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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州地界的树林繁茂,官道旁树干林立花丛遍地,不时还能听到周围有小溪水流冲石的声响,一同骑马的两人都负伤在身,赶路速度也不可避免的没法太快,要追上提前上路的商队马车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你能不能骑快一点啊,一个男的怎么这么磨磨唧唧,让我来”蓝衣女子看赶路速度有些慢催促道,扭腰准备去拿缰绳,还没转完一半小腹处就传来撕裂的疼痛便快速捂住自己伤口处一时说不上来话。
“太快了可能有些颠簸,我俩现在这样自然是慢些好点,商队要运送货物大叔们最快也都是小跑赶路应该走不了多远的”后面正在御马的短衫少年说道。
“哦...”。
“嗯”。
面对林满六的敷衍回复有些无语,月寒枝转头看向这个少年,他在注视着前方自己转头过来因为两人个子没差多少的缘故,她的侧脸离少年的脸很近。阳光下没札起来的刘海和鬓角间有些碎发随意地在少年脸旁飘动,他此时的眼睛跟当时对敌那个高瘦男子时区别很大,那时的他双眼布满血丝特别吓人,现在看上去很明亮就像山间那一泓清泉坠入池中那般,明亮、清澈。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随即低下了头结果因为两人离得太近,瞬间就脸对上了脸,他鬓角的碎发落到了她的眉间,月寒枝见状立即扭头看向前方。
“看什么看,能不能好好看路啊”蓝衣女子有些羞恼的说道,说话间自己耳朵已然发红。
短衫少年轻咳了一声便继续看着前方御马而行,二人骑马过了林间、草地、小溪、石桥,一路无话。
正午时分出的岳州城,此时已是夕阳时分,太阳悬在西侧的高山上逐渐快要落去,二人还是没有追上商队打算寻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准备歇息。
还是寻得一处小溪畔,不过这次位置坐的高些将蓝衣女子安顿好后,短衫少年将马拴好便去林间捡柴火准备傍晚生火,一切都比较顺遂没有什么意外的两人便在溪边准备休息了。
太阳落山后,山林间一些动物的呼鸣升也渐渐地传开,林满六点燃篝火堆后多加了些木柴让火势大了些,拿出了包裹中还剩下的烙饼放在火堆旁让其稍微暖和了些便递给了身旁的月寒枝。
“你之前驿站闲聊的时候不是说你才跟着这个商队出门远游吗,怎么这些都还挺熟练”蓝衣女子接过递过来的烙饼问道,随即将烙饼一点点撕下送入嘴中。
“在凤城的时候,父亲要帮公家务农,娘亲平日里身体不好这些琐碎事自然都会一些,不过主要还是自己贪玩时常往外面跑有时候在河里摸了鱼还会自己弄了吃点,想带回家给娘亲但是又怕被娘亲吵...”短衫少年说着便回想起了自己还在凤城时的日子,没出来多久却发现有些想家了。
月寒枝看向低着头看手中烙饼的林满六,一看就知道是出远门的小屁孩想家了,轻咳了两声看向这个盯着烙饼不说话的少年说道:“白天知道为什么那两人会与我们差距如此之大吗,倘若不是那个瘦猴太墨迹又轻敌大意,我们俩这带伤的便早死了”。
短衫少年收了收心看向眼前的蓝衣女子,坐等对方解惑,她看着此景心想果然效果拔群,随即展颜一笑便继续说道:“或许你我气力与他们不相上下,你也得铸剑峰剑势之法,可对敌初时完全被其压制,就是因为你没有去掌握一门能够让自己调整内息换气的法门”。
“师父没有与我说过这些...”林满六一脸疑惑的道。
“你师父又不是天算,他能算到你一路又是兵匪贼寇又是大门派弟子的吗”月寒枝嘟嘴说道,篝火映照在她侧脸表情便越发的好看了。
“也对,师父与我只是讲述了一路大概有哪些人和事,说是我也不一定能遇上这些人”。
“那你师父可真是个乌鸦嘴,照你之前说的全给你师父说中了”。
“只是我运气不好罢了,还是说之前那个调整内息的法门吧”。
重新被短衫少年从拌嘴掰回到正题,蓝衣女子只好作罢回答道:“下三等和中三等的区别就在于此,一些江湖莽夫或者那些有钱人家的看家护院顶天也只能七等上便不能在前了,因为他们只会用自身蛮力和身体强度去展现个人实力高下”。
“那中三等的那些人便就是通过那些玄妙的法门,让自己的身形更加灵巧更加有张力是这样吗”短衫少年似乎明白了什么抢答道。
“的确如此,例如我便也是家中有所学如果不是有伤在身要对敌那二人也不是不可能,你之后定要好生询问下你的那位师父让他传授于你,这些关系到师承、门派问题便不能随意传于别人”月寒枝点头说道。
短衫少年谢过蓝衣女子解惑后,看着身旁的溪水又开始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蓝衣女子见状实在无奈正思索着要找点什么话继续来开导眼前这个少年的时候。
短衫少年自己开始言语了:“月姑娘,像今天或者像之前遇到贼寇的时候,将对方杀死你觉得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吗?”。
蓝衣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他要杀你,你不杀他难道等死吗或者跪下求饶去祈求施暴者放你一马吗”。
“师父说过遇事不觉时大可身份颠倒,以对方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他要杀我我便杀他。李将军也说过救人之剑不应该畏惧自己所行。但我依旧是杀了人......之前的可以当做是无恶不作的贼寇,但是今日的却是些名门正派的弟子”林满六说着,双手抱紧看着溪涧水流缓缓流淌,似乎有些害怕。
月寒枝随意捡起一个小石头朝他的脑袋上砸去,给短衫少年砸的有些发懵看向树干下靠着的蓝衣女子,她笑着说道:“你师父和那位将军不已经告诉好你了,你没听进去罢了,哪些那是什么名门正派弟子,有高风亮节者会如此行事吗”。
林满六没有做出回应,之后两人便在没有交谈的话语。
不知不觉天已经快黑了,暮色里短衫少年在溪涧沉默思考,蓝衣女子依着树干看向正在思考的少年,清风透过小溪袭来一股凉意吹动了二人的衣角,也吹动溪涧休息人的内心。
少年的心性在远行路上因为遇到的人或事,在潜移默化的改变,让他能够慢慢去适应这个充满了烟火气和江湖恩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