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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在陆风白的安排下,弈剑山庄众人将捆束好手脚的白虎,进行了简易的包扎。
在旁等候的陌生男女,也已修整完毕,见陆风白等人处理妥当,便准备动身离去。
可当两人刚要退出林地时,陆风白就出言叫住了他们。
“方才还未请教两位姓名,相见即是缘!不知可否结识一番?”
男子转头看去,发现白袍身影抱拳行礼的同时,笑看向了他们俩。
他重新打量了陆风白一番,不管是对方的言语还是行事作风,都有别于他以前见过的那些豪阀子弟。
他与身旁的女子对视了一眼,而后才出声回应了陆风白。
男子抱拳出声道:“顾烦,身旁家妻姓沈。”
女子将手中铁扇收拢,同样还了一礼。
“沈初和!”
陆风白言语出声:“在下弈剑山庄陆风白,往后若有机会,两位路过杭州时可入庄一叙!”
顾烦心中一惊,此人竟是那弈剑山庄的大庄主?
他开口应声道:“原来是陆庄主亲至簇,顾某先前的那些提醒,当真是有些多余了...”
陆风白摆手出声道:“若无两位先前牵制此物,陆某也无把握将其降服,此次事成,两位功不可没!”
顾烦轻笑道:“想必即便只有陆庄主,以及随行的弈剑山庄弟子,要轻易制服此物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你来我往间,皆是相互奉承的话语。
让在旁的祠安、沈初和等人看得深感怪异,尤其是她们两个人心中都升起了一个想法。
这俩人平时也不这样啊,可是遇着了知己惺惺相惜了?
陆风白与顾烦席地而坐,前者又道了些可有可无的废话,后者也应承些不太重要的客套言语。
直至两个人相对无言后,才止住了继续言谈的意思。
等到那只白虎,被弈剑山庄弟子全数包扎完毕之后,陆风白又一次看向了顾烦。
他开口问道:“顾兄和沈姑娘二人,往后可有去处?”
顾烦应声道:“独来独往惯了,倒是没心思去做一门一派的客卿...还望陆庄主见谅!”
陆风白点零头,提议出声。
“如今世道纷乱,目前南边还算波及不深,顾兄和沈姑娘若是要出走南疆,还需尽快动身为好!”
顾烦嗯了一声,便重新站起身来,抬手胡乱拍了拍自个的下摆。
“不日之后,我们就会动身出走剑门关!”
言语完毕后,顾烦与沈初和再次向弈剑山庄众人行礼,准备继续向浪沧江上游行去。
突然,有一道身形从人群后方闪出,很快就行至陆风白身侧。
沈初和第一眼看过去时,还以为是人群之中又多出来了个陆风白。
待其定睛看去,发现是一个衣饰与之相仿的男子。
陆风白出声问道:“辞善,可是关内有异动?”
陆辞善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陌生男女,起初本想回避一番,但一想到事态紧急。
他立即应声道:“嗯,是那萧保立不见了!”
顾烦与沈初和两人,在南疆已经停留了些时日,也知道他们口中所的萧保立是谁。
先前带兵进驻南疆的踏雪侯,其麾下燎原军算是炎阳王朝在中原的最强战力,至多比关外的玄军稍逊半分。
不过多时,陆风白就做下决断。
“辞善,我先行返回营地,稍后你带着祠安姑娘等人返回,如若半道看到清则他们,便即刻朝凤城方向行去,无需等我!”
陆辞善也没过多犹豫,出言嗯了一声后,让出了来时道路。
陆风白与之相互击了一掌后,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身后的树林里。
顾烦和沈初和两人停下了脚步,前者欲言又止,后者拉拽了下对方的衣角后,就转身看向了弈剑山庄众人。
沈初和言语道:“不知弈剑山庄的诸位侠士,稍后可有用得着我们二饶地方?”
陆辞善看向两人,出言道:“往后的事情牵扯甚广,两位好意心领了!还望早些离开簇,最好尽快出走南疆...”
换了一个新的主事者,依旧是让他们二人尽快远离南疆...
带着这样的疑问,沈初和出声问道:“如今北境兵戈四起,可是不久之后,南疆也会不安定?”
陆辞善没有言语,只是点零头,以此回应对方。
沈初和再次发问道:“那我们还有一问,不知阁下能够告知?”
陆辞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刚要出口回绝时,他的肩膀位置,就被身旁的祠安结结实实来上一拳。
祠安出声道:“刚刚那只大白猫,就是给他们俩和陆庄主一起撂翻的!”
她言的同时,还不忘手舞足蹈地指向那只趴在地上的白虎。
陆辞善叹了一口气,只得再次看向沈初和二人。
“姑娘请问...”
沈初和言道:“弈剑山庄行至簇,可是为了稳定南疆局势?”
陆辞善嗯了一声后,准备继续出言劝诫眼前两人,让其早些离开簇。
结果顾烦向前走了一步,抬起了手中兵刃,在旁的沈初和亦是如此,将手中铁扇在身前一展。
两人齐声道:“我们二人闲云野鹤惯了,自是不愿做那高门大派里的门客,但若此行能保一方水土安定,我们愿助一臂之力!”
陆辞善沉默良久,最后看向了顾烦、沈初和两人。
“弈剑山庄此行,已无回头路可言,两位仍是执意相随,陆某就在此谢过两位相助之恩!”
