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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崎和安,男,二十四岁,早稻田大学经济学硕士,从小学习钢琴、绘画、棋道、剑术、交际舞等等所有家族需要掌握的东西,成绩从不出彩,只是粗通而已。
但是每一样都做到粗通了解,也是一种可怕的实力,而且他也从来显露过自己的真正水平。一个为了生下他被岩崎家老夫人灌了毒药的母亲,用自己的死亡告诉他世界上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只有自己保护自己。
从六岁时看到自己母亲藏在东京老屋子墙壁夹层的遗书开始,岩崎和安就变成了一个从不顶撞奶奶的乖小孩,即使那个永远妆容完美,把发髻盘的一丝不苟的枯燥老女人,是杀死她母亲的凶手。
永远的不出彩,永远的不惹事,永远的听话乖巧,这样岩崎和安才获得了家族资源有限的投资,教育经济方面不多的支持。
同时,他利用家世狐假虎威扩大自己的交际圈,十四岁的时候就把父亲秘书无意间透露的一个小道消息买了一千万日元,这之后老师,同学,甚至是家里的下人,他都维持着那种完美的笑容,一点点帮助和利益交换,他叫做小小的交账中搭建了自己团队的一个小小框架。
他没有童年,只有噩梦和看似奢华实则荒诞的伪装算计。
就像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守财奴,他一边利用有限的资源把自己打扮得比那些哥哥还有贵族,一边利用岩崎这个姓氏四处招摇撞骗,最后终于获得了足够的资本离开日木国,准备在华夏大干一场。
只有足够瞩目的成绩,才有可能改变他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的悲惨现状。
岩崎和安到了华夏后,蛰伏了三个月,看好的第一个项目是东戎培训基地的建设项目。
这是华夏政府投资拨款、渡城公安系统承担建设的一个大型军警训练基地,预计建设面积超过渡城所有大学加在一起,会有自己的机场、装备研究中心,到时候会成为整个北方的现代特种作战、巷战训练中心、国际交流中心。
因为一些建设指标要与国际接轨,华夏的建设团队的技术积累不够,所以向着国际的建设上公开招标。正好岩崎和安的导师至交就是东京大学建筑系主任,他和几个大型设计公司的年轻设计师也有密切的来往,这方面的资源让他感觉到这是拉近和华夏政府的最佳突破口。
硕士论文就是国际金融形势的岩崎和安,对于日木国自身的经济发展并不乐观,相反他看到了华夏的希望,强大的生产力和人民币国际化的强势进程,不出十年华夏就可能成为超过美不坚合众国的超级霸主,因此岩崎和安一定要抓住这个机遇,利用现在他身后的技术优势,获得在国内永远不会有的发展机遇。
在一切工作开战之前,他需要和公安局长朱丰年谈一谈,也许是整个东亚的传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希望能够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渠道掌握一些底细,钻营,总是不遗余力的花费巨大力气,甚至比正经途径上的消耗还有多。
岩崎和安结交高彩良这个眼中不过是不入流的暴发户,就是想要通过他结识于六指,利用他身后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接近朱丰年。
结果转了一个大圈子之后,岩崎和安耐心等候,诸多忍让,甚至派出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保镖,最终的结果却是潘慧给他的一卷手纸。
岩崎和安看着手里普普通通的卷纸,只觉得哭笑不得。他已经仔细把这卷纸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好几遍,尝试着用各种方法研究着这卷纸,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这只是一卷普通的厕纸,三层,没有任何商标的小厂生产,质地还算柔软,但绝对不是什么好木浆做出来的。
就是使用的时候,也有柔和着力气,以防一不小心就“露一手”。
没有密码暗号,没有可能化学显影的特殊标记,在不同波长的光线激发下也没有任何可以的发射光。其实结果过完备特工培训的岩崎和安在小隔间里面等了十分钟,抽了两只烟,只是从厕纸上面淡淡的来苏水味道得出,这很可能就是医院放在厕所一面供应病人使用的。
咚咚咚咚,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然后当的一声门被撞开,一个颇为沉重的身子迈上了旁边的台阶,正好是窗户下面的隔间。
然后,就是一泻千里的畅快声音。
岩崎和安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恶臭的味道让有轻微洁癖的他抬起袖子掩住了口鼻。
他沉默的忍受着,没过多久那边传来翻找的声音,然后听到一声轻轻的“干”,一个中年男人骂道:“垃圾医院,连纸都用完了!”
