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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包间中,规划局的领导抿了几口小酒,幽幽叹道:“张总,这次你亲自来了,我们当然能体会到诚意,就我个人而言,也很愿意把机会给恒电,也很愿意合作。”
孙博笑着举杯道:“鲁局,你直接说困难吧,我们最善于克服困难。”
“也谈不上困难,就是现在这件事吧……在做工作的,也不止你们……”
“那能比我们靠谱了?”孙博笑道。
“这很难说。”局长放下酒杯道,“一个台商,决心也很大,还有一个粤东人,也很突出。”
“那能比我们强了?”
“业务上,我们肯定信任恒电,可关键点其实不在我们的选择。”局长比划道,“一,计委要批,二,电网要建,这两点,谁能先搞通了,谁的机会就大了。”
“哎呀!鲁局说的每个字,都比金子还珍贵啊!”博哥立刻举杯,“这两方面,你最该信任我们,来来,我们张总给你这边汇报一下。”
三人碰过杯后,局长冲张逸夫道:“这两方面,张总都做过工作了?”
“不止这两方面,能做的我们都提前做了。”张逸夫开始吹牛逼,“首先计委那边,请放心,文件一到,核准流程就通!”
局长持怀疑态度:“怎么这么有把握?”
博哥立马跟上:“嗨!贾峦松,你听过么?”
“这个自然……”
“跟我们张总是过命的交情,没我们张总忙里忙外,北漠就没今天!”
“我倒也听过一些……”局长将信将疑,“但计委……恐怕没那么单纯。”
“支持改革的那边,显然是支持我们的么,难点是对民资抗拒的一边,说白了不就是贾……”博哥一吹更没边儿。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局长抬手制止,继而问道,“电网的事,我也不问了,毕竟张总原来是滇南局的副局长,我想问题不大。至于其他难点,张总还有什么计划?”
“首先是整个水电工程,我已经联系了德国的咨询公司,他们会全程把控,这件事至少会提升我们%的成本,但为了安全,为了质量,为了绝对顺利竣工,我们扛得起。”
局长听过之后就乐了:“有德国人咨询,确实稳重许多。”
“另外就是各方面的资格和证件,鲁局这边一点头,我们立刻去落实,短时间内没法落实,我们就去联系收购,用资本去落实。”
“张总真是坚决。”局长泯然一笑,“那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资本构成,这方面,咱们还差一个统一意见。”
博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说白了,谁都知道,发电是块肥肉,政府想搞又不想出钱,但亲手把肥肉送给你,终究心理上有个砍儿,于是一种神奇的解决方案应运而生——合资。
政府下属会成立一个XX水利发电公司,你民资想建水电厂可以,跟我们政府的企业合资来办,合作来办,至于真正的建设与运营阶段,这帮政企的大爷们自然谈笑风生一下,着力于帮倒忙,可分账的时候可着实不含糊。
这也就是对于恒电而言的最大问题。
恒电不希望这种合资,希望独资,或者说这只是张逸夫的个人意愿。
博哥劝过张逸夫很多次,真要搞,总要合资的。
现在矛盾终于上了桌子,鲁局明确表达了态度,各方面你都可以,就一点,咱得合资。
鲁局见张逸夫纠结了几秒,随即笑道:“其实跟其它两家谈的时候,恰恰是反过来,都是很痛快地确定了资本构成后,才谈的前面的问题。”
美酒没让这位局长犯晕,言语还是很清晰的——别人可都老老实实的啊,再谈,你们掂量着点儿。
“嗨!鲁局,你就别卖关子了,省里的意思是?”博哥直接问道。
“初步意见是,各占50%,也不一定必须是50%,大概是这个意思。”
博哥愣了一下后问道:“投资呢?是各出50%的投资成本么?”
“这你就说笑了。”局长微笑道,“这山,这水,这人,这还不够么?”
博哥咽了口吐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然,具体投资额度上,也会适当考虑的,这些只是初步意见。”
“鲁局,具体的再谈,行得通,我们就先做。”张逸夫举杯道,“下次,我带更大的队伍来,咱们好好研讨一下。”
“随时欢迎。”
席罢,张逸夫与孙博目送车子远去,博哥这才叹道:“黑啊,太黑了。”
“别慌,真按他说的搞的话,没人跟他们搞。”张逸夫不紧不慢道,“再说了,他就是一个规划方面的领导,重要的还是省里。他今天说的80%都是妄言。”
“这我知道,可省里搞不好胃口更大。”博哥点了支烟,正色问道,“我说逸夫啊,打你当年聊水电的时候,我就觉得不靠谱,现在已经到节骨眼儿上了,我最后再劝一次,现在刹车,还没陷进去。”
“走得通。”张逸夫不假思索答道,“陷进去,也出得来。照着这个方向来吧,你多跑跑省里,我回京把重组的事情搞利落了,就带队来滇南搞这件事。”
“这队伍你又去哪找去?”
“有办法。”
“那我先不管这个了。”博哥摇了摇头,“你要还这么坚决,我就约省电力局的人了,其实都不用我约,侯丰一直说你什么时候过来,一定得聚一聚。”
“侯丰啊……”张逸夫回忆起来,对他印象还不错,毕竟是自己在滇南时候的三陪,照顾得当,“他没跟着调到蓟京?”
“跟他喝过几次酒,他自己不想去,觉得在滇南混混挺舒服,蓟京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其实也挺明智。”
“哦?”博哥心思极快,“有什么小道消息?又要变天?”
“瞎扯什么。”张逸夫无奈摆手。
“我可听说,上面看似波澜不惊,可后面那位已经迫不及待了。”孙博一脸坏笑,“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啊,下面那位据说可是个狠角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