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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过去,姜樰风寒养得差不多了。
“这幅优昙花盛放图,绣艺精湛,一针一线可谓巧夺天工。”太后的手轻轻拂过绣品,脸上露出极其满意的表情,目光落在绣图上许久也没有离开,嘴里感叹着,“锦罗娘子的绣艺果然天下第一!想当年,哀家曾经差人去请她绣画,她这个硬骨头却躲起来连来使也不见——皇后有心,竟把她给请动了。”
姜樰心知太后礼佛,又晓得她很喜欢锦罗娘子的绣品,所以几个月前就派人去求了。为不落俗套,她请对方绣的是一幅与佛家相关的花草图,便是这优昙花。
她更知道,贺子芝会在近段时日绣一幅精湛绝伦,一丈之长,半仗之宽的观音坐莲像献给太后。上辈子贺氏的这一举动,让她在宫中风光了好长一段时间。不仅礼佛的太后赞不绝口,旁人也无一不被她的心意和绣功折服。
而那个时候,姜樰自己小产过后还在养病之中,哪里来的精力讨好太后。
既然得了再生的先机,为何不利用呢。今日她来请安,着四人才把这幅连太后都求而不得的绣图,连同红木架子一起,抬进了泰宁宫。
“看到母后如此喜欢,儿臣也很高兴。那锦罗娘子确是个不好惹的,她不想绣的东西,便是万金也求不得。而且,她这个人尤其不喜与达官贵人打交道。儿臣之所以能求得,是因臣妾家中与她有些渊源罢了。”
“哦?她与你母家还有渊源?”
“是的。”姜樰缓了一缓,看见太后绕有几分兴趣的样子,便往下说去,“许多年前,儿臣的父亲曾在边疆救过她受伤的侄子。她那侄子当时断了腿,人也极其虚弱,若非父亲派人医治,又送他返乡,他必死无疑。所以这些年来,锦罗娘子一直记挂着这份儿情。”
太后了然了。看来不是她面子小,而是有这层关系在里头。皇后这么一解释,倒也不至于拂了她的脸面。
总之,这个绣品她很喜欢,看着它不住点头称好。
然而……太后心里却另有所思。这件皇后办成了而她办不到的事,不正好反映了一个现状么——姜家在民间声望很高。尽管姜维弄权,却做了不少得民心之事。也正是长久的民心所向,让他日益膨胀,妄图取她魏家而代之。
所以说,皇后送她这幅画,究竟有几重意思。是否想由此告诉她,姜家的实力远比她想象的大。
太后眯了眯眼,侧头看向姜樰,却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丝毫不妥的表情,便笑了一笑,转问道:“皇后说话还隐约带着鼻音,风寒还没好吗?”
“小小风寒,再过几日就好了,劳母后挂怀了。若不是想早日献上绣图,儿臣是绝不敢带着病来见母后的。”
太后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姜樰说话的时候离自己总有一段距离,从进泰宁宫起就是这样的,便不免看她又顺眼了些。
怕过了病气给别人,倒算得上是个好孩子。
“回去好生养身子,烦心事丢给静妃就是了,别累着自个儿——这都好些天过去了,宫中事务静妃处理得怎么样?”
每天都能看到贺氏在眼前晃荡,拿着册子问她某个决策是否可行,姜樰觉得挺闹心的,还不如她一个人有成效。这个贺子芝又不是个省油的灯,总找她麻烦,偏又一时挑不出她的刺来
。
姜樰摇摇头:“有些事静妃倒是思虑周详,可惜怕得罪人,有几分和稀泥的味道。后宫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臣妾不得不予以纠正,难免惹些不痛快。”
“你是皇后,自然不怕得罪谁,她胆子小,也是难免的。”太后猜也猜到了,这宫里的主事,平心而论,她是钟意姜樰的。
贺氏固然好,却是独善其身,格局太小。
“儿臣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间传来一声通报,说是静妃到了,正在外求见了。
太后对姜樰笑笑,说:“静妃几乎每日都来,不过多是午后。不想今日来得这么早,巧了。算她有眼福,可以见见这幅绣品。”
言罢便宣贺氏进来。
贺氏惯常的一身素雅打扮,这些日子她养好了身子,面容越发姣好,款款行来带动衣袂裙角,颇有步步生莲之美。
她前两日又得了新宠,虽只得一夜,宫里人也越发礼敬于她。连带着,她自个儿也是春风得意,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不,温煦笑着往这边来了。
“给太后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可来得真够巧的,快看看,皇后送给哀家的绣品。”
优昙花盛放图就立在面前,贺子芝听了太后的话,十分好奇地在绣图旁转了两圈,越看越惊讶,双目露出精光,颇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这似乎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太后与姜樰对视一眼,和蔼笑着,说:“那你来猜猜,是哪一位大师。”
这两人一人一句,很是亲厚的样子,姜樰立在一旁倒也不想插话。总归在太后心中,她是比不过贺子芝的,也无意卖力争宠。
太后一问之下,贺子芝又细看了片刻,思考着说:“针脚细腻,构图巧妙,尤其是色彩过度之精妙前无古人。臣妾愚笨,只能胡乱猜一个……是锦罗娘子的手艺么?”