仔细研究过自己要对付目标的资料,岩崎和安知道旁边的坑位就是自己想要见到的朱丰年,有一低头看见自己手里的那卷厕纸时,忽然明白了潘慧的一切设计。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是潘慧的短消息:“你一定吸烟了吧?这个时候说你妹妹也患有脑瘤,正在准备联系你们国内的专家手术……编故事,你会的吧?”
“兄弟,兄弟,你那边还有纸吗?快借我来几张,这**医院太次了,上个厕所连纸都没有。”
朱丰年是一个火爆脾气,听到岩崎和安的手机暴露了他在旁边,立刻救命稻草似的向他求助。
“呃,稍等一下我出来递给你。”
岩崎和安也不傻,顺嘴答音打开了隔间门,因为一中心医院的厕所隔断是下面也是封死的,所以他只能出去给朱丰年送纸。
一只肥硕多毛的大手一把抓走了他手里的纸,和十个月没有生意的妓女看见有钱煤老板是相似的反应。
“咦,这卷纸是新的?兄弟你这么半天在里面……”朱丰年有些讶异。
“抽烟而已。”岩崎和安冷冷淡淡的答道,声音里面带出浓的化不开忧愁,这样简单的演技还是难不住他的,同时他终于通盘明白了潘慧的算计。
雪中送炭?亦或者应该叫做厕中送纸?岩崎和安心中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这真是一个看透了人心的可怕女人。她早就知道了朱丰年肠胃不好每天晚上都要跑一次厕所,而且习惯窗户下面那个隔间,安排岩崎和安提前等在这里,却又不告诉他具体为了什么,就是想让他因为想不透而抽烟解闷。
后面的短信,也是故意想让朱丰年知道岩崎和安的存在,让他主动求助,这样就能相处一切偶然安排的可能性,把朱丰年的戒心降到最低。
坐在朱丰年这个位置上,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接近他的人哪里数的清,他天然就会对不明接近自己的人带着一种戒心。而潘慧今天晚上的安排,把两个男人的所有反应都纳入了自己的算计,丝丝入扣,终于得到了让岩崎和安自然而然“巧遇”朱丰年的目的。
朱丰年冲完水,走出隔间把剩下的纸递给岩崎和安:“谢了兄弟,给你。”
“不用了,你留着吧,这就是医院的纸,只不过你那边恰巧没有了而已。”
岩崎和安眉头微皱没有接,实在是不能接受被别人用擦完屁股的手摸过的东西,转身就向外走去。
明白了潘慧的设计之后,他就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所有想法,很清楚此时他需要表现出冷淡和不愿多谈,这样才能满足满腹愁思的人物设定。
“等等兄弟,借根烟抽抽?”
朱丰年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以为岩崎和安有烦心事不想说话而已,因为闻到了淡淡的烟味,一个在深夜无眠躲在这里抽烟的男人,他能理解这种心情。
因为他也是有这样的情绪。
“可以,不过你先洗手。”岩崎和安把这种冷淡的态度全市的恰到好处,也就是这样的疏离感,才能不让朱丰年觉得他是刻意接近他的。
这方面来说,岩崎和安和潘慧虽然没有商量过一个字,但是配合的天衣无缝,这就是他在岩崎家耳濡目染出来的天生演技。
“呵呵,兄弟你真爱干净,其实哪有这么多讲究。”
朱丰年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无奈的去洗手,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没有烟又很想抽,他早就拂袖而去,可是这样安静的深夜,他又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说话的人。
各点一支烟,两个人自然而然的问起彼此的愁事。朱丰年知道了岩崎和安日木人的身份,他深夜会在这里是因为他妹妹因为脑瘤送回来国内治疗,上飞机之后才想起母亲留给自己的一件小饰物忘在了医院,他帮妹妹回来找东西,深夜突然愁思上涌,这才钻进了厕所抽上两根烟。
“找到了吗?”朱丰年关切的问道。
岩崎和安从口袋里面翻出了一个小小的晴天娃娃,灰扑扑的已经很有年头,反面有密密麻麻的日文。
“这是死去母亲留给我们的唯一记忆。”
岩崎和安眼睛有点湿润,这说了无数慌,这却是真的,这个娃娃就是母亲留给他的遗书。
朱丰年一下子也有些哽咽,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亡妻,也把自己的愁事一古脑全倒了出来。
“你说的那个专家靠谱吗?不行我女儿也给他治吧,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不能让他出一点事!”
拍着岩崎和安的肩膀,朱丰年说要去外面喝一杯。
岩崎和安点头,不漏痕迹的笑了起来,知道这是一个太漂亮的开局。
两个人往下走需要从急诊室的门出去,正好看见楼下混乱而危险的对峙,朱丰年看了一眼,马上怒喝道:“慕容,你在医院掏枪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