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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也想来······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他冷冷的答道,“还没死。”
沈然没说话了,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陆言恒却自嘲的笑笑:“妈口口声声说放我婚姻自由,怎么还是一个劲儿的把你往我身上撮合?”
“你口口声声说放过林若若不再纠缠,那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为她买醉?”
陆言恒把高脚杯往餐桌上重重一放。
“你看,我没猜错。能让你这样的人,除了林若若那个女人,还有谁?”
“你没有资格议论她。”
沈然笑笑,自己拿过一个高脚杯:“来,今晚我就陪你喝。”
陆言恒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沈然自顾自的说:“你看,这就是爱情。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他。死循环,周而复始,偏偏每个人就跟脑子里被灌了这些酒一样,混混沌沌的,却都都是甘之如饴。”
沈然摇了摇杯子里的红酒,朝陆言恒一敬,一口气干完了。
“这些够么?”她问道,“再多拿一些过来吧,我的酒量还是不错的,能陪你喝上一阵。”
陆言恒挥挥手,很快就有人拿上来红酒,放在餐桌上。
“想不到这个时候,你还能陪我来个不醉不归。”
“谁叫我傻呢?”沈然又是一口干尽,“你怎么不喝?”
陆言恒扬了扬手中的杯子:“喝!”
两个人豪气的喝了起来,估计陆老夫人要是看到这样的场面,心里不知道做何感想。本意是想让端庄优雅的沈然来安慰一下他,可是没想到沈然也会有这样豪放的一面。
“不行不行······要醉了······”沈然红了脸,眼睛里都是酒醉后的茫然,“醉了······醉了就不能回家了······”
“陆家有客房,你随便睡哪一间。”陆言恒也醉了,但是难得的还有一丝清醒。他一般很少喝醉,除非是,自己心里愿意醉,那是自己甘愿的。
当然,喝了这么多,陆言恒也没清醒到哪里去。
“陆言恒······我······我陪你喝了这么多······心里有没有······有没有舒服一点!林若若······她又做什么惹你······惹你不高兴了······跟我说说!”
“好很多了。”
其实沈然没有醉得这么厉害,但是她心里难受,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因为他的一句哈,就放下一切留下来,陪着他做什么儿童公益。她堂堂一个斯坦福工商管理专业毕业的高材生,沈家的大小姐,把精力放在一个这样只赔不赚的项目里。
还不是因为他。
“能有什么呢?”陆言恒倒了一杯红酒,却不喝,摇摇晃晃的,看着液体轻轻转着,“她始终站在陈遇那边。”
沈然迷离的看着他。
他话锋一转,轻轻的笑了起来:“不过。我今天抱了她。比我想象中的,更有充实和满足感。我甚至不敢用力的抱紧她,怕她会疼。可是又很想用力,因为怕她离开。最后她还是退开了我。呵呵,想不到吧,我能抱她,不过是因为她哭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其实她哭起来的样子,更加惹人怜爱。”
沈然托着腮,醉眼朦胧的一笑:“她为什么哭?”
陆言恒却沉默了,脸上露出了无奈,痛苦,叹息,纠结的表情。
“是我逼紧了她。沈然,你知道吗,她第一次主动约我。我心里清楚,她要和我说的是什么事情。我不答应,我怎么会答应她,我怎么会把她从我的手上放走,我爱她啊。她求我,她说要我放过她。其实我也多么希望,我自己能放过自己。”
“你说的是不是,你上次······上次和我说的那个筹码······”
陆言恒看了喝醉的沈然一眼,点头说道:“是。”
“是什么,你给我说说······说说?”
“我和若若,其实还没有离婚。”
这句话一说出来,沈然的酒立刻醒了一大半。
他和林若若,还没有离婚······难怪他说,这是一个筹码,一个把柄。
“怎么······怎么可能······”
“是的。我和她没有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
沈然忽然笑了,笑的时候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可是她却随手拿起一旁的酒杯:“来,陆言恒,再······再给我来一杯!”
陆言恒给她倒了酒。
酒入喉,直直醉到心里去。
这一句没离婚,折磨的实际上是几个人,几个人。
“所以,林若若去找你,是要和你离婚?”
“嗯。”
“你不同意?”
“是。”
沈然点点头:“难怪,她会哭。她压力也很大吧,一边是陈遇······一边是······是你······她注定要做出一个选择······现在看来,她是······她是选了陈遇了。”
“我在想,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是因为,你从一开始·····一开始就错了······陆言恒,你知道吗?”
“难道,”陆言恒眼睛一眯,“就这样一直把我判了死刑吗?”
