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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睿晟帝安心休养,每日携着华贵妃与靳妃游园赏花,心情舒畅,又有闵吉从旁细心调理,睿晟帝的身体稍稍有了些好转。
其间有十分重要之事的奏折,仍会传至睿晟帝手中,只是每日见他看奏折,却不见他为任何事情烦恼、忧愁,想来他倒是放心自己的几个儿子。
算一算,衣凰来到华清宫已有十来天,不过这些天她过得倒是自在悠闲,每日早期之后就到闵吉那里整理草药,待闵吉为睿晟帝请完脉回来,便与他一道探讨医术,每每谈至世间奇异病症、草药、奇毒之时,闵吉都要好生惊叹一番,继而哈哈大笑。
“皇上明着是让你来随老夫习艺,只怕暗着是想让老夫见识一下郡主的能耐吧。”闵吉说着理了理自己的胡须,笑叹道:“玄清大师乃是何许人也?郡主既是他老人家的唯一真传弟子,自有一手让旁人望尘莫及之能,老夫虽从医已久,却被束缚于这些书书本本之中,仅凭着自己所见所学而医,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外面老夫没有见识过的世面,还大着呢。”
衣凰低眉浅笑道:“大人言重了,古人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世间的病痛多还是寻常之症,君王百姓更多需要的是能替他们解决这些病症之医,而非衣凰这种不求正道、剑走偏锋之人。”
“哈哈……不求正道……”闻得衣凰此言,闵吉实在忍不住又大笑出声,时至今日他还是第一次听一个颇有医术之能的姑娘说自己是“不求正道、剑走偏锋”。
末了,闵吉定定地看了衣凰一会儿,轻叹一声,道:“慕老儿得女如此,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可惜却把自己搭进去了。”
衣凰凤眉骤然一蹙,肃然道:“大人的意思是……”
闵吉道:“当初查得令尊贪污国库一事,满朝老臣皆不相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怎奈人证物证确凿,也容不得狡辩。后来老夫越想这事情越不对劲,涵王殿下与慕家素来无冤无仇,且涵王与慕太后最后亲近,与郡主又有颇深的交情,想来不该回身此种境况才是。想来想去此事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当时令尊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性命之危,也许当时皇上表上是惩罚,实是为了保令尊一命也不一定。”
闻言,衣凰不由微微别过头去,不让闵吉看到她的表情。
“不管事实究竟如此,事情也已经是这样了。我爹回乡之后过的倒也轻松开心,做女儿的也就放心了。”她说着缓缓起身,走到门前看着外面的天。
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虽然早晚的气温还很低,夜间微冷,可是午时的气温已经明显越来越高了。
明日,就是月末三十了。
四月三十,逸莳满月,睿晟帝在华清宫设宴。诸位王爷暂且搁下了手中的事儿,前往华清宫赴宴。唯一让苏夜洵感觉遗憾之事是毓皇后,没想到这一次逸莳满月睿晟帝依旧狠着心不愿松口放人。
接连痛失三名子女,只怕只一次苏潆淽死因真相不能查出,所有人都不会安宁下来。
时过正午,按时间推算该来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红嫣远远地看见沛儿在玉茗轩的门前与一名小太监说了些什么,道了谢之后又连忙跑回轩内,直奔着衣凰的屋子而去。不由问道:“你这急匆匆地是干什么?”
沛儿道:“赶紧叫小姐去,皇上刚刚派人来传小姐去参见小世子的满月宴呢。”
红嫣一把拉住她,道:“我想你不用去叫小姐了,直接回了那小太监,就说小姐今日身体不适,去不了小世子的满月宴了,谢过皇上恩典。”
“啊?”沛儿一听,顿时把脸拉得长长的,“可是……可是小姐这不好好的么?哪里不适……”
话音未落,就听屋内传出一道清淡却理所应当的声音:“心里。”
二人抬首望去,见衣凰只随意披了一件白色长衫,头发也未梳理,肆意披散着,明明该是一副蓬头垢面的狼狈之象,可是在她身上却看不到丝毫。
沛儿为难地看了二人一眼,道:“真要这么说啊?这可是皇上亲自派人来传小姐的。”
衣凰寻了方石凳坐下,不紧不慢地品着红嫣沏的茶,道:“就说我今日一早突觉身体不适,这会儿刚服药睡下,一会儿醒来了,定会亲自前往向皇上和各位娘娘、王爷谢罪。”说着她细眉一挑,不以为然道:“反正这满月宴也没那么快就结束。”
沛儿无奈地看了二人一眼,只得又一路小跑出去回话。
待沛儿一走,红嫣问道:“小姐,你当真打算要等满月宴快结束再去?”
衣凰微挑嘴角,溢出一抹诡谲的笑意,道:“去是一定要去的,只不过不是我去,而是你去。”
红嫣一愣,道:“我?”
衣凰道:“此行我只带了你和沛儿两个人,我不去,当然是你去,你是洵王府的恩人,更是小世子的恩人,你去是理所应当。再说,你前些天不是还嘀咕说皇上欠你一个赏赐吗,你这次去了,正好可以寻个机会向皇上讨赏。”
红嫣神情无比怪异,甚至有些僵硬,撇嘴看着衣凰,讪讪道:“小姐说的倒是轻松,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深受皇上恩宠,凡事都能全身而退?我一介平民百姓去跟皇上讨赏,岂不是自寻死路?”
