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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砚临的举动,让先前高呼“武王、武王...”的言别等人,被迫停止了口中叫喊,他们只得静静地等待起君飞羽的下文。
李延鹤趁此机会,站起身来面向众人。
他开口出声:“关于夏桓殿下王号一事,我辈可从长计议,无需急于此刻,你说对吧?君大统领...”
君飞羽陷入了沉思,许久过后才看向了主位的姜砚临。
他言语道:“夏桓殿下,是末将考虑不周...”
姜砚临看着眼前这个态度急转直下的男子,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君飞羽,下意识地再次看向林满六的位置。
林满六先前便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此刻两人对视之后,他便朝姜砚临笑了笑,接着又点了点头。
姜砚临见得自己柳大哥的回应,终于鼓足勇气看向了君飞羽。
“往后君大统领和李将军相商过后,再与我说明即可,军中将士还需休息...若是无事,还是早些让他们前去歇息吧!”
君飞羽言语出声:“末将领命!镇东门外战事过于密集,夏桓殿下先屈尊在此,待东都城破时,末将再迎殿下入城!”
姜砚临简单地嗯了一声,随后就不再言语,静静地坐于桌案之后,没有任何动作。
君飞羽起身向营帐中的其他人抱了抱拳,行礼过后就准备带着言别等人离去。
就在此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让营帐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盯向门帘所在,君飞羽、言别之流也同样放缓了脚步。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呼喊声。
“报!!!李将军,有前线军报传来!”
李延鹤回应出声:”入帐禀明即可!“
随着门帘被掀开,一名南地骑兵便冲入其中,他看着营内的阵仗,手脚显得有些慌乱,根本无处安放。
不过因为事出紧急,由不得他半分耽搁。
南地骑兵强作镇定,抱拳出声道:“半个时辰前,有大批乌夜骑从东都西雍门退走...”
此话一出,营帐内众人皆是一惊。
李延鹤赶忙再次问道:“可有乌夜骑退走线路,又或是撤出东都的预估人数?”
君飞羽则是出声问道:“除却乌夜骑退走一事外,可有其他异动发生?”
两人虽问的事情不一样,但心中的猜想却是一致的。
东都攻防战事到了这般地步,乌夜骑不可能突然退走,也绝对不该在此刻离去。
前来禀明军报的南地骑兵,再次言语出声。
“依照前几日探查情况,此次乌夜骑应是全军撤离东都,同时与西雍门外的密林之内,有大批来历不明的兵卒出现,似乎是在等待入城...”
李延鹤喃喃出声道:“临阵换将?此举太过诡异了些...”
言别略作思考后,向众人提出了心中的猜测。
“可会是那乌夜骑故弄玄虚,营造出一副增援至此的假象,试图扰乱我军部署?”
君飞羽摇了摇头,紧接着便言语出声。
“现今战局明朗,双方战力近乎持平,褚戌根本不用行这些假把式...”
李延鹤并没有做下决断,他向那名南地骑兵吩咐出声:“稍后带几个手脚麻利的兄弟一同前去,务必将乌夜骑退走方向探查明白,不得有误!”
南地骑兵立刻应了一声“得令”,随后就朝营帐外行去。
就在所有人都在思考乌夜骑退军动机的时候,久久无言的叶当听轻咳了两声。
李延鹤和君飞羽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了位处末席的黄衫身影。
叶当听轻声言道:“本该固守东都的乌夜骑发生了异动,不外乎一种可能,许是咱们的侯爷神勇无双,力破千军了...”
踏雪侯...萧保立?!
君飞羽冷声言道:“莫非叶庄主从一开始就知道,踏雪侯出关之后必会北上京畿,直捣黄龙?”
叶当听言语出声:“叶某可不是什么未卜先知的神人,只不过是山河动荡至今,除却我们还能让那妖后调兵遣将之人,已经不多了...”
君飞羽对于这番说辞不置可否,他转身看向了李延鹤位置。
“李将军我等就先行告辞了,想必不过多时,东都必有异变...届时若有总攻之机,还望能够一同讨贼破敌,最后将东都彻底拿下!”
李延鹤应声答道:“到时候定会配合君大统领,一同收复东都!”
君飞羽听完对方言语,径直转身离去。
自从听到乌夜骑退走一事后,这位先前还在姜砚临面前谦卑的君大统领,就再也没有看向主位一眼。
为人臣子,自是要尊重、敬畏君主。
可要是可以不为臣子,还需遵从这些礼节嘛?
