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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云帝登基已三月有余,除了东南方微有动荡外,一切还算安好,为贺新帝天威,刚入夏,黄庭内颁下一旨,定初夏的头三日为国喜之日,举国同欢之时。
天家在夜荷殿排了筵席,宴请朝中众臣和各部族前来贺喜的首领,其实,那些部族的首领,前来道贺是假,望云帝兑现承诺,还他们兵权才是真。
虽说当初璎炎凌霄的确是答应各部族的首领,他若掌权定还他们兵权,但真等他坐上帝位后,他才发现,那兵权抓在自己手中才会让他感到踏实,凭心而论,他并不想放权,然而,皇帝的话那是一诺千金,岂有出尔反尔之理,若是失信于天下,将来,还会有谁臣服于他,
放权,璎炎凌霄不甘心,不放权,各部族决计不会善罢甘休,大金会有四分五裂的可能。此时的璎炎凌霄也是左右为难,要寻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谈何容易。
宫宴自是华丽非常,可谓是黄金销尽一宿醉。而夜宴中自是酒肆宫灯花垂泪,夜光杯中影纷飞。众臣闻丝竹声脆,赏罗衣翩跹,把酒品其味。
云帝高居殿首,坐姿稍显慵懒,身旁美人侍候在侧,面上虽露喜色,但内心实则深沉,眼中虽然盛下的是舞姬的妖娆,但浑身的触觉仍旧停留在他曾经流连过的美人背上,指腹轻轻滑过夜光杯壁,唇吻杯口,浅尝一点辛辣甜腻,却仍旧不如那女子醉人。
人道是女人如水,他却觉得那女子似酒,浅酌怡人,深尝销魂。若说到如酒的女人,还有一个,也让他浅浅上心,那女人不似那个女子的烈,就像米酒青酿,微微薰人。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却坐拥两个美人红颜,乐哉!
璎炎凌霄一口吞尽杯中玉露,适时哈尔科族的族长出位躬身,向云帝敬酒以示恭贺,还向云帝进献若干美人,顺便微言一句,提醒云帝别忘了他的承诺,既然有人先开了口,其余的人也纷纷借敬酒之际对云帝施压。
云帝内里含怒,面色依然平静,一面笑纳恭贺,一面好言相抚,对放权一事并没有明确表态,而各部族的人也不是随便就能打发的,偏偏在此问题上纠缠不休,璎炎凌霄被逼的急了,正待要发作时,一声“皇后驾到”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众人眼光全都投向殿门首,只见两对宫娥手执宫灯辟道,入殿后避侧到两旁侯立,众云娥中,步出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修长纤细的身形,却步步生威,风姿摇曳。
步履间蝶袖轻扬,裙摆如浪,脚踝上的铃铛响如璎珞轻撞,大殿上因这天人的出现万籁俱静,细腻到一根绵针落地都是一声浮哗。
虽说皇家的人极其钟爱尊贵的红、高贵的黄,但却极少有人将之穿在身上后能够凭自身的气质压住二色的突兀,独她,将那雍容华贵改写成热情奔放和不羁潇洒,深深吸引人注目。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形容她真是一字不差。
夸女子该用貌美,夸她,就得改成貌俊,整一个男女通吃的样貌,一颦眉,一眨眼,纳吸吐气间都能带动他人呼吸的节奏,那一刹那,她就是主宰。
行至帝王案前,俯身施礼,做足了身为帝王之妻的礼数,抬首时扬眉展笑,殿内顿时一片抽气声,好一个绝色天人。
有的人总能在第一时间吸引人的眼光,而有的人便属于细水流长,多看两眼后便再难放下,铁心竹属于前者,而梓童当属后者。
当皇后对帝王见礼后,身为皇贵妃的梓童方能上前施礼。大金的后宫皇贵妃的封号有四种,分别是:婉怡、德怡、淑怡和容怡,地位仅次于皇后。而婉怡皇贵妃便是梓童的封号,她虽被打入冷宫,但皇帝并未撤销她皇贵妃的头衔。