衣凰笑道:“皇上还算是个明君,君无戏言,他不会说话不算话的。再说,你不去,难道是要沛儿去?”
红嫣不由无奈地摇摇头,问道:“我正不明白,你看看其他人,这一次来谁不是带了一大帮人在身边伺候着,偏偏小姐你只带了我和沛儿两个人,结果现在连个能做事的人都没有。”
衣凰闻言只淡淡一笑,并未生气,一双水眸透澈淡静,语气徐缓道:“我本就是废相之女,虽保留了郡主身份,却也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头衔而已,此次奉命到华清宫来已然让很多人不满,若是自己还不知收敛,大张旗鼓,岂不落人口实?这里,毕竟不是冰凰山庄,可由你们任性妄为……”
话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不由想起这几天碰着华贵妃时的情形。虽然除夕之夜拒婚之事过去已有些时日,可显然华贵妃并未忘记此事,虽对她称赞有加,但惟独不肯对拒婚之事释怀,对她也不再是以往的随和,言行举止之中透着一股疏离感。
满月宴设在后殿的莲花池上,沛儿和红嫣虽未亲自前往一看,却能想象得到诸位王爷久等衣凰不得时的失落神情。
正如她二人所料,眼见着睿晟帝派去请衣凰的人独自赶回,神色讪讪地小声对睿晟帝说了些什么,几人依然猜出发生了什么事,苏夜泽的脸色顿然就沉了沉。
只是,除却苏夜泽之外,其他诸人的神情却并没有多大变化。
苏夜清有青鸾陪在身侧,苏夜洵与傅雯嫣一道,怀抱麟儿,不免有些分不开心,苏夜澜素来对事不惊不慌,自然是淡然处之。便是苏夜涵,也未曾露出一丝失落之色,只是稍稍看了身侧的苏夜涣一眼,见他颇是无奈地摇摇头,一副自认倒霉之象,端起面前的杯盏一饮而尽。
苏夜泽见了不禁问道:“你做什么?”
苏夜涣叹道:“我输了,输了就要罚酒。”
苏夜泽疑惑道:“输了什么?”
苏夜涣侧身看了苏夜涵一眼,对着苏夜泽狡猾一笑,道:“我偏不告诉你。”
“你……”苏夜泽不满地撅了撅嘴,正欲与之争论,突然见苏夜涣眼睛一亮,疑惑了一声:“咦,她也来了?”
“谁?”
“那个嚣张跋扈的段姑娘。”
苏夜泽一愣,连忙顺着苏夜涣的视线望去,待看清那抹嫣红色的身影时,不由冷哼两声道:“呦,这小丫头倒是一场热闹都不漏啊。从除夕宴到北疆之行,再到逸莳的满月宴,她倒是一个不落,可比衣凰积极多了。”
苏夜涣不禁一笑,还想再讥讽他两句,却突然听到睿晟帝开口说话了,众人皆安静了下来,他便也跟着闭了嘴。
宴上,歌舞升平,气氛和乐融融。一切都与以往的酒宴无何差别。苏夜洵与傅雯嫣乃是今天的红人,不断有人敬酒祝福,兄弟几人在一旁看着感慨良多。
苏夜涣与苏夜泽一直在低声悄悄说些什么,二人聊得好不开心,待苏夜泽说到除夕夜赐婚、衣凰毅然拒婚那一段,苏夜涣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眼神时不时地飘向苏夜涵,试图能从他眼中发现些什么,却是无果。
他忍不住小声悄悄问苏夜泽道:“你说那晚七哥一直都是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表示?”
苏夜泽道:“可不是嘛,他可急死我了。我当时就在想我看你动不动,你要是真敢这个一直无动于衷下去,我非得……”
突然他声音一顿,苏夜涣问道:“非得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敢娶了衣凰不成?”
苏夜泽扬眉道:“有何不可的?”
“有何不可?”苏夜涣眯着眼睛瞪着他,眼中闪着凛凛杀气,看得苏夜泽有些毛骨悚然,只听苏夜涣用阴冷的声音说道:“你要是真敢娶了衣凰,今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你可别忘了你向来最怕的人是谁,我可都还记得呢。”
闻言,苏夜泽皱眉想了想,以前他似乎跟苏夜涣说过,兄弟几人中他最怕的就是苏夜洵和苏夜涵。
想到此,他讪讪地笑了笑,继而叹道:“就算没有四哥和七哥,我也不可能娶了衣凰,你是没看到她当时拒婚时的表情,一副谁让她嫁人她就跟谁拼命的样子……”
“噗……”听到苏夜泽此番形容,苏夜涣忍不住将嘴里的酒水喷了出来,继而哈哈大笑,惹来周围众人询问的目光。
就在苏夜泽一个劲儿地瞪他时,突然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从远处而来,直直走到殿前方才停下脚步,门外的宫人迅速入内向睿晟帝回话。
“那是……”苏夜涣皱了皱眉,只觉这人眼熟。
苏夜泽惊道:“红嫣姑娘?”
说话间,红嫣入内,跪拜道:“小女红嫣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靳妃娘娘,诸位王爷。”
睿晟帝抬手道:“平生吧,你前来所为何事?”
红嫣道:“回禀皇上,清尘郡主身体染恙,本想着好转了些就赶来参加小世子的满月宴,怎奈郡主的情况看来不妙,起不了身,郡主特命小女前来向皇上请罪,望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