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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个女人掌控?”
卢千阳很惊讶,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爷叔。
爷叔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是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掌控着那笔巨额的财富,而且那笔财富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你见过那个女人?”
卢千阳又问爷叔。
爷叔一脸肃然,摇了摇头。
“言无忌调查了十几年,他几乎翻遍了全中国所有的档案,也就知道她是个女人。”
爷叔的话让卢千阳心里一凉,如果言无忌调查了那么多年,仅仅查明那个实际掌控人是个女人,现在言无忌都死了,也就没有了线索。
“是言无忌亲口告诉你的?”
卢千阳骨子里那份刑警的敏感让他又问了问爷叔。
爷叔沉默了许久,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平静得如秋天的池水。
“言无忌最后一次来找我,也是在这和平饭店,我已经感觉得出来,他已经知道查到了很多关于摩根留下的私募机构的信息。”
“他来找我,只想让我确定一件事……”
爷叔轻轻地朝前倾了倾,双手十指交叉,放在面前的那叠稿纸上。
卢千阳默不作声,表情凝重地盯着爷叔那双深邃的眼睛。
“他问我,是不是我当年暗地里设计了一个可以绕过摩根,直接管控那笔财富的秘钥。”
“……”
卢千阳还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
爷叔的语气很平静,满脸却凝重异常。
“言无忌并不想知道那是份什么秘钥,也未问我秘钥是件什么东西。他只想确定到底有没有那件东西。”
爷叔没有直接回答,其实,卢千阳已经知道了答案。
一定是存在那份秘钥的,言无忌来询问爷叔,只是确认秘钥的真实性,至于秘钥是什么,也许言无忌早已知晓。
不错,就是那枚戒指。
美元戒指。
它既是信物,又是秘钥。
卢千阳缓缓地从衣兜里掏出那枚美元戒指来,慢慢地放在爷叔面前。
“是这个么?”
卢千阳说得很轻,看着爷叔的眼神却很是犀利。
爷叔没有看那枚戒指一眼,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卢千阳的脸庞。
曾经,言无忌也是这般的从衣兜里掏出这枚戒指来,也是这般地放在爷叔面前,也问了同样的这句话。
当然,爷叔的回答也是一样。
他并未看一眼那枚美元戒指,只因他知道,就是这枚戒指,这枚戒指是他亲自从国民党中央银行的金库里选出来的一张崭新的十美元钞票。
沉默,就是爷叔对言无忌,对卢千阳的回答。
这个答案,对言无忌和卢千阳来说,却又有着不同的意义。
爷叔的沉默,对言无忌而言,就是肯定,言无忌只需要这个沉默的答案。
可是,对爷叔的沉默对卢千阳来说,却又满是疑惑和不解。
毫无疑问,这枚戒指,既是信物,又是秘钥。
但是,言无忌直到死,也没有掌控那笔巨额的财富,更没有掌控那个摩根留下的犹太人秘密的私募机构。
难道除了这枚戒指以外,还有其他的东西?
卢千阳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爷叔。
爷叔透亮的眼眸看穿了卢千阳的心思。
“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不知道的,言无忌比我更清楚……”
爷叔慢慢地低下头,伸手拿起那副圆框的老花眼镜,慢慢地戴在鼻梁上,又伸手拿起面前的那枚美元戒指,仔细地在灯光下观看着。
“这张美元的编号,里面藏着三支华尔街私密的基金,当年我给摩根设计了这个三桃供仙的股票证券局,这个局在金融市场上非常精妙。无论是证券市场,还是金融市场如何走向,这三支基金都能确保盈而不亏,并且能够把所有进出的利润进行再投资,重复洗白,反复包装……”
爷叔终于给卢千阳讲清楚自己给摩根设计的那个金融棋局。
“谁拿着这张美元,谁就可以控制那三支私密的基金,也就可以间接地管控共济会大佬摩根留下的那个体量巨大的私募机构。”
“那为何言无忌他……”
卢千阳很不解,既然当年是这么设计的,言无忌手里也有这枚戒指,为何这么多年来,他依旧守着金饭碗当叫花子。
爷叔脸色凝重,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我能知道的全部,根据我给摩根的设计,只要有人拿着这张美元,从法理是可以完成管控的,至于为何言无忌没有做到,我就不清楚了。”
卢千阳看着爷叔那张宁静的脸,知道老爷子没有说假话,他想了想,又问爷叔。
“爷叔,言无忌来找你,就只是为了确认这张美元,就是那个信物?他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爷叔想了想,满脸凝重地摇摇头。
“他来找我,只为确认一件事,就是这枚美元戒指是不是信物,我用沉默回答了他,言无忌就不再多说一句,拿起这枚戒指就离开了和平饭店,从那一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卢千阳看着老爷叔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心里疑云翻滚,脑海里的那个问题却渐渐地清晰:
言无忌手握信物,但他依旧无法掌控那三支机构,只因背后有人改变了爷叔设计的规则。
那个改变规则的人,应该就是爷叔口中的那个女人……
那个神秘的女人, 不认可言无忌手中的美元戒指。
既然不认同,那他为何要交给自己呢?
这是卢千阳心里最大的疑惑。
爷叔一直看着卢千阳,卢千阳眯着双眼,眼神满是少有的迷茫。
突然,爷叔书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卢千阳猛地回过神来,电话就在他面前,爷叔没有急着去拿电话话筒。
卢千阳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玻璃茶杯,转过身,朝边行的玻璃窗走去。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
华灯耀目,上演着一场视觉盛宴,外滩的游轮、码头、商店里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像一颗颗耀眼夺目的明珠,在江面上欢快地跳跃。
身后的爷叔慢慢地拿起电话听筒,表情凝重。
卢千阳没有听见爷叔说话,爷叔根本没有说话,一句话也没有说,冰冷的电话话筒贴在爷叔瘦削的脸颊上,寒意入骨……
终于,电话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对方挂了电话。
爷叔的眼睑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拿着听筒的手微微有些发颤,他慢慢地把电话听筒放了下来。
卢千阳回了头,看着神色沉重的爷叔,慢慢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