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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一名身着灰袍袍的持剑老者来到先前林满六、黄舫二人过招之处。
看着溪涧旁的断裂树枝,很快老者便锁定到了此地战斗的终点所在,在一棵树旁找到了重伤的黄舫。
只见此时的黄舫面显痛苦之色,嘴角不时抽搐,握剑右手衣袖破损、肩膀位置甚至直接凹陷了下去,伤势已然不轻,立即向其身前走去。
“黄舫,你怎么样!”老者出言问道。
“华...华长老...弟子无能,先前监视那人...不料被其发现,咳咳...”黄舫喘息出声说道,他的双眼微微睁开,发现是华宴安来到了,像是安心了许多。
“果然是那贼子...你伤势重不重?”华宴安先是低头再次看了看黄舫受伤情况,而后又画蛇添足一般地问了一句。
若是有旁人在侧,定会觉得这华宴安这么问,不是多此一举?而黄舫绝不会做此想,他这话的意思可能是对此地结果有所怀疑,为何自己已经不敌那柳满林,怎么还能活命至此?
“那贼子剑法实在古怪...有些神似铸剑峰的剑势,我恐不能与之缠斗太久...只得呼声说出,华长老你会驰援来此...那贼子听得此言,虚晃几招后就逃遁而去...”黄舫又是喘息几声才出言说道,他极力地想撑起身子站起,可无论如何都起不来。
华宴安听到黄舫的答复,叹息一声,伸手将其搀扶而起,而后出声说道:“此子各门各派所学,都学上几式...你不敌他也无妨...活下来便好,如今楼内已经不能在折损你这样的弟子了...”。
“黄舫自知比不上几位亲传弟子...如今这般年岁,剑术造诣上依旧没什么成就...这才害的华长老受其他长老和楼主冷眼...”黄舫自责出声。
“这是什么话!除了应方...还有那言海,其他二人,你又如何比不过...而今只剩那陆清一人,你更是要砥砺自己剑术,日后让其他人刮目相看!”华宴安拍了拍黄舫的后背说道。
“幸得华长老提携...黄舫永生难忘...”听得此言的黄舫,热泪盈眶,神情激动地看着华宴安。
华宴安也冲其点了个头,这样的一番景象,当真是一对好师徒。应方被那贼子所害,如今楼中还为依附于其他长老,以及被楼主收拢的杰出弟子,只剩下眼前这黄舫了...虽说是年纪大了些,但只要此次西行路上,在楼主面前多出现几次,也能为自己讨回几分颜面...想到这些的华宴安,看向西南方向,沉默片刻后,突然出声说道:“先前你那位师弟,不知从那得的消息,说齐轩那败类囚禁了陆清师侄...那夜楼主亲至码头,果不其然...定是有人利用了你那师弟...最后只能重罚了他,可到最后也没有言说从那得来的消息...”。
“华长老说的是马师弟吧...他为人憨厚,平日里又最倾慕于陆师姐...可能是心中猜测,歪打正着吧...华长老还是莫要为难他了...”黄舫也跟着华宴安的目光,看向了西南方向。
“但愿如此,楼内可不能再出现像齐轩那般忘恩负义之人了...回吧,随后告知楼主,尽快赶往南疆所在!”华长老叹息一声,转身走去。
“是,华长老!”黄舫出声应道。而后华宴安、黄舫二人,便向此处风雪大观楼驻地行去。
一路上与众多楼内弟子会合,先前与黄舫一同行动的几人,皆在列其中,看到黄舫惨状,几名平日里本就敬重黄舫的弟子,立即出声关切询问。
他们这位慈爱的黄师兄,只是摇头说着无碍,众人只能作罢。黄舫沿途路上,不时朝山道一些树木看去,行为极为怪异,在最前方的华宴安没有任何察觉,反而让身旁的几位师弟留意到了,就想故意让这几位师弟留意到一样。
最先尾随林满六的三名弟子,自然知道黄舫是在看什么,这一路上他们留下的风雪大观楼标识,便是在这些树上。
有一名弟子距离黄舫近些,他在黄舫转头之际,趁机向其递出询问的眼光。
“你们三个...路上标记做的,实在有些疏忽了些,我险些被那贼子斩杀当场...”黄舫先是沉默不语,但看着这名弟子的眼神,才出声言说道。
那名弟子正要出口辩解,但看向了他的双眼,看出了这位黄师兄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更像是提醒和无奈。
