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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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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开车帘的一刹那骆蝉彻彻底底的愣怔在当场,那玄色马车内慵懒的靠坐在正中的却是一身便装的北辰枭!而骆蝉正以一种极其尴尬的姿态杵在那里,放在车上的一只脚不知道该收回来还是毫无顾忌的让另一只也跟上。

    “愣在那里做什么,再不上车天黑前到不了白鹭城你和朕就得露宿荒野了。”北辰枭连眼睛都未睁开,懒懒的声线里隐有笑意,那姿态像极了萧墨翎。

    “白鹭城!去那里做什么?”骆蝉心口一紧,条件反射的就想把已经踩上车的那只脚收回来,不料闭着眼睛的北辰枭就像是料到了她的动作一般,猿臂一扯就把她整个的拽上了车,轻轻松松的甩在了作为上。

    她还没坐稳的空档,马车已经辘辘的走了起来,发出沉重的车轮碾过积雪的声音。

    白鹭城是距离虞城三十多公里的一座城池,如果坐马车的话至多也就半天的路程,可是明天就是除夕夜了,北辰枭这个皇帝不留在宫中和大臣嫔妃们一起守岁,神神秘秘的带着她跑去白鹭城做什么?

    开始骆蝉一直想不透北辰枭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直到傍晚时分,快接近白鹭城城门的地方,能看到城中的百姓拖家带口的堵在城门口,叫嚷着要出城避难。

    大过年的居家逃命,不禁让骆蝉拧着眉听着马车外愤懑的嚷叫,刷的她忽然瞪大了眼眸屏住呼吸,试图去挺清楚方才那句断断续续的话,刚刚是有人叫嚣说“大过年的谁想背井离乡的逃命去”还有什么“人家都打过来了”“活命要紧”之类,这么说......

    大概的拼凑起这些话的意思,骆蝉唇边溢出一抹嘲讽的冷笑,“人家都兵临城下了,五弟你不会是无计可施来和翎和谈的吧!”

    “和谈?”北辰枭冷哧一声,威严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饶有兴味的意趣,仿佛在期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朕倒是真有和他好好谈谈的打算,除夕夜,哼!团圆的好日子啊!”

    夜里到了白鹭城只有城中的知府带了几个心腹悄无声息的把他们迎进了府衙,听闻这白鹭城的知府木大人当年科举中第还是北辰枭钦点的,真正的天子门生。

    这个木大人就住在府衙后院,照例为北辰枭准备了酒菜接风洗尘,可惜酒杯还未端起来酒杯慌慌张张闯进来的牙差打断了,还带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天厥大军在城下叫阵,还是五行五大将军一起。

    “哼!”北辰枭好像料到了这件事一般,诡笑着冷哼一声,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青瓷的双蝶戏花酒樽被捏碎在手掌间。

    看着北辰枭转到她身上的视线,她若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北辰枭打得什么主意就不是骆蝉了。

    “你早就料想到翎的计划。”她掀唇讽笑,撩拨过发丝的样子极尽的妖娆,却深深的刺痛了北辰枭的眼,“堂堂一国九五之尊也学会狗急跳墙了,用女人威胁对手,从小教导皇上你的太傅看来是没教会你‘卑鄙无耻’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陪坐的木大人听了骆蝉这番大逆不道的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彩虹口之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如果那不是皇上的计谋,那么翎厥王萧墨翎就极有可能是天虞的四皇子,也就是皇上的亲哥哥,那......这也就算是皇上的家里事了吧......

    “卑鄙无耻?”北辰枭剑眉一挑,邪气侧漏,闪身来到骆蝉身边,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恶狠狠道,“那可是对朕最大的赞美!”

    说罢附在骆蝉耳边压低声音继续道,“朕只答应风旒毓不伤及你的性命,可没承诺过不会拿你来用一用,不过到时候要是某些人想要你死就不是朕力所能及的了。”

    某些人?他不就是想影射萧墨翎吗!骆蝉眼瞳一缩,猛地爆发出一股力气甩开北辰枭钳着着她的手,愤愤的退了两步,却是抿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就会见到那个人,她逃不掉的,她知道。

    白鹭城城门之上,一眼望去可以看到把一方天地映照的灯火通明的火把,还有雄赳赳气昂昂在战马上叫阵的五行,意气风发,热血沸腾。

    “叫你们守城的大将出来!”火昔爆着嗓子大喝一声。

    “火昔。”水昔在一旁调笑着拍了拍火昔的肩膀,故意扯着嗓子啐道,“别光长力气不长脑子,这白鹭城哪还有什么守城的大将,就剩下一个酸文倒醋的书生。”

    “对对,韦钰那小子早就滚回老窝守着他主子去了!”

    “那知府叫什么来着,木棉花!”

    五行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起劲,还把木大人戏称为木棉花,笑话人家是个不敢出来应声的软蛋,更是把手下的一班兄弟笑得前仰后合。相比之城下的气氛,守城的士兵神采各异,有的早气的面色铁青,恨不得上峰现在就下令冲出城去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有的则是吓得面无人色,目光呆滞的盯着城下。

    “怎么,见到老朋友不想出去见见吗?”

    背后传来北辰枭近在咫尺的戏谑挑衅,隐在城墙后的骆蝉虽然狠得牙痒痒,还是不自觉的瞥向城下的人,在那一片哄笑声中寻找那个人的影子。心底默默的祈祷着他不要来,但真的没有找到他的身影还是有一刹那的失望陡然腾起在心底。

    “朕倒是很乐意你出去见见他们呢,也不枉费朕冒险陪你走这一趟。”推了推恍神的骆蝉,洋溢在北辰枭唇角的笑意越发的妖冶了。

    骆蝉霍的转身怒目瞧着北辰枭,却见他轻轻启唇,无语的吐出磬竹两个字,她脑中一蒙抬手便冲着北辰枭那张欠扁的俊脸挥了下去。可惜还未碰到人家的一边一角就被利索的制住了,而对面的人也暗沉了眸色,抖手把她向前甩了出去。

    踉跄着跌出城墙的掩护,她能够想象火光中那群熟悉的人那陌生的神色。

    紫金华服,环佩叮当,一切美丽的东西此刻都变得那么讽刺,讽刺的像森寒锋利的剑刃,泛着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