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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百花竞开,争相斗艳。
帝都兹洛城依旧繁花似锦如初,多年来几乎未曾改变过。只是那让人津津乐道的白玉兰却已经凋零。
若是四月游帝都,便是最佳之时,白天不热,夜间不冷,玉兰正闹,清香撩人。最重要的是关于白玉兰的那个传说,有关祖皇帝与赫连白玉赫连皇后的传说。
都说这苏氏子弟重情难舍,偏生为帝王之家,便是苦了那些虽满腹才华、却只一心想要携心爱之人游览世间的皇室子弟。
听闻近日江月船坊的生意做得很是不错,只因为那里的老板陌先生与其夫人弹得一手好琴,每每闲时,便会抚上一曲为客人助兴,更重要的是,那位陌先生与先皇的澄太子长得极为相似,众人纷纷前往,想一睹尊容。
坊间的各类传闻通常到了宫门便止步,只是近日来这位监国的洵王殿下道是挺有心思,对这些传闻很有兴趣,每日都会让内监将内容整理妥当了呈上来,供洵王殿下阅览。
弘文馆,每到了夏日便比其他殿阁清凉许多,去年监国之时,他便是在此度过,今年亦是如此。
面前奏章堆积如山,却不见苏夜洵脸上有一丝不悦与焦急,每一份奏章都看得极仔细。伺候的小太监见了,心中对这位洵王的敬重不由得有多了几分。
不经意间,去取奏章的手按在了一旁的一本鎏金封面的书册上,苏夜洵取来打开一看,脸色顿然沉了下去。
这本册子他刚刚取出来反复看了一遍,竟是忘记放回去了。
那册子里倒是没有什么惊天秘密,数来数去不过六个字:今生三世休战。重要的却是那下面的玺印,乃是出自突厥。
微微阖眼,那天的事情却依旧历历在目。
彼时衣凰被爆开的玲珑珠震伤,且血流不止,不管是立刻将她送回城还是从城中召来个好大夫,皆已经来不及。
众人皆惶恐,却又手足无措。贺琏上前给衣凰为了药丸,却也只能简单止血。
念及贺琏,众人豁然间对那段时间大宣军总是不能尽力战斗一事总算明白过来,依苏夜涵所言,问题出在指挥布阵的将领身上,那人不少卢恒、不是阿于藏锋,而是贺琏。便是其后苏夜涵一行人追至半途中看到的那些死于伏羲九星阵的大宣将士,也是拜他所赐。
那日,他立于衣凰面前,仰天长啸,道:“我输了,可是我不是输给你苏氏一族,而是我赫连一族,我输给了夙瑶,输给了衣凰,也输给了衣凰的孩子。”
他说着坐下身来,满眼悲痛地看着衣凰,“你可知,我曾进宫去看过你,只是你身体虚弱,未能发觉。我看到你的孩子,豁然就想起了夙瑶。这个孩子身上流着你的血,而你的身上流着夙瑶的血,夙瑶的身上流着我赫连一族的血!这个孩子,天朝未来的皇帝,他的身上流着赫连一族的血。到那时我就知道,我彻底输了,我没有了再继续这么自我折磨下去的理由……”
言罢,他以手扶额,泪洒衣襟。
“阿弥陀佛……”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惶惶等待之时,一道清幽醇厚的嗓音传入众人耳中。那嗓音如鼓如钟,让人一听便觉心下一阵清明舒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初见之时他尚且在距离衣凰三丈远之地,不过眨眼间,他人却已至衣凰与苏夜涵身前。
“这孩子伤得不轻。”他看了看衣凰,嘴上虽这么说,却也并未说不能救。
苏夜涵不认识他,甚至连他的年龄都看不出来,只是看他神态似仙,眉眼开明,便想他是不是能救衣凰,当即喜道:“大师能救我妻子?”
不想那人却摇摇头道:“老夫何必救她?就算她能醒来,还是一样要随你受颠沛流离之苦,受身心煎熬之苦,受担惊受怕之苦。我若救她,便是害她。”
苏夜涵顿然听出他话中之意,将头垂得低低的,抱着衣凰跪立,深深拜道:“求大师救我妻子。我已决心带她离去,去完成我答应她的事情,今后这一生,再也不会让她受这世间的分别、担忧、惊怕、颠沛流离、身心煎熬之苦,若有违背此誓,弟子愿以自己之命作偿!”
听出这老者话中之意,他能救衣凰之命,方才还扭打在一起的琅峫和阿于藏锋齐齐住手,跃至跟前,竟是齐齐跪了下去,“求大师救人!”
那老者倒是稍稍愣了一下,回身看了二人一眼,道:“这位是她的夫君,你二人又是谁?”
