林拉住。他反绑着我的手,让我跪下来朝谭思思认错,让我向她忏悔,不该勾搭裴修明。
我当时跪在泥土上,挺直了腰杆,特别硬气地说,要杀便杀,我不怕你们。
我以为谭思思不敢对我怎么样的,结果她竟然来真的。她的脸上还带着那一种温婉动人的笑容,好像三月出风。而她的眼神却凶狠无比,一刀一刀地捅进我的腹部,拔出来又捅进去,拔出来又捅进去。乔沛林死死地钳住我,我不停地哭着,哀嚎着,请求她放开我,我不会再在她的面前出现,我会离得远远的,不破坏她的幸福。可是她置若罔闻,冷笑了一声,说,我不仅要让你失去这个孩子,还要让你永永远远地失去裴修明。周洁,去死吧。
谭思思抓着我的肩膀,手上的刀还没停下来,我听见刀刃刺入血肉的声音,一下一下,不绝于耳。我的孩子,他已经被片成碎片了吧?
我面如死灰,迟缓地抬起头看她,“你若是再不停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不怕你!”她笑着跟我喊道,历来温柔乖巧的女人此刻变地狰狞可怕,每一丝表情都极为扭曲,让我心寒。
“你是贱女人,勾引修明,你该死,我只不过在替天行道。”
谭思思的脸上忽然出现一种莫名的冷笑,她漂亮的眸子里充满着恨意。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一下子将她干翻,而且,还抢下了她手里的剑。
就在这时,裴修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上前紧紧握住谭思思的手,紧紧地抓着,“思思,你怎么样了……”那时我一手握着宝剑,一手抱着肚子,鲜红的血液从我的身子上落下,我分不清是胎血还是外伤血,鲜血落在树叶上,输叶的颜色更深了。
忽然肚子里的宝宝出来了,是个可爱的女宝宝,她满身伤痕地看着我,“妈妈,宝宝好疼。”
我猛然间清醒过来,脸上已满是冰凉的泪痕。
梁文骏忽然推开门进来,抱紧了我,“小洁,你怎么样?做恶梦了吗?”
他的拥抱让我感觉真实,忽然点亮的小壁灯照亮了整个卧房。他轻轻抚着我的背,说,“不要怕,梦都是反的。”
我摸了摸肚子,小东西动了一下,告诉我她还在呢。我感受到了她蓬勃的生机,觉得很欣慰,我从他怀里挣扎着出来,说,“没事,谢谢你。到了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梁文骏看着我,说,“小洁,我想得很清楚了。我是不会放弃你的,若是你不嫌弃,我愿意向从前一样好好待你,对孩子也视如己出。”
我讶异地看着他,坐回了床上。我又怎么会是那么不知趣的女人,我当然知道区区一副残躯,还是不要祸害人家大好青年为好。
“梁文骏,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他欲言又止,半晌,郑重地说,“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小洁,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只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快判死刑,我对你是认真的。就算孩子不是我的,我也愿意对你负责。”
我当然知道他是真心的,从始至终,他对我的关心都让我充满着负疚感。说实话,如果从孩子的角度来看,给她找个爸爸也未尝不可,可是我的心已经没了,贸然接受这段感情,对他不公平。
他挤了毛巾过来给我擦脸,温热的水蒸气盖在脸上,我才觉得不那么冷了。
他离开的时候,步履有些颓然。我知道他对我很失望,可是没办法,长痛不如短痛。我相信,他一定会遇到自己的良人的。
第二天上午,梁文骏驱车送我去机场。我依然穿着那件很厚实的羽绒服,因为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商场,而且害怕被裴修明的人发现。
早上在附近的理发店剪了个短发,厚厚的刘海垂在额头上,遮住了半张脸。梁文骏笑着说我这发型应该叫做可爱西瓜头,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