梓童一身绒黄霓裳,举步间端庄秀雅,将女子的柔美表现的淋漓尽致,像极了羊脂白玉,含蓄温润,也是一个让人忍不住举目流连的女子。
梓童为何会来这殿前,只因她很久没见过家人,想念的紧,皇帝赐宴,她的郡王父亲及将军兄弟自会在宴席之中,铁心竹见她思亲心切,便领了梓童一同上殿。
她一个被打入冷宫的人上殿面君确实不合礼法,但她被打入冷宫的事对外也是保密的,因为洪瑞郡王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这么多苦,估计第一个造反的就是他。
璎炎凌霄突然见到梓童,心里愧疚,又碍于这筵席,所以也容她坐于自己的左侧,而他的右手边,铁心竹端坐其间。
其余的人也纷纷重回各自的席位,续杯赏美,那美,当然是云帝身侧的两位佳人,有的人,只恨身为帝王的不是自己,那样的美人,那是入帐销魂啊。
“皇后为何会有兴致驾临这夜宴。”璎炎凌霄举杯递到铁心竹的面前,将唇凑到她耳边,小声低问,以她的性情不该会来此的。
“宫内寂寞,来凑个热闹而已,怎么,皇上不希望我来。”铁心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话语平平,并无凑热闹的喜悦,摆明了是在说谎。
要不是梓童想来,要不是她想见见那些部族之人的态度,打死她她都不会来,真以为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就那么好吗,拘束的紧。
两人交颈耳语,在众人面前那是一个暧昧。
“朕倒是希望皇后能常伴左右,只是……”璎炎凌霄邪魅的话语稍顿,眼光瞟向铁心竹低开的衣襟,夏日的衣衫单薄,丝绸更是如此,穿再多层,纱衣下的玉体肌肤仍会若隐若现,引人遐思,他嘴角勾笑:“这般美妙之姿,朕不想与人分享。”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少出来抛头露面。
“我并非皇上的什么人,皇上不要用错了情,在我身上皇上得不到任何回报,梓童才是和皇上相守之人,望皇上不要负了这样一个好女子的心。”话她已经挑明,就看他如何抉择。
“梓童本就是朕的妻,你也一样。”他承认,他本来只是想利用她羞辱他的皇弟,却没想到会迷恋上她,真是可笑的一步棋,解围之子反倒入围,当真太过失败。
是么,原来越容易得到的东西他越不懂得珍惜,有那样好的梓童他不去一心一意的对待,还想着齐人之福,璎炎凌霄,你绝对会后悔,铁心竹内心自思,她绝对要让他后悔。
“我不是。”铁心竹咬牙切齿的回道。
“朕说是就是。”璎炎凌霄因铁心竹的反抗之语忽转强横,饮下一口酒将夜光杯扔在一旁,落地后玉碎一地,这一声响引的殿堂上所有人侧目,却惊见云帝正亲吻锦后,在众人眼里自是缠绵悱恻。
那一口酒,璎炎凌霄悉数渡入她口中,铁心竹死活不咽,唇舌之战间全都从嘴角流落,铁心竹掩藏在衣袖下的双手握拳,他娘的,敢吻她,她咬不死他。
璎炎凌霄忽的眉头深蹙,下一刹那,他松开她,嘴里泛起血腥。
“你……”他欲言又止,想要发火,可地方不允许。
铁心竹用衣袖一抹嘴角,如此粗俗的动作她却做得异常洒脱,再看梓童,她眼里难掩心伤。
筵席照旧,只是三人的心情都是异常糟糕。
酒过三巡,有人再提起先前被打断的话题,说话之人,是哈尔科的族长。
“皇上,我族人各个骁勇善战,将兵权交还吾等,好让我等为大金出力,让大金的江山更加光耀。”
“赫连族长此话差矣,难道不将兵权交还尔等,尔等就不为国出力了么?”说话之人,乃是洪瑞郡王,他虽不算云帝心腹,但也能揣度出几分云帝的心思,何况放权确实对大金不利,再则,他见云帝宠幸那祸国妖女,便想替自己的女儿争一口气。
