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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梵紧紧地拉住欣然地手,向门外探了探头,空寂的走廊上悄无声息,只有淡淡的月华流淌,仿佛整栋楼就知剩下她们俩一般。经过再三确认,最终她们侧身窜了出来,随即警惕地向两边望了望,似乎是没有光的缘故,走廊的尽头变得异常黑暗和虚无,仿佛通向其它灵异世界的门已再度打开,恐怖故事已悄然开始。
就在梦梵犹豫着到底该如何逃脱升天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冰冷而柔软的东西掉到了她脖子上,小心翼翼地伸手触摸过去,黏黏的触感不由让她顿时打了一个冷战,正准备让欣然帮自己看看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可尚还未等她开口,又一个黏乎乎的东西直直地落到了欣然的头发上,绿油油地一滩,。头顶传来一阵蠕动的声音,紧接着又一滩不明物质落了下来,啪地一声砸在她俩之间,仿佛是突如其来的默契,不约而同的互望了一眼,毫不犹豫向走廊一端狂奔而去,与此同时大团大团黏稠软弹如果冻的物质如暴雨般掉落下来,梦梵拉着欣然敏捷地于其中穿梭,却也免不了中弹。
好不容易到了安全地带,梦梵和欣然面对面地帮对方清理着身上黏乎乎的绿团,不由地庆幸着自己身手矫健没被那些恶心的东西吞没,突然,背后一个轻柔而阴冷的女声出现,缓缓地说:“需要我帮忙吗?”
听到有人说要帮自己清理身上的东西,梦梵自然求之不得,爽快地一口答应了。然而,她突然觉得黑暗中的欣然脸色变得很难堪,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令人不安的东西,随即梦梵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凉从脖子传来,她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不对,强忍住尖叫的冲动猛地拉住欣然的胳膊,后者则心领神会地拉着她就是一阵狂奔。脱离魔掌的梦梵按捺不住好奇,然而身后的景象不由把她吓得汗毛直竖——
一个身穿破烂而陈旧的白色布条的女子站在她们刚才停留的地方,蓬乱的黑色长发披散着,没有一丝光泽,而更为恐怖的,却是她那苍白如纸的肌肤,没有哪怕一丝的血色可言,然而她的血红色的唇却是微微上扬,仿佛是一个能让人心生凉意的微笑。而那只之前帮梦梵清理污物的手,枯槁而瘦削,却久久不肯放下,仿佛是对梦梵温存身体的一丝眷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并没有追上来。
然而,慌不择路的欣然并没有为她们选择一条好的路线,或者说,以如今的局面很难再说哪条路线算好。当欣然毫不犹豫地推开面前的大门时,楼顶天台的景象出现在了她们面前,月光尽情地撒满眼前的整片空寂的平面,一种安详与宁静的氛围,恍若从黑白琴键间缓缓流淌出的小夜曲,将惊魂未定的两个人团团包围、滋养。
然而,这并没有让梦梵放松警惕,要不是刚才自己疏忽大意,也不至于让传说中的迷雾少女占了便宜。她一脸警惕地看了看欣然,一脸严肃地问道:“我们刚才是怎么跑到天台来的?”
“当然是我俩逃命时跑上来的。”欣然则是一脸莫名其妙,似乎这是个很傻的问题。
梦梵立刻意识到对方没有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我们不会是因为某些出现在楼梯上的数字而被诱导主动跑上来的吧?”
“应该不会吧?”被好友这么一提醒,欣然也想起旋转楼梯的故事,不过她也不能特别肯定,“刚才到处黑咕隆咚地,就算有我也没注意到。再说,你现在意识这么清醒,明显没有被催眠。”
“那就好,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就从这里跳下去。”梦梵摊了摊手,自己的过分小心并没有错,在确定自己暂时安全之后,她也放松下来,同欣然相视一笑,“你还真别说,这里的景色还蛮怡人的,好久没有这么悠闲地赏过月亮了呢……”
然而,梦梵的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刺耳的电锯声响起,紧接着有人在愤怒的大喊:“都给我起来,休息时间该结束了,还有成堆的僵尸需要我们支解呢!赶快给我滚起来,再偷懒我就把你也关到笼子里,让那帮没脑子的家伙把你剥皮啃肉的吃了……”
此话一出,梦梵不由一阵心惊胆战,然而还未等她转身看看是怎样一个人间地狱的景象,突然有什么东西咕咚咕咚地滚到了她的脚边,狠狠地撞了一下。
有些不快地低头查看,欣然已来不及阻拦,下一秒梦梵失声尖叫起来,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不偏不依地出现在了她的脚下,还不停地有鲜血在往外面喷。好在见多识广的欣然胆子比好友大,她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毫不犹豫地上前向那颗头一脚猛踢而去,嘴里却心虚地不停念叨:“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厉鬼不要来找我,阿门!”