不想,二人竟再次齐齐抬头凄凄一笑,道:“世间痴儿。”
琅峫痴的是那并州城外农舍里的十天相聚,而阿于藏锋痴的,不过是那晚在南山下的惊鸿一瞥。
老者凝视三人片刻,继而捋着胡须呵呵一笑,点头道:“不想老夫活到这个岁数了,竟能得三王齐拜,老夫虽然知道你们这一拜不是为了我,但是现在老夫倒是有些心思要救这孩子的命。只是这孩子生来受尽苦难,又是个大慈大悲之人,即便为人夫者愿为她退隐于江湖,可这世间纷扰若在,亦难平息。”
闻言,琅峫顿然道:“今我阿史那琅峫愿对头顶三尺神明起誓,这一生、往三世,愿休战不伐,只求大师能救人一命。若违此誓,愿以自己之命作偿!”
阿于藏锋紧接着道:“今我阿于藏锋愿对头顶三尺神明起誓,阿于后辈永不兴战,只求大师能救人一命,我愿舍去此命。”
“好!”老者连连点了点头,缓缓蹲下身去,伸手探上衣凰的腕脉。
半晌过后,他看向苏夜涵道:“我若救她,则你必将失去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为代价,权势、帝位、财富……”
“呵!”苏夜涵顿然笑出声来,笑得凄冷,“这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我,我只要她留下。”
闻言,老者不由摇摇头,道:“罢了罢了,老夫若是不救,此生难安。只是……玄清这孽徒,自己一身业障未除便落了清静,却反倒落在他这两位弟子身上。今日要老夫遇见,便当作是佛缘如此。你们,随我走吧。”
话音刚落,他身上宽大袍子旋起,轻轻落在衣凰身上,转眼间,方才还在眼前的三人,竟是不知去向,只余下一众人傻傻地呆在原地……
“王爷……王爷?”苏夜洵顿然回神,只见那内监讪讪地冲他一笑,便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哦,奴才是要告诉王爷,建平王来了就在外厅。”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道:“传进来。”
“是。”内监应声退出,片刻过后,逸轩缓缓入内,对着苏夜洵行礼,“四叔。”
苏夜洵放下手中的奏章,淡淡一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逸轩脸上只有一丝勉强笑意,将怀里的盒子递上前给苏夜洵,垂首道:“这个盒子是皇婶婶与四叔一起离京之时留个我的,道是等到时机合适之时,便将这盒子交给四叔,四叔一看便知。轩儿不知何时才是合适之时,只是轩儿每每看到这盒子,便会念起七叔和婶婶,就想着取来让四叔看一看。”
苏夜洵不禁感觉诧异,看这盒子做工精致细腻,便不敢大意,正想打开,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对外喊道:“来人。”
“王爷。”内监匆匆入内。
“即刻传清王、泽王、镇国公、左右二相、中书令大人、骠骑大将军、镇军大将军以及入宫。”
内监愣了一愣,看到苏夜洵冷冽的眼神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声退了出去,心里却明白定有大事要发生。他生怕自己忘了刚刚被洵王念及的众人,自己便又默默重复了一遍,越念越觉得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几人加在一起,翻手覆掌间便可颠覆一个王朝。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齐聚弘文馆。
虽不明是何事,却深知是大事。
苏夜洵看了逸轩一眼,对众人道:“这只锦盒的皇后娘娘临行前交由建平王所保管,道是日后可打开。今日,本王便当着众位大臣的面打开这锦盒,且看皇后娘娘究竟给我们留下了什么吩咐。”
此言一出,一众人纷纷垂首行礼。
苏夜洵稍稍迟疑一下,打开锦盒,只见其中只有一纸卷轴,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交到慕古吟手中,道:“有劳镇国公。”
慕古吟结果卷轴在手,缓缓打开,不想还没用看清里面内容,只匆匆瞥了一眼,便大吃一惊,“这是……这是传位诏书!”
满堂哗然,皆惊。
众人不由又想起小皇子失踪那日,就在小皇子的摇篮里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附八字:安好勿念,各君归位。
八个字,两种笔迹。虽不多说,却教众人放了心。
晚间,略有风,除去了一丝燥热,送来一丝清凉。
江月船坊人来人往,游人不绝。阵阵沁雅琴音自那艘大船的船尾传来,几乎每一艘游船都会刻意从此经过,一睹抚琴人之风采。
苏夜洵一身素青色轻衫,沉敛大气,引得不少人回头观望。
明康嘿嘿一笑,道:“王爷您别介意,这些人……就是这样……”
苏夜洵淡淡一笑,未出声,随着明康一路上了那艘大船,来到船尾。
清姰嘴角笑容永远那般清和明媚,听得脚步声,便问道:“明康,是何人?”