随即明白黄舫话中意思,立刻冲其点了点头,像是在感谢黄舫。这名风雪大观楼弟子心中肯定,定是先前华宴安华长老,找到黄舫师兄后,出言责备过他们标记疏忽一事,但是被他们这位慈爱、心善的黄舫师兄压了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沿途标记不明的问题,不然寻找黄舫师兄,也不会延误了如此之久的时间...想到如果没有黄师兄从中斡旋,事后定要被华长老责罚,此行之后也再无任何立功受赏可言。
黄舫也冲其笑了笑,看模样像是在安慰眼前师弟,而他心中所想却并非如此...先前找寻他们三人以及林满六之时,黄舫便就考虑到,如果与短衫少年缠斗过久,导致华宴安赶至此地,还没能将林满六驱逐的可能。
所以他便将沿途留下的标记,销毁了几处,又在一些岔道位置添加几处,以做迷惑华宴安的后手。
结果也自然在黄舫意料之中,在林满六退走,以及自己所有准备妥当之后,华宴安才找寻到自己,并且也对自己的说辞深信不疑。
一切尽在他黄舫的掌握之中!......南疆虬蛇谷,谷内一处营帐中,呼喊声比平日里大了些,像是在争吵。
“兰供奉的意思...是让我等撤出虬蛇谷一带?!”陆风白带着疑惑的语气,向一旁的兰无求出言说道。
“先前问剑湖的弟子,回报消息称...屠恶门所属已经全数进入南疆一带,而我等援军还需两日,才能进入南疆,要是在算上赶到虬蛇谷此处,恐还需一些时间...”兰无求出声应道。
“那这也不是弃守此地的原因吧...”陆风白喃喃出声。即便屠恶门全数进入南疆为真,如若他们非得占据这虬蛇谷,何故这二十几日里,只是一些简单侵袭,随后便就退走...况且以屠恶门和天地盟这双方的垂钓,已经快至收杆之际,此时放弃虬蛇谷,想要以这样的说辞,让陆风白信服,显然不可能。
“确实如此紧要关头...让陆庄主放弃虬蛇谷,是为难事...那陆庄主可曾听过《混元兵器谱》这卷书本?”兰无求见交谈无果,只得又出一言。
陆风白沉默片刻,重新看向了兰无求,眼神之中有些许疑虑,不过很快便消散开来。
“自然是听过的,昔年祖辈本就与铸剑峰交好,这等书本也是有所耳闻...可此事与弃守此地,有何关系?”陆风白出言问道。
“那陆庄主可知,这《混元兵器谱》也随着去年赏剑一事,消失在铸剑峰之中?”兰无求试探性地出言问道。
“还有此事?”陆风白疑惑出声。
“经我问剑湖弟子,这些年的消息整理,查探得一消息,说是那《混元兵器谱》共分为上下两卷,其中一卷便在扬风谷凌寻手中...”兰无求出声答道。
“你的意思是,屠恶门谋求扬风谷倒戈一事,便是要凌寻手中的半卷《混元兵器谱》?”陆风白看向兰无求。
“大概如此,陆庄主与凌谷主有旧,一些事情先前自然不好在陆庄主面前言说,今日便不得不讲了...那一日,凌寻是惨死在寻寒山展铿长老剑下...”兰无求像是想起来扬风谷一战始末,出声说道。
“够了...”陆风白出言打断道。
“想必屠恶门为何来此,陆庄主心中也有想法了...他们最开始岳州一战风雪大观楼,可能便是想谋求风雪大观楼楼主——柳梅手中的天下四剑之一...而后扬风谷便是想要找寻那半卷混元兵器谱...如今来此南疆...”兰无求隐晦出声说道。
“那便是南疆之中,可能存在另外半卷《混元兵器谱》,或是其他的天下四剑...”陆风白出声应道。
“没错,我之猜测便是如此,所以今日才斗胆向陆庄主,提议尽快撤走虬蛇谷,即便让屠恶门重新占据,只要往后与天地盟其他门派会合,也可与屠恶门再战一场...”兰无求出声说道。
“的确...这是最好的办法...”陆风白点头说道。
“那这些死守于此的兄弟怎么办!就让他们在此处枉死不成???”门外突然出来一声叫喊。
“当听!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与兰供奉会谈,你在帐外偷听?!”陆风白怒喝出声。
叶当听走入营帐之中,满脸气愤地看向陆风白。兰无求看着这弈剑山庄的大庄主和二庄主二人,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两人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