“我······我不知道······我又不是林若若······”
沈然想,她要是林若若,她就选择了陆言恒了。
可是这个想法,是站在沈然的角度来说的,她没有真正的把自己当成林若若。要知道,她也曾有过想要陆言恒放弃林若若的念头。
空荡荡的屋子里,就他和她两个人。
沈然淡然的擦去眼角不小心滑落的泪水,装作头晕,手指撑在额头上,遮住了眼睛。
到底,到底在这样的爱情里,牵扯了几个人。
“沈然,你醉了。我扶你上楼吧。今晚就别回去了,醉成这个样子,我会给沈伯伯打电话的。”
“好·····好······上楼······”沈然点点头,任由陆言恒把自己扶起来,头歪在他的肩膀上。
很结实,很温暖。
结实温暖得让她的鼻子都泛酸,一直在这里强忍着。
···············
万阁集团总监办公室里。
“进来。”陈遇头也不抬的说道。
门被推开,贺晓晴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陈总监,工作呢?”
陈遇一看是她,微微挑眉:“你怎么来了,又有什么事?”
“这口气,好像说的我来找你就是来捣乱一样。”贺晓晴往办公桌面前一坐,悠哉悠哉的,“没事就不能找陈大总监了?”
贺晓晴在公司工作还是循规蹈矩的,穿着也没有那么的小太妹了。全公司怕是没几个人知道她就是贺总的女儿,偏偏陈遇就是其中一个。这贺晓晴也是看准了他脾气好,耐心好,整天拿他开涮。
“能。”陈遇颇有些无奈的叹气,“你就好好的在这坐着,也行。茶还是咖啡还是果汁都在那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说完,他又忙起手头的工作来了。
贺晓晴也没动,低头瞅瞅自己又细又长的高跟鞋跟,又抬头看看低头工作的陈遇,再不然就四处看看,打量一下总监办公室的装修设计。不过让贺晓晴有些气恼的是,陈遇倒也真的没再搭理她,完全把她当空气一样。偶尔目光从她身上掠过,波澜不惊,带着客气的笑容。
这个男人,似乎只有在面对他的女朋友那个叫什么若若的女人的时候,那笑才带了点真心和*溺,表情才有了变化。不然,就一直是这样的微笑,有些客套但让人看着很舒服。
高冷。
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贺晓晴在陈遇身上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结论。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脸惋惜的样子。
陈遇还是没反应,握着电话正在低声交代些什么,无非就是公司上的事情。
等他挂了电话,贺晓晴忽然一本正经的坐直了身体,双手像是小学生上课一样的交叠放在办公桌上,难得的肃穆起来:“陈总监,我有一句话想和你说。”
“说。”
“是我观察了你这么久之后,得出来的一个真理。适用于富二代官二代以及金领和一切有资本有地位有钱有权的男人。”
“嗯,你说。”陈遇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低头在一份文件上快速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没有高冷的人,只是他暖的不是你。”
陈遇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把签字笔盖上,丢在桌上,笑了:“什么意思?”
“就是说再冷的人也会笑呗,只不过你不是让他笑的那个人。”贺晓晴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通俗的解释了一番。
“怎么突然这么说?”
“想起了你女朋友,那个叫什么若若的。”
陈遇的眸光柔了那么一下,很快又语气一变:“你上次,可是把我摆了一道。”
贺晓晴嘻嘻一笑:“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陈总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再说了,我这不也是测测你们的感情嘛,看来挺深厚的,坚定不移啊!”
深厚?坚定不移?他想起昨天在星巴克看见的那一幕,心里还是有点疙瘩在的。
贺晓晴看见他神色有点不对劲,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了,正想说什么,却有人在敲门。贺晓晴连忙站起来,顺手在桌上拿了一份文件,专注的看了起来。开玩笑,要是让别人知道她上班时间在这里消磨,还这么大大咧咧随随便便的坐在总监对面聊天唠嗑,吃不了兜着走。被她老爸知道了,又该数落她了。
陈遇看了她一眼,才说道:“进来。”
等那人走后,贺晓晴才把文件一丢,又坐了下来:“被人看见我在这里了,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说点正事。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要去美国了,你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提起这件事情,陈遇忽然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一样,往椅子上一靠。
“准备怎么样啊。你和我心里都明白,这次去美国,一为工作,二为带你女朋友回家。”
“是未婚妻。”
贺晓晴张大了嘴巴:“啊?什么?”