明康道:“夫人,是洵王殿下。”
“王爷来了?快快请坐。”她边说边摸索着倒了杯茶送到一旁的木案上,盈盈一笑,道:“王爷请用茶。”
虽知她看不到,可是苏夜洵还是微微笑道:“多谢。”
清姰摇摇头,道:“王爷与先生慢聊,我去为你们备些点心。”
直到清姰和明康皆已走远,苏夜洵方才站起身,缓缓走上前,垂首道:“大哥。”
“当——”琴音戛然而止,就在游人诧异之时,那琴音很快又续了上去。他垂首一笑,道:“原来那个人,当真是你。”
“我……”
“我明白,你是怕阿于陵伤害我。”他说着回过身,目光沉静地看着苏夜洵。他们兄弟二人,已经很久这般面对面说话了。
今日再见,竟恍若隔世。
苏夜洵坐在陌缙痕身后的桌案旁,细细品着清姰沏的茶,闭上眼睛聆听陌缙痕的琴音。不得不说,他现在的琴音幽雅淡泊安宁,与往前已大不相同。
“今日我来找大哥,还有一事。”苏夜洵说着缓缓站起身,走到陌缙痕身旁席地而坐。
陌缙痕手中动作不停,淡淡一笑,道:“你是想问衣凰的事情?”
苏夜洵点点头。
陌缙痕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也行,她和七弟现在不想任何人找到他们。”
苏夜洵拧眉,“连他们在哪也不愿让我们知道?”
陌缙痕道:“她若想说,又何必等我们去问?”
苏夜洵骤然明白过来,沉吟半晌,自嘲一笑,道:“说来也是,依照他们的性格,能让我们知道他们还活在这世上,已是难得万幸。”
闻言,陌缙痕不由轻轻笑出声,“听闻七弟临行前留了传位诏书,这皇位,他终究还是交到了轩儿手中。”
苏夜洵点头道:“也许,这是个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这几人,都不适合。前些天我将二哥和二嫂的死已经详细告诉了他,对一个孩子来说,虽说有些残忍,然而他既然是要做这天下王者之人,若是连自己的苦难都承担不起,又如何去承担这个天下江山?”
陌缙痕嘴角的小意略减苦涩,轻轻摇头太息,帝王家的子弟,生来命运便是如此。
苏夜洵道:“所以,我想请大哥出来,帮帮轩儿。”
陌缙痕笑道:“有你在轩儿身边,我在不在其实已经不重要。”
“大哥……”
“不过,我倒是有个人想推荐给你,就是不知你能不能请得动他。”陌缙痕说着抬头看向北方,缓缓道:“据传百年前世存尧氏一族,族中之人天赋异禀,识兽意通鸟语,可与鸟兽相谈相交,可使鸟兽为其办事。所以世人都想得到尧氏一族的协助,无论是欲夺江山之人还是在位帝君,久而久之,在这场分争执中尧氏一族无辜被杀惨死之人不计其数,所剩无几。后来尧氏一族几位长者经商议之后决定,率领全族之人寻得一处人烟绝迹之处隐匿起来,再也不过问这尘世纷扰,避世而居。”
苏夜洵俊眉蹙起,沉思道:“关于尧氏一族的传闻我倒是听说过,可是,要到哪里去找他们?”
陌缙痕微微眯起眼睛,道:“北方。”
苏夜洵一怔,其身看向北方,似是领会了陌缙痕话中之意。
靖韪三年七月,洵王下令命三队暗卫北上,暗查尧氏一族下落。
同年八月上旬,三队暗卫陆续赶回。
同年八月二十,洵王领建平王逸轩北去。
童年九月中,到达暗卫所查得的地点。
翠峰碧云处,青烟袅袅间。
站在歌离谷外,尚未进去,苏夜洵便明白那尧氏一族先人为何选择此处作为闭世之所。若论起来,这里没有丝毫北方该有的干燥、风沙与恶劣气候,有的只是丹山碧水,翠山青峰。
那谷中之人似乎早已算到今日会有客人到访,早早安排了人在那里接应。只是,能进入谷中之人只有苏夜洵和逸轩,其他人便只能在外面寻个住处等候。苏夜洵与他们约定十天,十天之后,他们在这山脚下会合。
初入谷中那三日,苏夜洵和逸轩几乎一直待在住的地方,谷中四处皆是各种鸟兽,除了给他们送饭的,没有人领着他们出去,他们哪里都去不了。好在苏夜洵和逸轩耐性都不错,既然不能出门去,便寻来棋盘下棋。
第四天,开始有人带着他们在谷中走动,告诉他们歌离谷的由来和尧氏一族先人的一些事情。
第七天,陆续有怪人前来与他们打招呼,陪他们下棋,谈经论道,问及世事。
第九天,终于有人带着他们进了一间年代久远、看似破旧却古韵缭绕的石屋,谷主便在内等候。
甫一见到苏夜洵和逸轩,他就呵呵一笑,道:“二位倒是沉得住气,竟未曾听你们主动问及丝毫有关歌离谷之事。”
苏夜洵淡笑,道:“前辈神机妙算,早已知晓一切,安排好一切,晚辈又何须多问?”
