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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呀？”林清小脸雪白，“不回雨安了吗？”
顾向东的外祖凌家，她已经听说过一些了，那是个完全不亚于顾家的豪门望族。
听说他外公是南方人，姥姥是北方人，还是个满清贵族。
比起顾家老太太，那个凌家老太太才更厉害。
光是想一想，林清都觉得腿脚发颤。
顾向东看着她，面无表情，“我都是在两家轮换着过年。”
去年在雨安，今年当然就要去首都了。
林清垮着小脸，丧气的想，好不容易才在顾家的日子好过一些，怎么又要换个阵地？
“我能不去吗？”林清小声嘟囔。
顾向东的声音却大得很，还带着威胁：“你说呢？”
林清鼓了鼓脸，垂着头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既然顾向东已经发了话，林清就只有听从的份，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突然说要去首都，林清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磨磨蹭蹭地上网去查票，然后带着兴奋的小眼神去找顾向东。
“你又不早说，已经没有机票了。”
要是不去就更好了，林清暗戳戳的想。
顾向东给了她一记看白痴的眼神，“我已经让人订好了，大年三十一早的飞机，过去正好赶上中饭。”
林清立刻又蔫了。
她的表情让顾向东不乐意了，竖着眉毛质问她：“你是不是特别不乐意去呀？”
“是呀！”林清抬头，瞪着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我可以不去吗？”
顾向东暴怒：“林清你找死！”
林清怂，抱着脑袋跑了，“去嘛去嘛，那么凶干什么！”
去了不一定会被为难，但不去一定会被顾向东收拾。
两相比较之下，还是去更划算一些。
说不定，她天生丽质难自弃，凌家两位老人就喜欢她的乖巧可爱呢？
跑到房门口，林清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折回头来问顾向东：“言儿会跟我们一起去吗？”
顾向东咬牙：“他是我顾向东的儿子！”
林清立刻就松了一大口气，拍着胸膛定定心。
“那就好，那就好！”
隔背总是比较亲，希望老人能看在言儿的份上，对她这个妈网开一面。
不管林清怎么磨蹭，腊月三十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司机小杨提行李上车的时候，顾里和老太太难得的亲子出来送他们。
顾里叮嘱顾向东：“好好陪老人过个年，替我向两位老人拜年，明天就有个活动，我就不去看他们了，让言儿替我多磕一个头。”
顾里依然严肃，顾向东很认真地听了，像个乖宝宝一样答应了。
“知道了，您放心。”
老太太也在嘱咐林清：“我带给亲家的礼物别忘了。”
“我记得的，奶奶放心。”
林清哪里敢忘，老太太给她的行李箱里装了一副画一方砚，据说都是从国外的拍卖会上拍回来的，价值连城。
她就是把自己忘了，也不会忘了礼物。
最后了，还很好心地安安林清的心。
“姥姥是大家闺秀，我们不仅是亲家还是多年的密友，你去了记得替我向她问好。”
“知道了，奶奶。”
是密友肯定就性格相仿，趣味相投，顾老太太都能喜欢她，凌老太太肯定也能。
有了老太太的话，林清终于放心的揣着一颗心上了飞往首都的飞机。
从青城到首都要飞两个多小时，上午十点半准时降落在首都机场。
顾向东一手推着行李车，一手拉着林清，林清再牵着言儿。
林清的手冰得不行，手心偏偏还湿漉漉一片。
“紧张？”顾向东揭穿她，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林清没在意，一个劲的点头，“是啊，怎么办啊？”
顾向东本来还想嘲笑她一下，现在见她一脸惊惶，立刻就心软了。
“没事，一切有我呢！”
林清点点头，脸上仍然一片雪色。
“妈妈别怕，太公和太婆一定会喜欢我的，我会给妈妈撑腰。”言儿突然奶声奶气地说道。
林清的心立刻就被他说软了，弯腰摸摸言儿的头，“好嘞，妈妈就靠我儿子获宠了。”
“嗯嗯嗯！”言儿一本正经地点着头。
看着母子俩的互动，顾向东的心里也生出从来没有过的温暖，重新将林清的手握在手里，带着母子俩一起往出口走去。
从出口一出来，就早有等候在外的人迎上来，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西装大衣，很正式的打扮。
“大少爷！”年轻人打了招呼，接过顾向东手里的行李，探究的视线从林清和言儿身上滑过。
林清暗暗咂舌，建国多少年了，居然还有这种称呼，看来一定是凌家人特有的称呼。
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去的心，瞬间又狂跳起来。
凌家该是一个多守旧的家族呀！
“嗯。”顾向东应了一声，然后单手搂过林清，介绍：“这位是少夫人林清，这是言儿，我儿子。”
“少夫人好，小少爷好！”年轻人立刻点头行李，没有半分犹疑。
还顺道夸了一句：“这么多年，大少爷终于带夫人和小少爷回来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定很高兴！”
林清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回了：“你好！”
顾向东没有介绍这年轻人是什么人，但这人一如他身边的宋霖一样果断，立刻就侧身说道：“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了，少爷少奶奶小少爷请！”
一连串的称呼，林清都替他拗口得慌。
来接他们的是一辆奔驰保姆车，车里空间宽敞，暖风中飘荡着一股清冽的香草味，一上车，顾向东就帮林清脱掉下飞机才穿上的羊绒大衣。
“把外套脱了，等下车的时候再穿。”
林清默默的照做了，她心里还惴惴不安的一团，任由他先把她的外套收好，再帮言儿收好，最后才是自己的。
然后她一抬眼，不经意的就与后视镜里那年轻人的视线对上了，看到她看过来，那人只淡漠地瞄了一眼随意将大衣仍在座位上的顾向东，又看了一眼言儿，再转过头，不看了。
林清不明所以的按照他的视线看了一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再那人的眼里，不会是委屈他家大少爷了吧！
可能，凌家还在信奉夫为妻纲？
这么一想着，林清就更加眉头紧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