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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花村。清冷的街道风声依旧,空气中蔓延着浓重的血腥气。残枝枯叶萧条,月光寒色。
而在村庄地下,油灯微亮,暗室汹涌。莲迟渊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路西,“来了多少人?。”语气冰冷。
路西不过二十出头年纪,个子微高,五官精细。眼睛炯炯有神,他张了张嘴,说,“五百余人。”
白竹从另一个暗室进来,“又来了近一百。”
莲迟渊抿了抿嘴,“七号可来?”
“没有。雷影带的人。想必没有找到那姑娘。”
“岂会这么轻易抓到那小鬼。也罢,璧花村其余无辜人员现在转移到哪了?”莲迟渊嘴角含笑。
“暗室直通城外别山,翻过山就是东浦江。江边有些不知名的小村落,是安全地带。殿下为何还要花尽心思来护着这些奉天百姓。”
“天下百姓皆同。既然七号没来,就任由他们在上面闹吧,暗室已经封好。剩下的交给你了。路西跟我走。”莲迟渊精致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慵懒散漫间一点点笑意。
白竹看路西得意洋洋的跟在莲迟渊身后,不由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殿下就是偏心。怎么不留路西在这收拾残局。”
路西俊俏的脸上更加肆无忌惮的难掩笑意,“竹子,这是殿下重用你,谁让你熟悉暗室,学识渊博的。万一我处理不好,留下些蛛丝马迹让奉天人搜查到暗室了,那岂不是坏了大事。别不识抬举了,好好干。”路西向来痞气十足,十分之不正经,至少跟白竹比起来。
莲迟渊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路西立刻收敛笑意,“东浦江前几年闹的厉害,以至于近年来江上那群无度海盗肆意横行。富可敌国阴狠至极。若是夙止回翌昼,必经东浦江。我们从暗室走比她行速快,可以提前打点一二。”
白竹一听海盗,就明白为何要带路西。不再闹情绪,乖乖点头称是。
而此时正在守城红楼的苏孤容却恼火的不行,璧花村除了些牲畜其余的人全部不翼而飞,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踪影。跑的够快啊。
“一群废物。”苏孤容泪痣在烛火下散发出嗜血的光芒,天刻般俊脸上阴冷至极。
七号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揪扯着一个白衣锦袍上满是血污的女子。那女子像是受了严刑,奄奄一息。浑身伤口深浅不一,浓烈的血腥之气迅速蔓延。
苏孤容眉头一皱。
“这是从启山抓下来的俘虏之一,名叫花颂。具她所说,锦囊在那个名叫夙止的姑娘身上。夙止练了启山御女经,又精通药物善于用毒易容,唯一的特征就是,她手上带有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锁魂石。上次属下和她交手似乎有些印象,却不想她手上带的那个红色小石头就是天下人所求的锁魂石。”
“夙止。”苏孤容轻轻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绷紧的眉头轻轻的舒展开来。他愿意赌一把,夙止就躲在唯一出城的石原车队上,若真在,夙止石原一网打尽。一箭双雕,岂不快哉。
花颂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遍体鳞伤的身体都不如心里的痛刺骨。像被谁深深的挖开了心,直淌血。
‘阿花,我教你唱歌吧。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阿花师姐,我偷喝酒的事情不许告诉师主。我知道你最好了。来亲一口。’
‘你不是喜欢阿西师兄吗?这个我前些日子给你们做的,在我原来生活的地方,这个叫情侣配饰。祝你们早结连理,哈哈。’
眼睛灼热,两行泪倾泻而出。阿止,我并非背叛师门,我要救西岳。只是你的名字就能换回西岳的命,我没有选择。
“还问到其他吗?”苏孤容心情好转的厉害,笑眯眯的说。
“问不出关于启山任何,曾在其他人身上尝试过,忍不了想要说的时候就会中毒身亡。只能问出关于夙止的事。她为了救他的心上人才说出夙止这个名字。”
苏孤容起身,一身戎装飘扬。“这就够了。”走到花颂身前,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花颂脸上还有些伤痕,但依旧遮不住清秀的相貌。苏孤容身子弯了一弯,轻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随身侍女。给我讲所有关于夙止的事情,事无巨细,不然,我就把你的心上人剁了,一块一块的喂狗。”
花颂从未感觉到如此强烈的阴寒之气,硬生生的冻得后背发凉。苏孤容的眼睛狭长而狡邪,如狼如虎,让人望而却步。
见花颂吓得不轻,轻轻笑道,“你可怕我?”
