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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死志以明援军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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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诸事尽了,东都战火也接近了尾声。

    这位负责镇守东都南门城楼的永桥主将,唤作王霄。

    其手段之狠辣,要远胜于慕三铖、黄肖甲之流,此刻他领兵前冲,便是要将先前广阳、开阳两处偏门的失利,在这永桥大道上全数讨回来!

    在两军对冲之际,李延鹤仍是受制于褚戌,根本无法脱身去拦阻王霄分毫。

    李延鹤将手中银亮长枪朝前一拍,略微阻滞了褚戌行动的身形后,就准备强行抽身离去。

    可褚戌的反应极快,他仍由尘无垢从自己的手甲上划过,待枪尖稍过寸余,他便双手朝枪兵位置砸去。

    咔——

    他竟是想以此法,将李延鹤手中长兵强行锁在身前!

    李延鹤见状,只得与之继续缠斗,再次寻觅退走机会。

    而不受拦阻的那位永桥主将,已是穿过了两人所在的大道中段,在其身后的乌夜骑更是双眼放光!

    在他们眼中,这些南地先锋军,不过给他们随意宰割的牛羊牲畜。

    先前在平定六王所属封地时,那些藩王从属就是任由他们随意羞辱的,今日见到更是些南地瘦猴,又有何惧?

    敢于乌夜骑比拼马战,这些个南地轻骑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在城头上憋屈了这么久,也该老子来冲杀一番了!”

    “让这些个南边猴子好好看看,什么才叫骑兵!”

    “也敢在我们面前班门弄斧?杀啊!!!”

    在一众叫喊声下,乌夜骑已前冲至南地先锋军面前,各自将手中的兵刃正提直刺。

    乌夜骑的骑兵杀力,在这一瞬间就此显现,南地先锋军排头的兵卒,根本连一轮攻势都无法抵挡。

    身处最前方的几名随军将领,更是被乌夜骑刺穿了身躯,其中一人身上,更是不下十数个血洞,皆是被袭来的乌夜骑洞穿的。

    不等南地先锋军重新组建阵型,乌夜骑的又一次冲锋袭来。

    在王霄的指挥下,以他为军阵中心,前冲的乌夜骑形成了一个中阵稍后,两翼朝前的倒箭阵型。

    王霄呼喊道:“随我冲阵!”

    位处两翼的乌夜骑最先接触到了南地先锋军,他们只是稍作拦阻,随后就开始驱使先锋军朝正中靠拢。

    等到了乌夜骑两翼快要把南地先锋军包围时,王霄举起手中战斧,向先锋军方向挥斩而出!

    霎时,所有乌夜骑的口中,近乎在同一时刻呼喊出声!

    “杀啊!!!”

    南地先锋军最外侧的军阵,瞬间就被乌夜骑所瓦解,刚要补上的南地轻骑,更是被前者直接提枪刺死。

    一时间,南地轻骑军阵溃败,乌夜骑就此乘胜追击!

    他们只要将永桥大道上的轻骑绞杀一通,那些刚刚撤走的河北甲士,照样插翅难飞,难逃一死。

    李延鹤与褚戌缠斗的同时,时刻都在留意着南地先锋军变化。

    他心知,若是他与先锋军若是败得太早,不光身后还未撤走的轻骑部队走不了,就连管骁率领的河北甲士也走不了。

    想到这里,李延鹤心中一横,他将手中银亮长枪回身一抽,下一刻就将其直接掷向褚戌面门!

    稍后不管如何,定要尽可能将乌夜骑拖死在簇,确保管骁等人安然退回珈蓝寺一带。

    褚戌看着直冲面门的银亮长枪,他终于不再托大,抬手朝马背前方一提!

    随后一柄战刀就此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在其手中一个翻转,就挥打向了尘无垢。

    银亮长枪被其刀刃略微打偏,褚戌再提一口气加重了握刀劲道,硬生生将眼前银光强行压下。

    尘无垢最后从其肩甲位置穿过,径直命中了褚戌身后一名乌夜骑兵卒的脖颈。

    他看都没向后看一眼,双眼盯着单骑后撤的李延鹤,脸上开始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褚戌出声喊道:“李延鹤...今日来此发难之前,你就应该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

    李延鹤哪会在此刻理睬身后的褚戌,他以手中日升令旗作枪,但凡有敢上前阻拦的乌夜骑全数被他重伤屏退。

    不过多时,他便快要冲至王霄所处的位置。

    后者从刚刚褚戌言语时,就已经开始留意起李延鹤的动向。

    他知道对方若想破解此关,定会先攻于他,后再制于褚将军。

    而他也因为如此,在等待着李延鹤的到来。

    毕竟负责驻守南门城楼的永桥主将,是他王霄,而非褚戌。

    今日一战过后,若是眼前南地轻骑连同那河北甲士皆死尽,自然是万事大吉。

    但要是今日一战过后,即便可以此次轻骑全吃下肚,结果让管骁带人成功退走,他也得领受责罚。

    故而王霄此刻,必须死战!

