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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邪恶的黑手伸向梦梵的瞬间,原本自信满满的脸上突然失去了轻笑的傲慢,取而代之的则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徒然跪倒在地上,用手紧紧地揪住胸口,即便几百年前便已停止了跳动。
黑衣男子强忍着搅心般的痛苦撑住身体,虽然伤口已然完美地愈合看不出丝毫的痕迹,但狼人爪子上的马鞭草的粉末却早已渗透入血液之中,瞬间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感到体力的不断剧烈流逝,仿佛被人将所有的体力全然抽走一般。他如今极需要血液补充能量,来抵抗这份突如其来的极度虚弱,眼前美味的梦梵自然变得更加诱人,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将之吸个干净。
然而,一个巨大的黑暗身影摇晃着出现在了他身后,悄无声息地恍若一个不可捉摸的暗影,就在黑衣男子尚未反应过来的刹那,狼人猛然张开骇人的大口,生生地向黑衣男子的肩膀直咬而去,仿佛要将对方直接吞食一般,没有丝毫的畏惧与迟疑。
吸血鬼未曾料到狼人还会来如此阴险的一招,先装死然后出其不意地袭击,的确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可即便体力不如最初,但也不至于这样就能将其彻底打垮。不快地眉头一皱,随即蓄集力量猛地向后跃起,向墙面狠狠地直撞而去,仿佛要置对方死地而后快。一瞬间的沉寂之后,整个墙面怦然塌陷下去,碎裂出无数恍若蛛网的细缝,从中心向外不断地延伸。
此刻的狼人已然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仿佛昏死过去,瞬息恢复成了人形,满身的伤口与污血,惨不忍睹。黑衣男子不屑地向前走去,**着的林煜城瞬间徒然落下,卷缩成一团,恍如一片凋零的枯叶。
然而,就在黑衣男子再次逼近梦梵的瞬间,突然一个圆不隆冬的东西滚到了他的脚边,疑惑地停下脚步查看,瞬间一抹惊异从脸上闪过,紧接着出现的是一丝不屑与厌恶,正准备将之踢到一边,身后出现的人却令他有些迟疑。
“不要干愣在那里嘛!”凯文从门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手上沾满了令人骇然的鲜血,“我想你应该跟这个脑袋的主人交情不潜吧?人家不仅为你开了双魔法,保护你的同时掩藏自己的身影,努力为你提供更多的时间;哪怕是被我发现之后,依旧不肯停手直到身首异处的那一刻。一个原本与血族为敌的巫师,竟然会如此大地力挺你直到人生的最后一刻,你这样冷漠地视之如粪土,岂不是有些太不仁不义了?”
仿佛是凯文的话令他有所触动,黑衣男子缓缓地下弯腰将依旧淌着鲜血的头颅缓缓捧起,仿佛是举出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然而,他不满哀伤和忧愁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狡黠的笑容,紧接着毫不迟疑地将手上的人头向凯文丢了回去,随即侧身向梦梵冲了过去,仿佛这是他最后一搏。
然而,一直在吃亏的梦梵这次也有了准备,坐在地上的她随即低下头向上方撒起从林煜城衣服碎片里翻出的马鞭草粉末来,如今也管不了是不是弄得满身都是了。然而,黑衣男子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她这个乱撒马鞭草粉末的家伙,他跃过缩成一团的梦梵,直接撞破玻璃窗户逃脱进无尽的黑夜之中,消匿了踪迹。
凯文不顾满天马鞭草粉末可能带来的危险,一把拽着梦梵的胳膊将其拉到一边,以防止被纷纷落下的玻璃碎片划伤。猛然被人扯住的梦梵极度惊吓地大叫起来,挥舞着手臂来回地反抗挣扎,如同发疯了一样。然而当她注意到来着是凯文的时候,又不由得猛地将其紧紧抱住,窝在男友的怀里啜泣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可是,尚未等凯文想出如何应对伤心少女的有效应对方案,突然间,梦梵猛地推开男友,随即捶打凯文起来,边打边责备着对方为什么每次危险出现的时候都不能及时来到自己的身边,为什么每次都让她感受任人宰割的苦楚,诸如此类。虽然她一番责难情有可原,但如此急速的转变却打了凯文一个措手不及,令他白天都没反应过来,暗自兴叹自己的应变能力完全跟不上女人的变脸速度。
凯文自然有自己的苦衷,他为了能破解巫师的隔离魔法可谓煞费苦心,甚至冒着被魔法光之祝福封印的危险;但他同时知道,对于一直处在担惊受怕、随时有生命危险状态下的梦梵而言,任何的辩解都苍白无力,也毫无作用,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其将所有的怨恨和愤怒彻底地发泄出来,最终她会给予自己解释和理解的机会。
不过,一向对梦梵了如指掌的凯文,自然也有令之立即打住的法宝,他假装一副无辜的样子,弱弱地向野蛮女友说出了自己的提议:“你这样用力地打我倒是没什么,可是倘若你再这样无止境地发泄下去,估计欣然和她男友的性命就要堪忧了。”
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梦梵立即停住了发泄的捶打和哭泣,随即挣脱出凯文的怀抱,跑到欣然的身边,抬头用水灵灵地大眼睛无助地望着凯文,看得后者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找来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咬破手腕的动脉将血注了进去,递给了梦梵,叮嘱她喂给好友欣然喝下半杯;另外一半则得他亲自喂给**躺在墙角下的林煜城,好在他倒下的姿态相对而言比较优美,不该露的都被身体巧妙地挡住了,否则梦梵就不得不面临无处可躲的窘境了。
凯文将喝完鲜血却依旧处在昏睡状态的欣然和男友抱到了自己住的总统套房中,他主动将寝室交给了梦梵用来处理满身污血的欣然,自己则用床单裹住林煜城将其抱到客厅,将其身体擦拭干净后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当他俩将所有的工作全部完成,已是凌晨时分,疲惫不堪的梦梵倒在欣然旁边熟熟地睡着了,凯文却没有丝毫倦意,睡与不睡于他而言本也没那么重要。独自一人坐在落地窗户边看着弯弯月光下寂静的海面,他的心底突然有一丝隐隐的忧虑,却又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是些什么,恍若月光下朦胧的幢幢暗影,久久地萦绕着不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