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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前,睿晟帝以太子之名登上帝位。
然,就在二十四年以前,太子却并非睿晟帝,而是睿晟帝的哥哥,君帛太子。
君帛太子虽然稍长睿晟帝两岁,然言行举止却甚显轻浮不稳,说话做事均不如其他皇子谨慎有序,脾气暴戾,生性凶残,但凡看不顺眼的宫人,无一能逃脱他的残害。是以先帝临终前,特召睿晟帝见面,谈话内容为何旁人不知,只知道睿晟帝回来之后越发谨言慎行,做事小心翼翼。
不料,就在先帝驾崩前一天,睿晟帝被人投毒,所幸发现得及时,所以才能得救。经查探,那毒竟是君帛太子所下。他知道先帝单独召见睿晟帝之后,心生疑虑,以为先帝要废太子而新立,所以才会想到下毒毒害睿晟帝。
此事一出,先帝一时气急攻心,没能撑过第二日午时,便溘然长逝。在驾崩前他下的最后一道命令,竟是:废太子。
太子被废之后,朝中众臣顿时群人无首。当时的左右二相,一是君帛太子母妃萧贵妃的父亲萧丞相,一是在朝中以清廉闻名、一心保皇的恭叔源恭丞相,亦是如今的一品镇国公。太子被废,即是意味着萧贵妃与萧丞相的泰山已倒,朝中大臣纷纷投向恭叔源,恭叔源既然保皇,就自然不会同意恢复君帛太子的太子身份,决意另立太子。是以当时,其他的诸皇子都投其所好,向他示好,唯独睿晟帝一人毫无表示,只一心待在府中休养。便是如此,恭叔源看中了睿晟帝的淡然镇定,沉稳大气,推举他为太子,其他众臣见状,也纷纷推举睿晟帝,是以后来,睿晟帝在众望所归之中,登上了皇位。
睿晟帝登位不久,恭叔源便获封一等镇国公,官居一品,爵同郡王,赐镇国公府,容其一月一朝。
表面上看起来是奖了恭叔源,然实际上却夺了他右相之职,放他回府休养,让他远离了朝政。
之后,萧丞相因故被贬,信任两相分别为右相慕古吟与左相叶靖。只是,数十年来,右相之位安稳不动,左相却已经换了三五人。众人皆知,除了因为慕相乃是真正的有才德之人,还介于慕相与慕太后的关系。
而睿晟帝的头疼症便是在登上皇位之后开始出现的,时有发生,轻重不一,之前尚未在意,然最近数年却开始越来越频繁,头疼得也越来越厉害,然,又查不出其中究竟来。
苏夜涵缓缓步入锦瑟殿,殿内的香气缭绕,却是浓浓的药味。
看来宗正所言非虚,睿晟帝近日确实一直在服药。
他收起自己的情绪,走到帘帐前拜道:“儿臣参见父皇。”
“嗯。”帘后有人淡淡应了一声,一道身影从榻上坐起。
苏夜涵快步走上前,撩开帘幔,扶住了睿晟帝,乍一见他憔悴的面容,心下不由得一怔,“父皇,您的病情……”
睿晟帝朝他摆摆手,眼中虽然有掩不住的倦意,却满脸的欣喜之色,拍了拍苏夜涵的手背以示安慰,由他扶着在外面的软踏上坐下,“不用担心,你既已安全回来了,朕就放心了。”
苏夜涵沉吟片刻,接着说道:“二儿臣听闻清尘郡主说,父皇的头疼症先是由外族下毒所致,她已用药替父皇解毒,为何又会越发严重了?”
“你说衣凰吗?”睿晟帝答非所问,呵呵一笑道:“朕之前确实是衣凰治好的。她刚一离开,朕的头疼症便又开始了,用药也是毫无效果,看来,朕是不能让她离开的。”
闻言,苏夜涵心下一惊,只是被他沉敛如水的眼眸将一切情绪都掩盖住了,听睿晟帝接着说道:“大军传报是涣儿受伤,却为何成了你代替他留下?”
语气逐渐冷硬,带着一丝质问。
苏夜涵走到他面前,躬身道:“回父皇,太子出事,我们在外的兄弟三人皆惊急万分,九弟与太子乃是一母兄弟,就更是担心不已。却不想在回朝途中,遇上拦截,想来该是意图阻止九弟回京。儿臣担心如此下去,不但九弟身陷危机之中,更是会耽误他回京,便擅作主张,替下九弟,以受伤之名留在莱州,以拖住那些想要对九弟不利之人。”
听完,睿晟帝并没有立刻出声,而是阖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复又问道:“可是,朕听闻你真的受伤了?”