那颗头咕噜咕噜地滚回天台通道口两边的空地上,被一个牛头人准备地用脚接住,踢到了堆放着断胳膊断腿的尸体堆里。
“谢谢小姑娘,”负责支解尸体的牛头人赞扬道,“下次有空了来玩一场人头足球赛怎么样?”
欣然尴尬地笑笑,还好它没说要请自己吃什么僵尸大餐;事实上,因为欣然她们的出现,尸体堆后面的大笼子里满满的僵尸都躁动起来,打出一阵极难听的叫喊声,争先恐后地想要从牢笼里挣脱出来。看管牢笼的牛头人用力地挥舞鞭子,打得啪啪直响,然而对于这些不知道疼痛的家伙而言,没有丝毫的意义。
突然间,仿佛是牢笼终于支撑不住僵尸们没日没夜的摧残,在瞬间崩断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僵尸们随即向缺口蜂拥而至,恍若一群努力逃脱出玻璃瓶束缚的苍蝇,局势瞬息之间已乱作不可收拾的一团糟,即便牛头人们挥舞着巨斧一阵疯狂地乱砍,然而大势已去,不久他们便湮没在了僵尸堆中,危险则在向梦梵和欣然一步步地靠近。
惊吓过度的梦梵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此刻她依旧能感觉到心脏非同一般的强烈跳动。然而,就在此时,欣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随即拉着好友向僵尸堆直冲而去。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僵尸军团,梦梵再次傻眼了,满眼得都是一脸呆滞、体态扭曲、目的明确的变异怪物,欣然这不是明显把自己往火坑里带嘛!然而她已经跟着跑了起来,停下来必定只有被啃的份儿,还不如赌一把,再信欣然一回,说不定还真能绝处逢生、逃过一劫。
当欣然一脚踹飞一个不知好歹的僵尸,突然把身后的梦梵一把拽到身前,甩下一句“开门”便旋而转身同梦梵背靠背站着,仿佛随时要给任何一个试图招惹她的僵尸一阵拳打脚踢。
梦梵紧张得一阵手忙脚乱,使出吃奶的劲好不容易才把铁门拉开,带着对欣然一脚将其踹开的崇敬猛地钻了进入,紧接着又拽住欣然的衣领,一把将她扯了进来,顺势毫不客气地将门紧紧拉住,在一阵激烈的猛烈拍打声中颤抖地插上门里面的插销。
估计以僵尸们只会向前冲的死脑筋,除非是把整扇铁门都撞坏,否则他们就别想再进到楼里来。
“你说,我们现在要不要下去?”欣然靠在门上同梦梵商量道,“万一又碰到迷雾少女怎么办?”
