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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仁十九年二月,清王大婚。
同年九月,长皇孙逸轩出生。
崇仁二十年六月,南海贼寇肆无忌惮,侵犯天朝边境,前往剿匪的将军或无功而返,或重伤而回,甚至有些人都未能回得来。
不过短短三个月,天朝便连失五位将军。
同年十月初,洛王领兵出征南海。
然那临行前一夜,却是始终未曾改变过的习惯——
这样的夜总让人感觉到十分的诡异,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他看得到他走时,假寐的洛王妃眼中的失落,可是他却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身为一名领将,每一次出行,他都会当成是自己的最后一行,都会拼尽全力,也都会在临行前去探望最自己最重要的人。
而冰凰山庄里的那个独特的丫头,衣凰,始终都是他一层不变的牵挂。
入夜,冰凰山庄显得越发静谧冷冽,苏夜洛似乎能感觉到空气之中弥漫着的隐隐杀气。那种压抑他忍不住蹙眉的杀气,他绝对不会感觉错,常年征战疆场,他对这种凌人气势再清楚不过。
正疑惑间,突然只听得“咻”的一声,声音虽轻,他却听得清清楚楚,一抬眼便看到那道白色身影自霓裳阁内轻轻逸出,足不点地般向着山庄外掠去。苏夜洛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抬脚跟上。
衣凰的警觉性之高他心知肚明,所以他始终与衣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被他察觉。
苏夜洛渐渐感觉到那股杀气正是从他们正前往的方向传来,只是说不出为什么,他总觉得这股杀气并非向着衣凰而来,而衣凰却明显是朝着这杀气而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衣凰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林子里,今夜无月,本就黑暗一片,而林子里就更加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啊——”突然林中传出一阵惨叫声,苏夜洛心下一紧,顾不得那么多,遮了面,飞身掠去。而他刚刚进了林子,就隐约看到三道人影正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而衣凰便是那三人中的一个,其余两人皆是遮面的玄衣男子。
三人应付三十人,本就是件吃力的事情,加之那些黑衣杀手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小心!”黑暗中突然听得衣凰一声轻呵,苏夜洛循着声音去找她的身影,却是十分困难。紧接着他听到耳边有急促的“嗖嗖”之声,心下顿然一惊。
那是羽箭的声音!
凭着多年的作战经验,苏夜洛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三支射来的羽箭,下一刻便听到一声闷哼。他这才模模糊糊看到一道浅色身影正摇摇欲坠,由不得他多想,上前一步一把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不给众人回神的机会,转身便带着她掠出了树林。
低头,只见衣凰左胸前插着一支羽箭,她终究还是没能避开那一箭……
不对!她方才喊了一声“小心”,所以她知道那支箭会射来,她自己明明能避开的,可是,她却没有避开。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是为了救另外两人……
他伸了伸手,终究还是忍住了取下她的面纱,再看她一眼的冲动,感受着她急促却有些虚弱的呼吸,他的心跟着一起颤抖起来。
想也不想,他携着衣凰,一路轻车熟路朝着大悲寺的方向去了。
这段时间玄清大师就在京中,他是衣凰的师父,医术几位高明,眼下找到他为衣凰治伤,便是最明智的选择……
彭州虽在天朝边境,边临南海,然这么多年来倒也一直安安稳稳,没有受到什么侵扰。此番贼寇动乱绝非偶然,是以苏夜洛到达彭州的第一件事便是摸清这些贼寇的底细。
洛王一到,贼寇顿然安静了下来,一连七天没有丝毫动静。
第八日,两名彭州守城兵将的尸体被悬挂在城门外,死相惨不忍睹。
总兵府内,彭州总兵员达看着静躺着不动的兵将,心中恼怒不已,眼中似要冒出火来。“这帮小贼实在是嚣张得过了!”
苏夜洛神色虽凝重,却不似员达那般愤激,冷静地检查完那两人的伤口,沉声道:“这些人并不是寻常贼寇,他们是各处聚集而来的流寇。”
“流寇?”员达吃了一惊,诧异地看着苏夜洛,“王爷的意思是……”
苏夜洛神色陡然变得冰冷,俊眉不展,睨了员达一眼,冷冷道:“自从当年东海那一次清剿之后,各地沿海边境都开始加强练兵,军队强大起来,守卫严谨起来,贼寇自然就不再似往年那般猖獗,这几年来已经收敛了很多,都在暗中寻找可以继续为恶的地方。而这一次他们从四处聚集此处,原因只有一个——”
说到此,苏夜洛猛然抬起头,目光凌厉地看着员达,沉声道:“彭州的守卫最为松懈,军队也最为脆弱。他们早已事先打听好,这里是他们最好的落脚之地。员总兵可否告知,皇上拨下来训练军队之用的银两,全都哪里去了?为何你的边城守卫军,如此不堪一击?”
“王爷!”员达豁然间明白过来,顿时双腿一软,伏跪在地上。“王爷恕罪!这批流寇个个都是残留下来的好手,且他们这一队人马人多势众,卑职……”
闻言,苏夜洛的神色更冷,淡淡道:“那就请员总兵将彭州将士集合一下,今日未时,本王会去看望他们。”
员达的脸色顿时一阵苍白,洛王虽面上看起来温和儒雅,可在领兵上却是严令如山,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更容不得鱼目混珠、滥竽充数。训练严谨的军队在他眼中,都是一些散兵游勇,更无论他这彭州守兵……
然,员达却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道:“卑职……卑职遵命……”
而后,万分惶恐地退了出去。
祁卯将一切尽收眼底,这会儿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小声对苏夜洛道:“要我看,他这彭州守兵不看也罢,若是能有丝毫作为,又怎会如此不堪一击,被这些流寇欺负成这样?”
苏夜洛亦笑得冷淡,道:“这些边城总兵终日只想着有皇上、有京都里外五十万大军做后盾,便可高枕无忧,便可不求上进,终日游手好闲,拿着皇上拨下来的银两好吃好喝,却不知这些银两是百姓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他们每年上缴国库,求的便是一个心安,便是我天朝将士的保护。本王就是让他们知道,乌合之众不配拿百姓的钱,若是有些妄图糟蹋了这些钱财,本王决不轻饶!”
言罢,他俊眉一挑,抬脚出了房门,向外走去。
祁卯跟在身后问道:“王爷,我们现在去哪?”
“校场。”
“现在去?”祁卯一愣,“现在才一大早,不是说好了未时再去吗?”
苏夜洛轻轻一笑,道:“未时?本王等到未时了再去看什么?看他们早已训练好的东西吗?”
“哦……”祁卯顿时明白了过来,贼贼一笑,道:“末将明白了……”
迎面走来的总兵府下人看见二人面上的笑容很是诡异,却又不敢多问,便是连他们这要去哪里都不敢多问一句。方才员达出来时那苍白的脸色和仓惶的神情都足以说明,这个王爷不是好惹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