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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着觉得自己没什么好骗的后,卫芠难免又想到其他地方,道:“许是家里言语间有些不好吧。”
换到现代,精神攻击比物理攻击给人的伤害值更大,严重点可以说是终身的。就那些神经病,除了是因物理病变的,哪一个不是年幼时遭受的打击过重?
要牛家没苛待牛姑娘,却在精神上打击她,在卫芠看来那比在物理上攻击上更让人受不了。
“那也怪她生母自己不检点。”卫蕉不懂什么是精神伤害,只觉得牛家主母管着庶女吃喝不愁就已经差不多了,对牛姑娘言语间不好那也是活该,是她生母自己做的孽。
卫芠不这么想,觉得精神都还要比物质还强一些的,“生都生下来了,养也养了,不喜欢只当她不存在就好了,何必……”打骂鄙夷呢,出生又不是牛姑娘自己能决定的。
卫蕉一双眼盯着卫芠,似笑非笑道:“六姐姐,路都是自己选的。就是她嫡母对她不好,这也是她生母替她选的,怪不得别人。她凭什么要让嫡母待她如嫡出,给吃给喝给穿,养着她长大,替她寻门好亲事,然后还背地里说尽嫡母的坏话?难不成嫡母还会好心到替她挑一门亲事,然后让她踩到自己头上最后祸害娘家?圣人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卫芠觉得卫蕉这话不像是说牛姑娘,反倒是像在说她一般,或者说是说以前的她。就她从牛姑娘嘴里打听到的,估计原身以前恐怕没少说过嫡母跟嫡姐跟庶妹的坏话。
只是按照她穿越过来嫡母对她的态度,喜欢一个不喜欢一个的,卫芠觉得要说受伤的话肯定会,不过也不至于苛待吧。
就像卫蕉说的,给吃给喝给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毕竟嫡母不是生母。
卫蕉方了卫芠一顿,见卫芠没闹话,也就不好明里说牛姑娘暗地里指责她,又重回说道牛姑娘身上,“姓牛的她爹不过六品官,又在京中捞不着好处,一年能有多少俸禄?恐连自己在外应酬都不够。姓牛的这些年吃的喝的穿的,乃至以后出嫁的嫁妆,会是谁出?花销着别人的,还去外面说别人的坏话!只亏得你把她当好人!”
按照卫蕉嘴里说出来的这牛姑娘,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卫芠心里叹气,叹原身到底怎么跟牛姑娘交好的,也摆明了原身估计也跟牛姑娘是差不多一样的人,不然在苏府里牛姑娘也不会那么跟她说话。
卫芠沉默不语,卫蕉说了半晌口渴了端起茶喝了一口,又觉得自己有些逾越。卫芠只是失魂,却还是她的姐姐。这些话,其实不该她来说。
最后卫蕉也觉得拉着卫芠在自己屋里说这些挺没趣的,要知道她们姐妹之前还经常在院子里闹得打死不相往来。
“妹妹说这么多,也只是觉得姓牛的心思不正,怕她以后捅六姐姐刀子。”卫蕉干巴巴的说完最后一句。
然后两姐妹同时沉默下来,最后还是卫芠说今日时间也不早了要回自己屋,这场谈心才最终完结。
要卫蕉来看,姓牛的特意交好卫芠,有性子相同的缘由在里面,更深层的缘由,不过是看卫芠姓卫罢了。
卫家是工部尚书,姓牛的倒是想巴结二房,可二房的姐姐们与她年龄不合,又早就出嫁了,这才退而求其次在四房里找道了卫芠。
跟卫家的姑娘交好,就算是从卫芠嘴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卫府四房人却是没有分家,且兄弟情深,也好利用这层关系在牛府里让牛老爷看自己本事,好让嫡母不能把自己一支藏在院子里不能见人呢。
从一开始,姓牛的与卫芠结交,都没带什么好意。只不过姓牛的却是不知道,卫芠在卫府的地位并不高,与卫府众人的关系也并不算好。
卫芠却没想到这么多,回到自己屋里,想着今日的事情隐隐觉得牛姑娘这人也不用多结交就好了,按着卫蕉的分析这确实不是个好人,但又总不能一下子就断了关系。
这时她也没时间多想,白霜正在一边与她道:“姑娘,姨娘身边的丫鬟来了。”
卫芠点了点头,道:“让她进来罢。”
白霜就出去叫了人进来,等着人行了礼,卫芠才问:“姨娘叫你来做甚么?”
菱姨娘被梁氏身边的嬷嬷警告后,半点不敢再出门,只得使唤身边的丫鬟。
但两人之前闹得实在是有些大,卫芠都以为她们母女在菱姨娘禁足被解之前都不会往来,哪知道菱姨娘身边的丫鬟这么快就来了。
卫芠本以为菱姨娘有什么大事儿想要让人与她说,这才抹下面子让丫鬟来寻她,结果在从丫鬟嘴里听到说是想找她要银子之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姨娘要买什么。”卫芠问道。
跪在下面的丫鬟却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白霜在一边搭话道:“许是姨娘想让大厨房做顿荤的来,只几个月关在院子里,也是苦得很。”
那丫鬟忙也点头,卫芠在一边坐着心里叹气,就摆席面剩下得有那么几钱银子,也存不下来。还打算自己存点银子,想寻个法子做点甚小生意呢。
白露白霜是靠不住的,家里的人离得太远。她还琢磨着在内院里收买一个家里有在外院做事的丫鬟来着。
最后卫芠给了三钱银子,让丫鬟带去给了菱姨娘,心里也没了多少因出门子的兴奋感,只让白露打了水来洗漱换了衣服,又去寻了杨嬷嬷。
杨嬷嬷听了今日的事,对着卫芠道:“七姑娘说得没错,牛府的姑娘,六姑娘还是远一点罢。吃用都花着嫡母的,还不知感恩,只怕跟姑娘的交情也值不得什么。要姑娘跟她亲近,最后被利用了去就不好了。”
怕卫芠不明白,杨嬷嬷又低声与她道:“府上到底是大房二房说了算呢,牛府也是工部的,牛姑娘是个甚样的打算谁知晓?要出个什么事儿,大房二房要容不下四房,这不是让四房难看?四房要离了卫府,还能去哪?”
