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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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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累,源自于身体,也源自于心理。

    夜箫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近一年来,其实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难解的毒瘾硬生生的戒除,fairyland的毒性确实很强,他的身体免疫系统全部被破坏,大病小病接连不断,然后,身体还尚在虚弱时,他已经开始自虐般的复健。

    现在的他,身体就象一根紧绷的橡皮,一直绷着,直到,绷断为止。

    意识,有点模糊,有点混乱。

    他听到敲门声了,柔和中带着点怯然,应该是她。

    他懒得理会。

    然后,他听到女儿泫然欲泣的稚气的声音,不停的怪责自己。他勉励的想撑起身体,想开口告诉宝贝们,他怎么可能生他们的气?!

    但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听意识的使唤。

    连女儿最后趴在他身上,“爹地、爹地”叫唤他的声音,都充满了沮丧的哭音,他想摸摸她的小脸,也无能为力。

    这个身体,简直不象他自己的了一样。

    迷糊间,他感受到一股沁凉、舒爽的湿毛巾搁在他的额间,不到几分钟,就不停的替换着。

    “爹地不怕、爹地不怕!”贴心的小宝贝,钻进他的被窝,死命的抱住他,好象想安慰生病的他。

    怕?他想笑。

    那个丫头以为他是那个一打针就哇哇直哭的她?

    “烧到四十多度?!怎么办!”耳朵上的测温器被拿掉,他听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的来回不停跺步的声音。

    “叫救护车?还是请医生过来?”她自言自语、慌得没了分寸,龙门好象有自己专门的医生,不过应该怎么联系对方呢?

    他蹙眉。只是发烧而已,又不会死人!

    “妈咪,爹地的手机!”他枕头下的手机被轩轩翻了出来。

    她在通讯簿上乱按一通,居然让她找到了“沈易北”三个字,有二个号码,其中一个应该是中国的手机号码。

    沈医生,她认识!

    手机很快被接听了起来,意外的,手机那头,是墉懒娇滴的女孩声音。

    “北北,有女人‘急’找哦,‘三更半夜’,是急找哦!快点接电话,接完电话以后,你有‘整夜’的时间和我慢慢解释这通非常‘急’的电话。”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凉凉的,有点醋意,又象抓住对方小辫子一样洋洋得意。

    “神经。”电话里隐约,传来刚被吵醒但轻笑出声的男人声音。

    很快,手机里传来沈医生即使刚刚睡醒,也非常干净、冷静的的磁线声。

    “别急,是fairyland的余毒在作祟,他常常会发烧的。他床头柜的抽屉里有退烧剂,你按照我讲的步骤,慢慢来,我教你怎么打针。”

    沈医生低沉迷人的干净嗓音,总给予安定人心的力量。

    她终于平静下来,沉住气,按照沈医生的指示,将药剂上针管。

    “在他胳膊的位置注射进去,注意,不要将针管推得太快。”虽然她的手轻微颤了一下,但是完成的还是相当好。

    “让他好好睡一觉,多休息就没事了。”沈医生交代。

    交代完毕,沈医生正想挂上电话时,乔翎嗫嚅,不好意思的说,“沈医生,太着急了,没想过时差的问题,打扰到你休息了,你明天还要上班,真不好意思……”情急下,根本没考虑过北京时间那边应该是近凌晨一点了吧。