谷主又问:“你不怕我们害你?”
苏夜洵看了逸轩一眼,逸轩抿嘴一笑,道:“这里的人与鸟兽同栖为友,连一只小动物都不忍伤害,又怎会伤害我们?”
谷主看着二人不由浅笑,道:“尧氏族人遵从先人之命,百年之内不得出谷入朝,百年之后若得明君,方可出谷相助。”他说着看了苏夜洵一眼,又看了逸轩一眼,问道:“可是,身为一国之君,你又要如何保护我尧氏族人?”
苏夜洵眉角顿然一动,却不能开口,这问题问的是逸轩,那他就必然看出逸轩是继位之人,尧氏族人出不出山,就只能看逸轩答得好或不好。
逸轩眉头稍稍一皱,想了想,继而挑眉一笑道:“尧氏并非只能是‘尧氏’。”
谷主和苏夜洵都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只见他身手指了指谷主手边的笔,道:“借谷主前辈纸笔一用。”
纸上写出的字是——珧(yao,第二声,同“尧”)。
与王相伴,亦可为珧。
苏夜洵眼底划过一丝欣喜笑意,只见谷主虽未出生,却淡淡点头,无声一笑。
走出石屋,压在心底多时的石块终于放下,二人这才去注意周围的一切,但见入眼皆是清和明丽。
行人来来往往,四下里奔走,个个笑容满面,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再看他们手中,捧着大大小小不一的礼盒,上面贴着“囍”字,谷内四处也都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苏夜洵看了看身边的谷主,问道:“莫不是谷中今天有大喜事?”
谷主呵呵一笑,点头道:“是有喜事,不过不是今天,是明天。明天咱们歌离谷里要办一件喜事儿,有人娶亲成婚。”
苏夜洵忍不住轻声笑了笑,道:“那到真是大喜事儿。”
逸轩本无心听他们谈话,一直未出声,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甚是眼熟,逸轩擦擦眼睛再仔细看了两眼,顿然就大吃一惊,道:“灵影!是灵影!”
闻言,苏夜洵也吃了一惊,顺着逸轩指的方向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然逸轩脸上的惊愕又让他心下疑惑,道:“逸轩,不可一惊一乍。”
“可是四叔,我真的看见灵影了。”
苏夜洵道:“许是这谷中的其他灵物。”
“四叔,我……”
“呵呵……”谷主笑道:“那小狐貂确实名为灵影,正是那对新人带来的。这狐貂甚是聪明灵敏,谷中之人无不喜欢。”
听他之言,似乎意有所指,苏夜洵看了他一眼,顿然就怔在原地。
他想起衣凰那日身受重伤之后说过的话,她说:“玄凛,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还记得?”
她说:“玄凛,你可还记得你说过的歌离谷?你答应过我若有朝一日你放下手中权势,便与我一起隐匿谷中,你说,谷中很安宁很平静……你还说,会补我一个平凡的婚礼……”
歌离谷,婚礼,灵影!
豁然间,他想要的答案就出现在眼前,触手可及。
第二日一早,谷中四处皆是欢闹一片,鼓乐之声不断,处处芬芳。
苏夜洵与逸轩一道站在通往出口的路口,静静看着花轿从面前不远处的路上经过,朝着里面去了,可他却强压住想要追上前的脚步,没有迈出一步。
直到花轿和送行的人们离开了视线,苏夜洵这才缓缓闭上眼睛,嘴角有一抹满足而又寂冷的笑容化开。
“轩儿,我们走。”
“嗯。”
靖韪三年十一月,冬至。
嘉煜帝因病退位,镇国公慕古吟在群臣面前选读传位诏书,皇位传于洛王之子建平王逸轩,任洵王殿下为辅政王,命群臣百官从旁协助,共治天朝盛世。
逸轩继位,称宓曜帝,改元禄平。
禄平元年冬至,宓曜帝领群臣跪拜,行祭天大典。
禄平同年十二月,宓曜帝平谋士世家许家之冤,正其命,从此许家为天朝所用。
其后,宓曜帝识人善用,对内,广纳贤才,不以出生评其才,不以财富定其能;对外,与周边他国异族交好,互通往来有无。无论哪一点,都表现出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与老练,引得天下贤士齐聚于一堂。
自此,禄平盛世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