管骁和周标二人,一直等到北燕王所属全都离去后,才有了些细微动作。
前者这是略微扭动筋骨,让自己得以放松了些。
后者本就是形如肉山,刚刚那般久坐不动,算是忍耐了许久了。
周标缓缓呼出一口气后,整个人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君飞羽等人离去的方向。
管骁出声道:“即便此刻无能,也不要做些马后炮的行径,实在是有失身份。”
周标死死地扣住桌案,换气数次之后才将心中气焰平息。
李延鹤看向两人说道:“先前那君飞羽挑衅一事,李某没有出手相劝,还望管将军和周将军勿怪。”
管骁摇头应声道:“无妨!先前那般情况换做是我,同样也会顾全大局,断然不会与那人发生争执。”
周标跟着出声道:“嗯,况且自从三军整合之后,我等行事皆以李将军为先,所以生气归生气,不会以怨报德的!”
李延鹤向两人抱了抱拳,开口出声:“谢过二位谅解!”
他突然想起一事,又看向了林满六的位置。
“满六,你先带夏桓殿下前去歇息,往后要是有要事与殿下相商,会先告知弈剑山庄一声。”
林满六嗯了一声后,向营帐中的将领都行了一礼,这才起身去接姜砚临。
后者听得自己可以离去,整个人如获大赦一般,开始朝林满六的方向走去。
姜砚临才一靠近林满六,就低声轻唤道:“柳大哥...”
林满六应了一声:“已经没事了,砚临做得很好,稍后随我来!”
姜砚临连忙点头,紧接着就跟在林满六身旁,准备朝营帐出口离去。
两人路过月寒枝坐的位子时,少年郎稍稍停步等待,结果月寒枝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独自在那把玩起了佩剑的剑穗。
林满六见状,心中暗自念叨一声,糟了、糟了...
两人的怪异举动,被姜砚临一眼看穿。
他心中大定,是到了舍生取义之时了!他一定要为柳大哥破除万难!
姜砚临开口出声:“月姑娘,在这些日子里,每逢大哥与我闲聊时,都会提及起你...”
还不等他话说完,月寒枝就停下了手中动作,抬眼扫向了他。
那道锐利的眼神并没有过多停留,很快就看向了林满六,本就寒意充沛的眼神,顿时更上一层楼,宛如两道剑光直射少年郎的面门。
月寒枝不等林满六有何反应,握紧手中佩剑就朝营帐外围走去。
“走了...”
林满六反应过来时,月寒枝早已行出了十余步外,他赶忙拍了下姜砚临的肩膀,示意其快步跟上。
“砚临,快些跟上!”
在三人返回弈剑山庄营地的路上,不管林满六如何去追,似乎都无法追上月寒枝。
直到他们安全地将姜砚临送至营地后,月寒枝才终于停下了前行脚步。
林满六试探性问道:“寒枝...要不你在营中先歇息片刻,我去去就回?”
月寒枝转头看向了他,疑问出声:“我不能去?”
“啊?”
林满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有些犯怵,他正要准备抬手挠头,就看到月寒枝向营地外走去。
“要是再晚些,青岚先生可要生气了...”
少年郎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他与青岚前辈的准备,月寒枝都知道。
从宁珂、言别两人来此试探过后,他便与青岚暗中商议,务必要在李将军他们做下决断之前,先行一步找到姜旭,尽可能从其口中套出一些话来。
而后在那位君大统领成功入营之后,他便与老骗子成功会合一同赶往驻军营地主帐,而青岚则是去留意姜旭所在的营帐变化。
直到将姜砚临送回此处后,李将军他们的议事尚未结束,也就给他们制造了跟姜旭会面的空档。
林满六快步追上了月寒枝,开口出言解释。
“是因为不确定那姜旭心中所求,所以这次前去会面才...”
“我知道,所以我自己跟来了啊?”
“呃...”
“嗯?”
少年郎看着蓝衣女子脸上传来的注视,他连忙摇晃起了脑袋。
月寒枝念叨出声:“从那宁珂来了以后,就看你跟青岚先生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准没啥好事...”
林满六嗯了一声,月寒枝斜瞟看了他一眼,两人就这样一路向前行去。
幽禁姜旭的地方并不算太远,绕过了几处南地兵卒的军帐过后,就看见了那座特殊的营帐。
光此处营帐外,就有三队人马来回巡视,他们两人才刚接近没多久,就被察觉到不同方向递来的目光。
林满六看准了一名领头之人,正要言明自己身份以及来意。
营帐那头便有两人从帐中缓步行出,一前一后分别是青岚和姜旭。
前者只是向少年郎点了点头,后者脸上却是看不出半分惊讶之色,甚至还冲林满六轻声喊了一句。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