卫芠这才发现,他们四房其实也算得上是寄人篱下,四兄弟就她爹一人没当官,“也不知爹是什么样的性子。”
两个月都没见过人,也不见府上有谁念叨,卫芠是真的好奇。
可惜杨嬷嬷并不打算说卫府的四老爷,只与卫芠道:“姑娘又何须想那么多,只趁着如今失了魂好好跟嫡母打好关系才是。姑娘的婚事,还是要靠四太太。”
卫芠本想说好歹也要当父亲的同意吧,但又觉得杨嬷嬷这话里有话,好似让她别指望父亲的意思,多问也好似问不出来。
杨嬷嬷先将今日的教完了,才与卫芠道:“嬷嬷不会害姑娘,四太太只得一女,对两位庶出的姑娘也不会差。虽女子出嫁要靠娘家的兄弟,可没兄弟靠的就只能是姐妹之间互相扶持,别的到底也要远一层。姑娘只管与四太太打好关系,如今五姑娘早已出嫁,正是姑娘表孝心的好机会。”
“只等着将来出嫁时,四太太自也会添妆不少。就算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银子过不去。等姑娘以后当家了,才知道银子的重要。”杨嬷嬷最后叹息道。
这是杨嬷嬷的肺腑之言,就当年她还在宫中时就已经看明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女人嫁了人一是看家世,二就是看银子了。
有了银子,就算是家世不够有底气,然而也是能收拢到一二有用之人的。
卫芠把杨嬷嬷说的这些话听进耳朵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嬷嬷,以前我是不是不怎么招人喜欢呀?”
杨嬷嬷只是笑了笑,哪是不招人喜欢,简直就是招人恨了,四房里的主子们没一个喜欢的,她都还以为卫家的六姑娘以后恐怕下场不会怎么好。
谁知道如今失了魂,却是把死路走活了。卫家不是苛待的人家,只要卫芠一直如如今这般懂事守着本份,以后也亏不到哪去。
“以前的事情姑娘已经忘了,嬷嬷自然也忘了,只要以后好好的就成。”杨嬷嬷再是教养嬷嬷,也不会仗着在主子面前有点脸就直言主子的不是,只一脸祥和的道。
在学完规矩之后卫芠想着杨嬷嬷的话,又绕着路去了梁氏的主院。
梁氏此时并没有睡,听说卫芠来也有些奇怪,却还是把人叫进了屋子。
卫芠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与梁氏道:“女儿与杨嬷嬷学完了今日的规矩,就顺路来看看母亲是不是歇了。”
梁氏点了点头道:“起来罢。”
又让身后的丫鬟去给卫芠摆坐,看卫芠坐下了,才问道:“六姐儿可是有什么话与母亲说?”
不然又怎会突如其来的跑到主房里来,对于卫芠这个庶女,不论是失魂前还是失魂后,梁氏自诩还是都十分了解。
卫芠想卫蕉说的话,又想杨嬷嬷说过的话,最后还是把今日在苏府上发生的事情按照自己的看法重新说了一遍,“女儿只想着之前与牛姑娘也交好,也不好抹了她颜面。却是不知道后来还惹出了这般事,倒让母亲为难了。”
孩子闹出个什么来,都是当家长的责任,就像是学生出了事儿,许多人都习惯找老师一样。这一点卫芠还是明白,今天闹出这么一出,梁氏肯定也会受非议的。
反正这事儿也瞒不住梁氏,倒不如坦白了好。
梁氏半眯着眼睛听卫芠说话,手里摇着羽扇,也不知她在听还是没听。
卫芠说完了话,就在那等着了,只小心翼翼地打量梁氏的神色。
见梁氏的脸色还是那般淡淡的,也不见多不高兴,卫芠的心里就吊着了。自己这个嫡母,相处下来觉得哪都不错,就是面冷了些,让人弄不懂她在想什么。
这高兴还是不高兴,都得表现出来才像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卫芠在心里想。
过了良久,梁氏才睁开眼来看向卫芠。
卫芠有些紧张的看着梁氏,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渴望还是害怕。
梁氏见卫芠这模样,又觉得以前那个跟她斗嘴十分精神胆子奇大的卫芠也没什么不好了,至少不会被人轻易欺负。
可如今的卫芠,梁氏的声音也软了些,“牛姑娘她父亲不过一闲职,那姑娘我往日也见过,也是有些小心机的。往年你也没少吃她的亏,六姐儿只离她远一些就罢。横竖过两年,大家也都各自见得少了。”
见着卫芠一副不明白的模样,梁氏就多说了两句,“以往你性子好强,我的话你也不大爱听。只之前你在外的名声不大好,都不过是因数次为她张目方才受别家姑娘排挤。可她今日得知你失魂,你护着她的事儿,她可有说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