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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你知道韵之在哪?”老国君一愣,有些浑浊的双眼,此刻充满了亮光。
沐烟忍不住心中一酸,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当初她劝小公主与楚寒私奔,虽说是走投无路,却也着实有些鲁莽了。
“沐烟惭愧。老国君可能有所不知,我曾在雪国待过一段时间,正是在那时,与韵之妹妹相识的。小公主天性善良,十分讨人喜爱。我见她对楚寒小将军情根深种,而小将军对韵之也是有心的,所以便有心促成他们二人。可命运弄人,楚小将军肩担重任,无暇顾及儿女私情,而老国君你护女心切,也不愿让小公主待在战场受到危险。于是,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分开,心生感叹,却又无能为力。”
想起过往之事,沐烟不禁唏嘘轻叹。“期间我一直与韵之妹妹有书信往来,听说她要举行大婚了,惊讶之余便扮作了小兵,跟在当时的三王爷身边一同来到了夜国探望。我本想,若是韵之所嫁之人当真值得托付,而且韵之有心要忘了楚小将军,那我自然是祝福的。可从韵之的表情中,我知道她心里根本就忘不了小将军。我不忍见她如此,遂与她说了一番道理。所以,小公主逃婚一事,我算是真正的主谋。”
往事如云烟,无法再去深究。老国君听见沐烟所说之后,虽是惊讶,却也摇了摇头道:“若不是韵之有心想走,即便是你唆使,她也不会听从的。所以这事怨不得他人,要怪,只能怪老夫自己为了私心,过于强求罢了。”
感叹过后,老国君便又问道:“快、快告诉我韵之如今在哪?只要她能回来,过往之事我一概不会追究。她个傻孩子啊,这么多年我真是白疼她了,怎不知她只要跟我闹上一闹,我便什么事都听她的了,哪里需要逃跑呢?”
“呵……”沐烟轻笑,“老国君也是思女心切,所以也有些犯傻了。其实你若细细去想,便早就应该有所察觉。韵之从小受你疼爱,哪可能真的舍得一走了之离你而去?其实啊,她并没有走远,就和小将军两人,一直在后山住着呢。”
老国君猛地站起身,顿了半晌后拍了拍脑门,满脸懊悔的样子。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虽说这天大地大,但当时外面兵荒马乱的,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快、快,来人来人,跟我赶紧去后山一趟,我要去接韵之回家!”
沐烟也笑着站起了身,福了福身道:“既然老国君已经签了降书,那我这就告辞了。”
老国君一愣,忙开口道:“皇后这才刚到,怎可这么快就走?你且在这住上几日,也可与韵之见上一面好好聊聊啊。”
沐烟摇了摇头,摆手推辞。“老国君一家享受天伦之乐,我一个外人掺合其中不太合适。再说了,老国君接回小公主之后,怕是从此就要忙碌了。我不便打扰,还是就此离开最好。”
夜君茫然,显然没有听明白此番话是何意。沐烟失笑,心想这人呐。一旦心有所系,就慌了阵脚,乱了理智了。
“小公主怀了身孕,算一算日子,也快要临盆了。我就在此先恭喜老国君了,等孩子诞生之日,我再亲自前来道贺。”
说完这话,沐烟也不再顾及老国君彻底惊呆的样子,笑了笑,转身离去。她的任务完成了,别人一家团圆,她自然也要回去和心爱的人团圆。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有一个深爱着她的夫君,将来也会有很多的孩子,纵然前路仍然坎坷,但她一定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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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国后山山背一处,因为无人来此走动,所以杂草丛生,与人齐高。可若是有人拨开这些杂草往里走,不稍多远,就可以看见一处小小的世外桃源。
用木头搭起的两座小屋,虽是简陋,却足以遮风挡雨,宜人居住。小屋周边的杂草已经被人清除的干干净净。一边刨了土种了地,一边栽了些花花草草,开的正艳。
在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池塘,此时池塘边正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拿着竹竿在钓鱼。男子长的格外清秀,但一双眸子像是染了几许风霜,深沉内敛,与外貌不太相符。而那女子小腹隆起,一看就知怀了身孕。可一张小脸仍是稚气未脱的样子,此时鼓着小嘴,便更加显得孩子气。
“我觉得这池塘里的鱼肯定都不喜欢我。你瞧,一条都不肯上钩,全跑你那去了。”
男子笑了笑,抬起竹竿又钓上了一条。“那是你笨,跟鱼有什么关系?”
女子闻言,当即皱起小鼻子可怜兮兮道:“以前还说人家机灵可爱,这会儿就说人家笨了。楚寒,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听及此,大家都该明了。这一男一女,便是当年私奔的夏小公主和楚小将军。
楚寒失笑,一手拿着竹竿,一手捏了捏夏韵之的小圆脸。“说话可得凭良心啊。我抛家弃国跟你在这隐居,你还说我不喜欢你?难怪这些鱼都不理你。”
夏韵之听见那“抛家弃国”四个字,当即不闹他了。丢了竹竿握住楚寒的手道:“这儿不就是你的家么。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咱们这个家就更加完整了。还有……沐姐姐寄给我的书信你也看到了,雪国……已经归属于溟国了。可能用不了多久,夜国也会归溟国所管。新登基的溟君宅心仁厚,对百姓们都很好。所以往后啊,只有一个国,只有一个家。国咱不需要,家,就在这呢!”
楚寒看着夏韵之那双明亮的眼,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但他不善于言表,遂丢下了竹竿瞧了瞧装鱼的竹篓道:“坐久了对身子不好,咱们不钓了。待我去厨房把这些鱼通通杀了熬汤,让它们敢不喜欢你!”
夏韵之立马被逗笑,点了点头,被楚寒扶着站起。她已怀了七个多月的身孕,行动有些不便。楚寒心有不忍,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便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慢慢走回屋。
楚寒虽然已经离开沙场许久,但从小就接受锻炼,警惕性相当高。刚走没两步,就忽然把夏韵之护到了身后,眯起眸子观察着四周。
“怎么了吗?”
夏韵之这话刚问出口,就听见了仓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她就看见一群侍卫簇拥着一个人而来,熟悉的相貌,温暖的气息,让她的眼泪瞬间决堤。她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怯怯的喊了一声。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