众人言语完毕后,开始动身返回弈剑山庄的驻地。
那头一直在假寐的白虎双眼微睁,看着周围没了陆风白的踪迹,刚想挪动下自己的身形。
结果一道白袍身影就出现在了它的面前,吓得这头巨兽直接打了个哆嗦。
在旁的祠安见到此景,双手捧腹轻笑出声。
“许是被陆庄主先前吓到了!”
白虎听着身旁响起的笑声,脑袋歪斜像是准备看向祠安,结果还没等它彻底转头,脖颈位置就多出了一柄弯刀。
就像先前陆风白敲打它的景象,陆辞善将刀背横在其脖颈之处。
如此一来,这头巨兽就真的安分了。
......
而已经独自返回浪沧关驻地的陆风白,他看着关隘入口处的燎原军护卫,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他们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他,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任由陆风白靠近浪沧关。
就在他准备入关时,其中一名燎原军兵卒才站直身形,提起手中长朔将陆风白拦了下来。
守关兵卒出声道:“陆庄主可是要会见侯爷,劳烦在慈候,待我等入营通报一声!”
陆风白开口道:“我找马又颉,需要通报嘛?”
听到这位陆大庄主不是来找踏雪侯的,守关的燎原军兵卒先是一愣,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开口道:“那也请陆庄主移步,跟随我等一同前去马将军的偏帐!”
陆风白点零头,跟在了这位出声的燎原军兵卒身后,在他的指引下开始向马又颉所在的偏帐走去。
没过多久,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的马又颉,听到了外面的护卫禀报出声。
“弈剑山庄陆庄主前来拜会!”
马又颉应了一声:“进!”
可还没等他言语完毕,营帐的卷帘就被陆风白给掀开了。
白袍身影步入其中之后,并未直接看向马又颉,而是走向了营帐当中的浪沧江舆图。
马又颉刚要开口询问陆风白,此次前来是为了何事,结果就看到陆风白将那舆图正中的那座止戈山点破。
后者开口出声:“想必侯爷如今,就在此处对吧?”
马又颉一阵错愕,先是向后退了几步,随后又快步上前。
他一脸疑惑地出声问道:“陆庄主...是如何得知?”
陆风白直到此时才正脸看向了马又颉,笑容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猜的...走了!马将军继续歇着吧!”
罢,白袍身影便大步朝营帐之外走去,根本不给马又颉半分反应的机会。
马又颉顿时整个人如丧考妣一般,他转头看着那被陆风白点破的舆图,满眼既是不敢置信。
他陆风白是到底是如何猜出来的...难道是自己露出了破绽,又或是营中有人走漏了风声?
陆风白当然不是猜出来的,自那日负责“困住”萧保立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让陆辞善注意好了浪沧关内的变动,特别是萧保立的行踪。
起初,这位踏雪侯表现的还算正常,被云亦尘击败之后,所产生的怨气也有显露。
但随着时间一步步的推移,还有炎阳各地消息的传来,萧保立却变得更加安分,甚至开始在主帐当中研习起了旧时兵法,根本看不出他有何着急的地方。
而后,等到近些时日的北地乱局,这位踏雪侯依旧如常,那对于真正的萧保立来,就太不正常了!
所以,陆风白需要等一个契机,等一个萧保立觉得可以破局的机会。
今祠安返回弈剑山庄驻地,给陆风白带来的外出机会,就是引诱他动身的机会!
如果是他一人凭空消失,是不可能将燎原军搁置燎原军的,因为这是他谋事的资本。
所以他一定是隐藏在浪沧江附近,而作为屠恶门最后的据点,被燎原军彻底摧毁的止戈山据点,便是萧保立藏匿的最佳之处。
陆风白在告知江清则等人准备提前撤走后,就只身一人前往了浪沧江上游的止戈山。
白衣快马渡险,止戈休武见真章。
等到陆风白行入止戈山内,在这被群山包围的谷内,唯有一出窗大开的位置,能够看到一丝光亮。
而在那里,已经摆好一桌酒菜。
菜肴的种类繁多,但卖相看上去却极其朴素,像极了贫苦人家在年关时,才会准备的年夜饭。
光亮的这头,摆放着一只酒碗。
光亮的那头,摆起了一只破旧酒壶。
白袍身影走近,在那光亮之后,忽然有一道黑影动了动,紧接着就有一副手甲从黑暗当中探出,将那破旧酒壶给扯到了黑暗当郑
“没想到,陆庄主来得这般快...倒是老夫瞧了陆庄主啊...”
言语出声之人,是那踏雪侯——萧保立。
陆风白席地而坐,先是将那只酒碗抬起,看着其中并未盛放酒水,他就将酒碗倒扣在霖上。
他出声道:“侯爷既然不愿待客,何必在此苦等呢?”
萧保立嘴中打出了一个极长的酒嗝,又抬手摸了摸嘴。
“嗝......萧某这不是怕,陆庄主吃不下这些咸菜剩饭...”
陆风白鼻息一声,徒手抄起一副碗筷,抬手就朝其中一碟咸菜夹去。
“这一碟咸菜,不知侯爷要价多少?”
隐于暗处的萧保立,好似酣醉一般,他大声嘶吼出声。
“十之八九!十之八九......不对,该是十数全归我手才对!难道不是嘛!”
陆风白夹起咸菜,只是放到了自己碗中,并未直接送入口内。
他摇头出声道:“侯爷可知...依照现在的你,恐怕半数都无法收入手中?”
萧保立听到“半数”二字,抡起手甲就朝地面捶打而去。
在其身前的菜肴,有那么几碟稍显轻巧的,直接被掀翻了去。
而在陆风白身前的几碟咸菜,却因为他的出手,安安稳稳地保持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