洪瑞郡王对这皇后是绝对不服,没权没势,张扬放肆,在如此场合也能勾引帝君,实则妖女,他女儿不仅是皇帝的正妻,还为皇上生下一子,地位反在那妖女之下,叫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那赫连族长吃鳖,无话相驳,只得端出王牌,对云帝禀道:“皇上曾对我等许下诺言,我等信任皇帝陛下。”
这一句,直叫璎炎凌霄骑虎难下。
“朕定不食言,若各部族有实力,朕定委以重任。”云帝回道。
“皇上大可放心,我族中有善战之人,皇上不妨看看我族是否有实力担此重任。”赫连族长信誓旦旦。
“好,朕也想看看贵族的勇士。”璎炎凌霄应承下来,暗中朝洪瑞郡王使了个眼色。
洪瑞家出了好几个将军,这一代也不缺能人,洪瑞家众子之中,当属年仅十八的小郡王洪瑞景阳身手最好,若要比武,朝中非此人莫数。
各族好像早有准备似的,纷纷让本族的勇士现于殿堂之上,铁心竹一见,当即就在乐,果真人才,高矮胖瘦,良莠不齐,更有甚者,居然一双色眼到处乱瞄,这也叫勇士?依她看,更像是江湖人士。
若她没料错,这些人若真是各族从江湖中重金聘请来的‘勇士’,那么应战之人可就惨了,这些人不是武将出身,不会讲究武德,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有可能使出来,最不好应付。
果然,小郡王赢第一场轻松,但从第二场开始后,他出手的路数渐被人掌握,江湖人士多的是手段,小郡王应付的有些吃力。
铁心竹侧目时突然看见梓童揪住自己的裙衫一阵揉捏,那表情满是担忧之色,瞅瞅小郡王的模样,和梓童有三分相似,又都姓洪瑞,看来多半是梓童的亲弟弟。
其实,这洪瑞景阳的身手真不错,小小年纪就颇具大将之风,而且形貌俊俏,是个讨喜的孩子,铁心竹很欣赏这样的人,眼看着他连战三场,还未喘口气就要接下第四场,铁心竹实在是看不下去,车轮战,是她最鄙夷的战术,一个接一个的上,没完没了,消耗人的体力,等人体力不支后再趁虚而入,着实卑鄙。
铁心竹猛一拍桌案,几个轻跃跳入战局,将缠斗的二人分开,若她不立马出手的话,小郡王的肋下说不定此时已开了个洞。
“小郡王已连战三场,这第四场,不如由本宫代替吧。”铁心竹清润的声音如山中溪流,缓缓淌进人心里,再冲着皇帝飞扬一眉,似在请旨让她上。
璎炎凌霄很惊讶她竟然恢复了内力,虽然错愕,但也知她有能耐,这个时候,她若赢了,那些部族的人输给一个女子,这放权之事肯定就此作罢,权衡轻重之后,遂点头同意。
刚开始上的那一个还会轻视她这个女子,被铁心竹三招解决掉,之后的人再不敢轻视她,都用了真功夫。那些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并不会因为她是女子、是皇后就手下留情,招招都阴狠毒辣。
看她比武那是一种视觉享受,懂武的人赞她每一招都拆的极好,每一式都落的恰到好处;不懂武功的人,就看那美人儿腾挪扭转,每一个动作都帅气洒脱,眉目间扬起的那股倔强,更叫人不敢小觑。
现在正和铁心竹比试之人和他人有所不同,铁心竹总觉得他的目光太过阴邪,所以也就小心提防着,即便如此铁心竹也没有料到,那人居然会公然在皇帝面前亮出武器,对她行凶,当那人手中突然现出两把龙牙匕首时,那人迅速侧身,对铁心竹就是一记背刺。
措不及防之下,铁心竹只能尽全力闪身,一声裂帛声过,铁心竹的凤衣生生被卸去了一半,左侧香肩玉臂全都露在外面,后背几乎**,正面若不是肚兜挡着,早也春光外泻。
“大胆,居然带武器上殿,来人,将此逆贼拿下。”皇帝还未出口,早有官员指责出声,殿内外的禁卫纷纷涌上前,要捉拿刺客。
“都给本宫退下!”铁心竹怒喝,她从未像今日这般丢人,作为一个武将,如被人卸甲,那是最大的耻辱,这一点,她如何都不能接受。
禁卫全都被铁心竹的威仪震慑住,站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操他娘的!”