梦梵不置可否地皱皱眉,镇定地指出:“我们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她已经走了,总不能在这里等一个晚上吧?要是僵尸们把门砸了,我们岂不是前有悬崖后有追兵,更是插翅难逃,我打头阵你跟着。”
梦梵拉着欣然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慢慢摸索着向下走去,每下一层楼梯都仔细地勘查周围的环境,生怕不知不觉中又蹦出什么吓人的东西来,可谓步步惊心。然而,除了洗手间有时会传来的滴水声外,不曾遇见什么灵异事件,但是同往二楼的楼梯被一道坚固的铁栅栏门紧紧锁住,梦梵毫不客气地摇晃了半天,铁杠撞击墙面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响声,在空荡荡的空间久久回荡,门却丝毫没有动摇的意识。然而这阵短暂的骚动却引来了某些不明生物的注意,铁栏对面的黑暗中突然闪烁起朦胧而神秘的幽蓝光斑,甚至有隐隐的低吼——看来此路是铁定不通的了。
不过,这并不是说再也下不去了,事实上,只要穿过一条贯通教学楼两侧的走廊,就有有能从另一端的楼梯道走下去。
同欣然商量了一下,两个都认为值得冒险一试,于是战战惊惊地向三楼的走廊走去,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一丝人息,却有星星点点的的火光从靠近走廊的窗扉透射出来,同淡雅的月光交融。
梦梵和欣然虽然因为害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再次发生,有意地在远离窗户的一端缓慢行走,但是杀死猫的好奇心却让她们忍不住向窗户里面张望,在摇曳而黯淡的烛光中,各个社团的鬼屋充斥着各种全然不同的恐怖——
在大型柱状培养液罐里被全身插满导管和电极,痛苦挣扎的外星生物;从雕刻精美的埃及法老木棺中复活,却由于被布紧紧缠住变得肢体僵硬不停跌倒的瞎子木乃伊;血迹斑斑的纱布,四处散落着各种型号的手术刀和止血钳,以及被切割得七零八碎的恐怖肢体;残破倾倒的石碑,阵阵令人发冷的鬼叫,成堆的骷髅被采访成诡异的图案,时不时还会飘出片片荧绿色鬼火和阴森暗影的恐怖墓地;挂满了各种希奇古怪刑具、发出痛苦嚎叫声的古代拷问室。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参观得怎么样?还觉得满意吧?”突然一个阴冷的女声带着笑意,“我有个姐妹困在电视机里了,爬了一半不小心被卡主了,你是否有兴趣帮个忙?”
梦梵想到过任何迷雾少女出现的场景,然而就在她以为对方已经回去睡觉的时候,又猛然地跳了出来,梦梵凭感觉抓住了欣然的手,正准备跑,却觉得这冰冷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再转过头一看,是一张阴森惨白的女鬼脸,顿时惊慌失措地闭上眼睛一阵乱打,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女鬼不见了,却看见一个巨大的电视出现在眼前,而欣然则被三个造型相同的女鬼强行地塞入电视里。梦梵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三下五除二地把女鬼一个个地拽倒在地上,随即拽着欣然的脚费劲地将她拉出来,然而就在从电视里出来的欣然猛地一回头的刹那,一个惨白的女鬼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血红的嘴唇化作一个满意的冷笑,梦梵则在瞬间陷入了史无前例的绝望。
突然她的手被一个熟悉的触感拉住,随即跟着手的主人狂奔起来,进入漆黑如墨的楼梯,再次穿过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封闭走廊,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但梦梵有自己的第六感,她知道对方是谁,也愿意跟着这双手一直地走下去,即便永远奔跑在黑暗之中。
当通向外面的大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双熟悉冰凉的大手缓缓地松开,仿佛对方的使命已到此为止;然而梦梵也停了下来,仿佛在等待,抑或在寻找,那份失而复得的情愫;然而那个人,却仿佛不愿再见面般,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默了声息,不见了踪影。有些不甘也有些无奈,梦梵见许久未果,只能悻悻地走了出去,跑向在外面草坪上等待自己的欣然,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喂!醒醒!快醒醒!我们的表演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A君一脸紧张地摇晃着睡得正香的B君,“我的手表居然慢了一个小时!”
B君不快地揉了揉眼睛,突然他反应过来对方的话,顿时猴急起来:“你说什么?我们晚了那么就还不要被社长骂死!看来明年的升官计划要泡汤了。”
正在他俩一头莫展的时候,突然休息室的门被拧开了,表演社的社长满脸春光笑容灿烂的跑了进来,随即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嘿!你们今天的表现真不错!不愧是我挑选出来的得力演员!”
“可是社长,”A君一脸愧疚地弱弱说道,声音低得恍若蚊子叫,“事实上,我们没去表演,我阿爸时间搞错了,一直都在休息室呆的在…”
“你们俩居然没去?那刚刚在我的万圣节惊魂宣传片里发放光彩的是什么人!”社长不敢相信地质问道,然而回应他的只有A君B君如同拨浪鼓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