    “没关系,我还没到医院报到,我们刚结婚,在巴厘岛度蜜月,很空闲。”沈医生温和的笑着说,

    做医生这行习惯了,就算睡觉也习惯性的开机。

    “不说了,她等得无聊,好象又快睡着了,有事再找我。”匆匆的,沈医生挂了电话。

    他的新婚妻子又快睡着了?看来说要整夜逼供,真的只是一句玩笑话。

    收了线,她终于心安,专注着即使病着,也一脸平静的男人。

    打了退烧针,他的烧慢慢的逐渐退下,而他一直沉睡,两个孩子和她也安安静静的守在一边,直到夜有点深了,送孩子们回房间后,她依然没有离开他。

    ……

    夜深,月色朦胧。

    他眼敛微缩了一下,有点快醒了,

    “还难受吗?”很柔很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问着。

    他蹙眉。

    一双小手,轻轻的温柔来回抚摸着他紧蹙的眉心,仿佛想抚去他所有的不快乐。

    难受,他很难受,因为,他非常非常想摆脱这股动人的温柔。

    但是,手的主人仿佛不愿意放过他一样,轻轻的,柔柔的中指,在他脸上那一道道狰狞的疤痕中,爱怜的抚摩着。

    然后,迷糊间,他听到啜泣声。

    是谁,一边疼惜的抚摩他的疤痕,一边止不住的小声啜泣。

    这样的氛围,象一个温柔的魔咒,让他窒不过气来。

    他努力、挣扎,不让自己在温柔中沉醉。

    猛得,他挣脱束缚,睁开酷寒的双眼,没有任何感激,抓住了女人依然停顿在他脸上的手。

    没有戴着面纱的女人。

    他就知道,是她!

    他没有了面具。

    她没有了面纱。

    两个人都没有了保护色。

    在他酷寒到冻人的眼神下,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我……”清醒后的他,眼里的严密戒备,让她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不当傻瓜很久了。

    “怎么样,你才肯走?”打断她的话,他一出口就“伤”人。

    “或者,我该问,什么时候,你玩够了,可以回去了?”又是装欧巴桑,又是蒙面纱,又是戴有色隐形眼镜,她还真以为在扮玩家家酒?

    愣了一下,难堪、受伤,全部都涌上她的心头。

    他的话,不带任何尖锐,甚至连语气都平常到象在聊天而已。

    但是,她明白,那是一种冷淡,如对陌生人一样,客套的冷淡。

    “那件事……我可以、解释……你、你……误会了……”

    刚想努力的说点什么,来解释,却撞见他冷淡的眼神后,全数都咽下。

    他的眼神在告诉她,他不想听,因为,没有兴趣。

    但是,她不想放弃。

    他没有醒过来之前,千般万般的难堪,早已经设想,所以,她不要退却!

    “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忐忑不安的,她直接恳求。

    她紧张的表情,就象学生赶赴考场一样。

    “给我个理由。”没有任何意外,他冷冷的横抱双臂,刚睡醒的他,冷静的象一只雄豹。

    不用装傻,她想和他重新开始的念头,不用猜,通过她对他的举止,他已经明了。

    理由……

    说自己迟钝到现在才发觉,喜欢他?

    说自己不能没有他?

    说希望,这个家完完整整?

    所有的理由都好薄弱,就象雷.约瑟说的,凭什么她还以为,他会再要她,会在想回到这个家?

    见她说不出任何话的样子,他无所谓失望与否,因为,原本就没有期待,又何来失望?!

    “我来帮你回答吧。”他的语气平平,神情更是平淡,“或者,你会说你自己喜欢我。因为你在那个男人身上太失望,找不到**的影子,所以你逃婚了。想来想去,你可能觉得,有点喜欢我,因为我更象我哥哥,或者,你需要我去做植皮手术,让自己重新变成**的样子?”

    他的语气太平淡,她听不出来,他是否说的是真话。

    愣愣的,傻傻望着他。

    他的唇角冷冷的扯动。

    如果这个女人敢点头,他不介意,往自己脸上多横几刀。

    齐夜箫不做任何人的影子!

    齐夜箫只做独一无二的自己!

    “重新……开始,不行吗?”怔怔的她嗫嚅。

    他觉得有点可笑。

    对曾经付出的感情,他甚至觉得很嗤笑。

    永远的站在原点,有新的“**”出现,她奔向对方,等发现只是一个错误时,于是开口要求他和她重新开始?!

    不是任何事,都可以重新开始!

    不是任何人,可以永远站在原点,只为等待某一个人的回头。

    情情爱爱,已经仿佛象上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离得太远,他已经找不回曾经的心情。

    “不可能!我们没有挽回的空间。”一口回绝,干净、利落。

    爱了就付出所有,松手了就绝不回头。

    感情就象一场赌局,而他的赌品一向甚好,赌输了绝不留恋、绝不赖场。

    说他固执也好,绝情也罢,他是再也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包括自己。

    她闭了下眼,嗅到一丝绝望的滋味。

    再睁开眼睛,她温宛的笑笑,“你的烧还没有完全退,我帮你换毛巾。”

    一条叠得方方正正的毛巾,又叠在了他的额心。

    他蹙眉,她到底听懂他的意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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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的更新安排在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