咒骂声一出,当即群臣咂舌,他们的皇后娘娘说的啥,他们没听错吧,再瞅皇帝的脸色,那不是一个黑字就可以形容的啊。
铁心竹骂一句,扯去剩余的半边衣料,上身只余那件大红色的凤纹肚兜,抬手抽出腰间的青冥宝剑,青光一出,寒啸四方,举剑直袭那人心窝,她要这个人的命。
那刺客自知跑不掉,于是舍命相搏,就是死也要拉上一两个垫背的,铁心竹的招式短时间他还招架的住,可时间一长绝不是对手,于是那人虚晃一招,眼瞄到惊愣不已的梓童,手一起,一记暗器袭向梓童。
那一瞬间,洞察出刺客诡计的铁心竹转身,一剑扫落暗器,同时,她也看见,那个混蛋璎炎凌霄,居然将身挡在梓童身前。
铁心竹哼笑,璎炎凌霄看来也不是无药可救嘛。
分神的瞬间,刺客再朝背对着他的铁心竹投去一记暗器,声东击西,这才是他的本意。
铁心竹闻身后的动静,心里明知转身也来不及,但仍旧作最后的抵抗,回转身扔出手中青冥剑,一道血光咋起,青冥穿透刺客咽喉,结束了那人的性命。
而本该袭向铁心竹的暗器却不知所踪。
这一切都那么突然,众人还在惊愕中时,铁心竹俯身拾回自己的青冥剑,那果然是好剑,虽是杀人的利器,但薄刃上却不沾一丝血迹,将青冥收回腰间,铁心竹扬声:“连我这一介女流都打不过的‘勇士’,看来各族的实力也不过如此,想要皇上放权,做梦去吧。”
话音刚落,一袭披风裹上铁心竹的身,替她遮挡住外泻的春光,铁心竹回首之际,璎炎凌霄却先一步将人抱起。
“将各族首领全都拿下,分别软禁起来,等查明行刺的真相,再行定夺。”云帝话一砸下,众人见皇帝盛怒,纷纷跪下。
“还有,日后朕不想听见关于皇后的任何一句坏话,若有半句闲言碎语,朕要你们的命。”
群臣惶恐,全都俯地高呼,言皇后‘战色无双’,乃上天赐予大金的神。
皇帝闻言龙颜稍齐,暗笑道,这人,难道真是神转世,而后抱着皇后步出大殿,回夜荷殿里为君王准备的寝殿。
回寝殿后,云帝斥退所有宫人,铁心竹一个咸鱼翻身从璎炎凌霄的怀中脱出,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拿杯子倒满了水,喝的那一个猛,刚刚打得太过激烈,渴死她了。
璎炎凌霄看她那样,不觉好笑,点上一盏油灯,放于桌上。
“既然朕的皇后身体无恙,那是不是该履行为妻者应尽的职责。”
铁心竹闻言,一口水喷了璎炎凌霄一脸,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不过,她恢复了内力,压根就不怕他璎炎凌霄。
“你要是打得过我,我这身体,随便你怎么着。”她有这个自信,他决计打不过她,所以她不怕他。
璎炎凌霄忽然笑的狂妄,戏谑道:“你果然很天真,要拐一个女人上床,可不一定只靠武力。”
“什么意思?”铁心竹感觉不对劲,猛然跳起身,却顿觉无力。
璎炎凌霄上前一步抱起无力反抗的人儿,将人置于床上,轻抚她的脸颊,失神道:“西域进贡的迷香,无色无味,只对女人有用,让再猛的虎,也只能乖乖做一只小猫。”
铁心竹心都凉了,她这把可真是无路可逃,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啊。
“璎炎凌霄,你可别胡来,想想梓童,她会伤心的。”
“她不会,朕是帝王,三宫六院她必须学会忍受。”
呵,铁心竹笑自己是傻子,跟他说这些,他可是帝王,有的是风流的资本。不过,有一句,她不得不问他。
“璎炎凌霄,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和梓童同时陷入危险,你只能救一个,那你会救谁?你好好想想,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言毕,铁心竹阖目,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璎炎凌霄摩挲她脸颊的手顿停,好半晌,他才定下决心,然而这个决心他下的并不坚决。
“两个朕都要。”
说完,他正要俯身吻上她的唇,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原来是宫人有急事禀报,璎炎凌霄这一离开,铁心竹便在迷香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那吻,那抚摸,还有下身的感觉都好真实,到底是谁在抱她?不管是谁,她一定要杀了敢动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