    李延鹤以手中日升令旗开道,御骑速度极快,根本无人敢上前阻拦一步。

    只要再不过二十余步,他便能冲出乌夜骑军阵,随后与那王霄打个照面的同时,可以重新率领先锋军抗担

    就在此刻,王霄将手中战斧向身前一顿横扫,把身前的南地轻骑全数屏退。

    他拨转马头看向了后方,在其身侧的乌夜骑兵卒亦是如此,皆是看向了后方那位势不可挡的李延鹤。

    “此人交由我亲自动手,你们继续带兵向前,尽快将那些轻骑绞杀殆尽...不可再让褚将军为我等分忧!”

    王霄周围的那五六骑亲卫,一同出声喊道:“得令!”

    王霄提起战斧指向了李延鹤的头颅,他要以此告诉对方,今日过后就要你李延鹤身首异处!

    李延鹤见状,同样将手中日升令旗一扬,他也要让王霄明白他的决心!

    此身虽陷阵难解,但心中志气尚存,故仍可提手中长兵,力破千军!

    两人四目相对间,不过几息功夫,就已逼近对方身前。

    李延鹤率先出手,将手中日升令旗挥斩而出,在王霄刚刚提起战斧横挡时,他就将令旗朝其斧柄位置扫去!

    王霄以巧力拨挑,手中巨斧立刻朝前一弹,强行震退了李延鹤扫来的日升令旗。

    他准备向前继续出手时,乌夜骑后方就响起了褚戌的呼喊声。

    “将那些轻骑尽快斩杀,管他作甚!”

    王霄心中一沉,显然是自己的举动,影响到了褚戌后续安排。

    他只得虚晃一招,将手中战斧朝李延鹤身前一劈,随后就扯动缰绳向两军战阵位置行去。

    李延鹤将日升令旗在身前一横,察觉到对方只是一记虚招后,他也跟着前冲而去。

    王霄看着穷追不舍的李延鹤,鄙夷地叫骂出声。

    “已是死到临头了,怎么还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真是晦气...”

    李延鹤没有出声回应,只是将手中令旗朝王霄位置一刺,迫使其必须拨转马头躲避。

    王霄躲过令旗之后,随即暴喝出声:“李延鹤!稍后老夫就取你性命!”

    他转头向前再次喊道:“乌夜骑所属,不留余力将身前叛军斩杀!而后继续追击那管骁之流!”

    王霄的呼喊声,响彻了整座永桥大道,甚至永桥前方的东都官道上,都有他的回声响起。

    听得了这一声呼喊,所有的乌夜骑都好似脱缰的野马,开始毫无顾忌地向南地骑军军阵冲杀。

    在一次又一次的奔袭冲杀下,最前头的先锋军已是节节败退,恐怕不过半柱香,他们就将全数陨命在此,在他们后方的南地骑军,就再无全身而湍机会了。

    就在此时,东都官道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号角声,声势宏大且绵长千里。

    这是...炎阳兵卒总攻的号角声?!

    嗡嗡嗡——嗡嗡——嗡——

    李延鹤寻着声音看去,发现本已远遁的管骁众人竟是去而复返?!

    他回来作甚?白白枉送性命嘛!

    并且在管骁身侧,不止站着那些河北甲士,甚至还有林满六、月寒枝二人。

    他们此举,是为何意...

    李延鹤强提手中日升令旗,朝向身前的王霄后颈刺去,他必须尽快拦阻此人,而后带领仅剩的先锋军挡住乌夜骑的攻势。

    王霄脑袋歪斜,成功躲避后大笑出声。

    “李延鹤...看来这些人,是要与你一同赴死啊!”

    永桥之外的管骁,像是听到了这一阵笑声,立即呼喊出声。

    “那倒未必!”

    在他的呼喊声响起后,河北甲士开始向两侧排开,让出了直往东都的官道。

    紧接着,在官道之上就涌现出了千余骑兵卒,看着来者甲胄样式,是原先驻守东都的炎阳兵卒。

    行于最前方的,便是那名领军护从,他高举手中的长枪,眼神狠厉地盯着永桥大道上的乌夜骑。

    “今日究竟是谁折戟于此,尚未可知!”

    王霄看着眼前阵仗比之先前还要热闹,立刻挥动手中战斧将快要近身的李延鹤挡了下来。

    他竭力嘶吼出声:“就凭你们...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也敢妄言我乌夜骑会折戟在此?”

    王霄话音未落,又有一人呼喊出声。

    “如果再加上我们呢...那边那位还敢夸大?褚戌就在此处对吧,先前在我军阵中冲杀时,可还好受啊!”

    其身处永桥大道的西南方向,在那密林当中开始有骑兵涌现而出。

    待到出声之人样貌显露完毕后,李延鹤也终于看清了对方面容。

    竟然是那个言统领?

    那么在言别身后的随行骑军,就是北燕王所属了...

    在东都守军的领军护从,以及这位北燕王座下的言统领先后出现下,本是即将败亡的南地先锋军,终于迎来了一线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