听着这语气不是很好,苏夜涵抬头望去,见睿晟帝正盯着他看,眼睛迥然有神,他沉了沉气息,说道:“一点小伤,父皇不必记挂担忧。”
睿晟帝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朕当时本没想过真的让她去救你或者是涣儿,只是想让她远离京都一段时间,却不想,她这一行,倒真的救下了朕的一个儿子。看来,朕应该好好奖赏她才是。”
话说到此,似乎想到了什么,直了直身体,问道:“对了,衣凰呢?她可好?”
苏夜涵面无表情答道:“郡主刚一进城就会右相府了,父皇放心,她一切都好。”
睿晟帝满意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衣凰这丫头确实不是一般人能伤得了的。既然是她救了你,那你便替朕到宫外走一趟,让她寻个时间进宫一趟。”
苏夜涵微微皱眉,“父皇为何不传召她?”
睿晟帝连连摇头道:“朕不希望因为朕,给她带去什么麻烦。”
闻言,苏夜涵不出声了,只是静立一旁,若有所思。睿晟帝口中的“麻烦”他自然是明白,衣凰是右相之女,郡主只身,与皇上交往太过亲密的话,难免遭人口舌是非。
然,为何一向一言九鼎、唯我独尊的睿晟帝,竟然开始担忧起这样的事情来?
郊外冰凰山庄,静谧环围的庄院里,却有一阵阵如铃清脆的巧笑之声。
霓裳轩内,几名年轻女子环桌而坐,谈说嬉笑,好不热闹。
只听其中一名青衣女子道:“我还担心你们看不懂我传出来的信件,不会立刻赶回来呢。”
沛儿正好端着点心从外面走进来,听到这话,立刻答道:“小姐怎么会看不懂你的意思?再说,她不回来,还能去哪啊?”
青衣女子说道:“小姐既然是随几位王爷回朝的,自然是再随几位王爷进宫去转一转——”
她话音未落,就听一旁的红衣女子说道:“小姐哪有哪有的闲情?再说,据我查探,除了涵王殿下回了宫去,其他人都尚未回宫。对了,涣王殿下和十三王爷一回来就直奔清王府去了。青鸾,一会儿他们见不到你,岂不怀疑?”
青鸾幽幽一笑,“有什么好怀疑的?韵儿昨日身体不适,今日一早我便出门到庙里给韵儿祈福去了。”
“啧啧——”红衣女子红嫣撇撇嘴道:“你这个做母亲的,心也真够狠的,竟然以自己的女儿做幌子,溜出来晃悠来了。”
话说到此,青鸾的脸色微微一沉,眼中浮现一丝担忧之色,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她身旁的青芒见了,颇有不忍,轻声道:“红座主,您就别再念叨座主了,她也是因为挂念小姐,所以才借此机会出来见见大家嘛。”
红嫣收了嬉笑的脸色,拉过青鸾的手说道:“好吧,我知道你是如青芒说的那样,因为想我们了才偷偷溜出来的。你也不用担心了,不过是一点小恙,更何况还有小姐在呢。”
也直到此时,那半躺在一旁明床上的女子才抬眼向这边看来,朝青鸾安慰一笑道:“你不用着急,方才听你所言,韵儿只是吃坏了肚子,粟米与杏本就不可同食,会引起呕吐和腹泻,让府上的太医开服顺理肠胃的汤药,休息几天就好。只是——”
她突然话音一顿,几人似乎明白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了,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只是,你府上那个负责韵儿和弘儿饮食的人,不能留了,让他离开吧。”
青鸾听明白了她话中之意,点了点头道:“是,我知道了。”停了停,复又说道:“对了,清王今晚要在府上设宴,请诸位王爷一同前往,郡主可会随他们一同前去?”
衣凰轻笑一声,低头说道:“他们去是他们的事,与我有何关系?”
沛儿在一旁连连摇头道:“我差点忘了这事,方才我送酒到洵王府上,洵王殿下让我带话给小姐,邀小姐今晚一同前往清王府中赴宴。”
此言一出,青鸾和红嫣全都低下头偷笑,斜着眼睛看着衣凰揶揄道:“看来洵王殿下对郡主可真是重视得很呢,洵王都没说要带上自己的洵王妃。”
青芒和沛儿却似乎并不赞同,沛儿犹犹豫豫片刻,不知如何开口,倒是青芒先说话了:“洵王殿下邀小姐一同随行,却为何只是让沛儿传个话来?”
沛儿说道:“洵王妃今天一早不小心在府中摔了一跤,我去的时候洵王正陪着太医给王妃诊脉,一时走不开。”
青芒却不依不饶,又道:“那也应该让洵王府的得力下人前来通传询问一番才是,他怎么就知道小姐有空,而且又愿意同行前往?”
沛儿点头道:“说的也是,要我说,如果能自己亲自上门来,那就更好了。”
话音刚落,一名下人匆匆跑进霓裳轩,在门外对着里面说道:“小姐,涵王殿下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