“林若若她是我的未婚妻。”
陈遇又重复了一遍。他就是想宣布他的主有权,林若若不仅仅只是他的女朋友,而是他陈遇的未婚妻。
虽然,那一天,他问,我们结婚好不好。
林若若说,给她一点时间。
这样一联想到昨天在星巴克的事情,陈遇忽然觉得很不对劲。
若若一直对陆言恒是避之不及的,甘愿在自己身边的。可是她对自己主动约陆言恒在星巴克见面的事情,点头承认。
还有,陆言恒说,林若若,你还会再来找我的。
是不是,她和陆言恒之间,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眼前忽然被一只手晃了晃,陈遇回过神来,极快的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干什么。”
“陈大总监,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既然是未婚妻那就更好办了,煮你早日抱得美人归。要不就先生米煮成熟饭,最好是怀了个孩子,这样最好不过。年底结婚第二年就有了爱情的结晶,多浪漫啊。”陈遇快速的把贺晓晴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你刚刚说的是这些,没错吧。”
贺晓晴悻悻的点点头:“既然你在听我说话,干嘛走神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没听呢。”
“你说的我都懂了。这是我个人的私事,就不用你操什么心了。快去上班吧,在这里还没玩够?”
“得,我就知道一把事情说出来,你就会赶我走。果然是没差,早知道我就该再磨一会儿才说。哎,算了,好人难当,陈总监,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工作上的指示,尽管说!我一定好好完成!”
陈遇客气的说:“我对你没什么指示。如果有,就是少往我这里来,多往工作上钻。行了,出去吧。”
贺晓晴风情的一甩头发:“是,总监。”
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现在什么都没剩下了,陈遇只觉得越来越糟心。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要去美国了,本来应该高兴的才是,却变得更加的惶恐不安。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得到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
他捏捏额角,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把精力转移到了工作上去了。
*
沈然一觉睡到现在。
宿醉的感觉就是这样的难受,她撑着*想要坐起来,触手的却是一片湿润。沈然揉着快要炸开的脑袋低头看去,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很快,沈然就明白过来了,涩然一笑。
这是被眼泪打湿的痕迹。就连喝醉睡得昏沉以后,她都没办法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哭得这样伤心。也好,无意识的哭成这样,好过明明白白的痛。
沈然把枕头放回原处,瞬间觉得自己这样哭过,心情都好了起来。
可是······昨晚上是陆言恒把自己扶上楼的,他应该没看到什么吧?他应该是安顿好自己就出去了吧,自己印象里好像没撒酒疯。
沈然甩甩头,也不去管自己一身酒气,连澡都没洗,穿着鞋子就下了楼。
没想到这个时候了,陆言恒居然还在,而陆老夫人依然是没有看见踪影。
“去我的卧室给沈小姐拿一套合身的干净的衣服来。”陆言恒看见沈然下来,对一边的佣人说道。
沈然头痛欲裂,坐在沙发上也没想那么多,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没一会儿佣人就拿着干净衣服来:“沈小姐。”
沈然这才抬起头来,看了那衣服一眼:“你卧室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话一问出口,她真的觉得自己是酒还没醒。你是谁啊,你是人家的什么啊,你凭什么这么问啊?
陆言恒却是云淡风轻的回答:“以前张梓欣的衣服。她买回来还没穿过的,一柜子在那里。”
沈然接过衣服一看,果然上面的商标都还没撕。
“去洗个澡,换上衣服。我会让她们把你的衣服洗干净送到沈家去的。”
沈然点点头。
这就是陆言恒式的体贴。
无关爱无关感情,从小良好的教育里培养出来的绅士风度。
沈然没有马上就去,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我昨晚喝醉之后,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陆言恒面色如常:“没有。”
上楼之前的事沈然都还记得,她又问:“就是你扶我上楼之后,我没有发酒疯什么的,打扰到你吧?”
陆言恒难得的脸上闪过一层笑意:“有是有。”
沈然脸一红。
陆言恒很快又说道:“不过也没什么。就是你死死的握着房间的门把,想送我出去,可是怎么也打不开。因为你一直在用力的拉,那是旋转门把。”
“我去洗澡了。”
沈然拿起衣服,连忙走了。果然啊,喝酒的话,还是有个度才好。本来一直清醒着的,一靠近他,什么理智都没有了,真的就这样醉得一塌糊涂了。
沈然洗完澡再次下楼的时候,陆言恒也换上了西装正在打领带:“走吧,你和我一起去公司。我在处理公司的事情,你可以在我办公室里顺便理一理儿童公益的各项事宜。我也好了解一下进展得怎么样了。”
“好。”
“嗯。”陆言恒应了一声,拿起佣人递上来的公文包,大步走了出去。沈然连忙跟上,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