太后哈哈大笑,看贺氏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欣赏:“不错不错,静妃好眼力,这的确出自锦罗娘子之手。”
“竟被臣妾胡乱猜准了。”贺子芝捂嘴笑,对着姜樰福了福身,“锦罗娘子的绣画轻易不予人,听说她本人也丝毫不惧权贵,还得是娘娘这样的人物才求得到呢。”
连太后都没求到绣画,贺氏这话可就折煞了她,岂不是将她抬到了太后之上?如此装着着天真挑拨离间,她要是安心受了,可就落人话柄了。
“静妃言重了,本宫能算什么人物。不过仗着和锦罗娘子有些私交罢了,即便如此这优昙花盛放图还是好言好语求来的呢。”
贺子芝没有接话,只是轻有一哂,侧身又对太后说:“臣妾明日就要开始准备亲蚕礼,再过几日又要闭门斋戒,不能像现在这样日日来给太后请安了。臣妾有幅绣图近日绣成,心想着现在不送便要等上一个多月,待亲蚕礼完了才能呈上,便赶着日子给太后送来
。”
说着,便让人把东西抬了上来。
“绣件虽不比不上锦罗娘子万分之一的手艺,却也是臣妾一针一线绣成的,还勉强过得了眼,希望太后您不要嫌弃才是。”
四个宫女抬着卷轴,在太后面前平铺开来。丈长的绣图咋一看着就觉得恢弘大气,粗扫一眼只觉色彩浓厚,再看图样……
姜樰俯身看了看,不由的嘴角划过一丝笑。她记得没错,这正是上辈子贺氏送过的那幅观音坐莲像。
那观音慈悲之相,少了几分看出尘,却多了几丝和蔼。细看之下,眉眼竟与太后有几分挂相。
太后爱不释手,伸手轻抚绣布,盯着那观音的脸再一次看得出神。
“太后可还喜欢?”贺子芝小心问道。
“嗯,不错。”太后眼中满是欣赏,低下头好生看了看观音的脸,眼角的皱纹渐深,“你这孩子,尽会讨人欢心,把观音的脸绣成哀家的,岂不亵渎了神佛。”
嘴上如此说,可脸上的笑藏不住。
“太后在臣妾心中,就是那观世音菩萨。绣图的时候,臣妾随心下针,不想把观音的脸绣成了您这样儿的了。”
“你这小嘴儿,甜的发腻。”
姜樰也在一旁看画,听她如此一说,只是发笑。心中却是暗叹,贺氏好一张巧嘴,瞎话信手拈来,讨人欢喜。
她并没有与贺氏争宠的意思,也没有与贺氏比绣图的意思。不过是想插上一脚,搅了贺氏的好事罢了。
否则贺氏怎么会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生怕她送锦罗娘子的画,让她的这幅观音坐莲成了跟风之作。
这不,仓促之下还少了几句禅语没来得及绣上去呢。所以说,这幅绣图的点睛之笔,就这么没有了。
太后看看优昙花盛放图,再看看观音坐莲像,两个都很喜欢。
“皇后送的这幅图万金难求,总算是了了哀家一桩遗憾。宫中佳作成百上千,却没有一幅能与之媲美,它堪称独一无二的的大师珍品。皇后知道哀家心之所向,特地求来,孝心斐然,哀家甚是欣慰。”
提到锦罗娘子的这幅图,太后仍旧赞不绝口,也不忘夸姜樰懂事。
姜樰福福身:“谢母后夸奖,这是儿臣该做的。”
太后评罢了优昙花盛放图,又站在观音座莲像前,也是好一番夸赞:“静妃的观音坐莲,绣功虽赶不上锦罗娘子,却也不差,贵在心意难得。如此大的一幅图怕是没有半年绣不下来,难为你身子还不好,辛苦你了。”
贺子芝笑笑,也福福身:“能为太后绣图,臣妾不觉得辛苦。”
两相对比,没有分出个高下。这必然不是贺氏想要的效果,但姜樰还算满意。
“哎呀!光顾着与你们说话,忘了该去佛堂了。”太后忽然惊呼一声,忙招呼刘云准备,又对两人急道,“你们就先退下吧,哀家就不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