花颂身子颤抖,嘴唇更是颤抖的说不出话。娇柔的脸上泪眼纵横。
苏孤容笑的更大声了,“你如此害怕,可知道,夙止见了我,可是恨不得要吃了我呢。受了重伤还扬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说,她是个怎样的君子?”
花颂是知道夙止性格的。虽然自己在启山时间长久,却远不及夙止半分胆魄。就连迟渊都为她头疼,无计可施,又何况其他人。
苏孤容越想夙止越觉得眼前人索然无趣,摆摆手,“去弄干净。听故事也要有雅致不是。”
“守城还查吗?”
“不用浪费精力了。莲迟渊从中搅合,就算夙止在城中我们也抓不住她。”
“莲迟渊?”
苏孤容见七号面上诧异,“你以为谁还有本事跟我玩的这么尽兴。我扫他启山,他扫我守城,有意思。”
“夙止若是碰上莲迟渊,交上精囊。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会。就算莲迟渊碰到夙止,锦囊也不是他能拿的东西。只要在夙止找到翌昼统召君莫问之前抓到她就行。”
心情大好的苏孤容在屋中踱步。眉眼带笑,突然转过头对七号说,“愣着干嘛,去弄干净。我等着一会在马车上消遣。”
“马车?太子殿下要去哪?”
“石原贺寿。即刻出发。”
七号额间冒汗,手提花颂消失在屋里。
整整两日。夙止赶路赶得精疲力尽。黄浦江边上游坐落了些看上去祥和一片的小山庄,就像饥渴非常的人望见红透梅子,夙止轻轻吸了口气朝村落走去。
烈日当头。浑身汗液让她不紧眉头轻蹙,嗓子里干涸痒痛,再加上药物所致,以至于一开口就如沉闷的钟响。
村落口有一个简易的茅草屋,买茶水的老汉佝偻着背给来往路人斟茶。赶路的大汉三三两两坐成排,吆喝着再来一碗。
夙止找了个最近的座,伸出胳膊朝老人挥了挥了手,“老伯,来碗茶水。”
“好咧。”老头上了年岁但身子却利索,给夙止斟上茶,跟旁边的大汉搭讪起来。
“这么热的天,赶路太辛苦,客观何不休憩片刻。”
其中一个大汉,咕噜咕噜的将茶水灌下,憨厚的笑道,“这哪敢耽搁,黄浦江海盗闹得这么厉害,昨天来了一批很大的商队,我们得跟在那商队后面自保。”
“海盗不是专门打劫商队吗?”
“你所不知,这商队是石原第一山庄的货。护送的人都是一等一高手,又岂会被区区海盗所抢。”
“错矣,这黄浦江的海盗名为无度。专门打劫皇室权贵之货。前几年各国的货物都在黄浦江沦陷过。特别是去年,无度海盗被翌昼人狠狠的挫败。从那之后,更是对大型商队肆意报复泄恨,比起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任各国官兵都无法压制。”坐在大汉隔壁座的青年也参与了谈话。
那大汗神色一变,“这么说,越是跟在她们身后越是不安全。”
“是啊。无度海盗针对的都是皇室权贵,我看你们就些小货物,还是别牵扯进来,等那商队走了之后再行赶路。”
他们三言两语的讨论,夙止就一字一字的听。手上的茶水轻轻抬起灌入口中,脑海中突然想起流鸢。往桌上撂下银子,匆忙离开。
等夙止赶到渡口时,已晚了半步。庞大的商船已经离开,隐约在碧波之上留下恍惚的影子。询问了半晌也无人渡她过江,无奈近乎掏尽了身上的盘缠才买了一条不大的小船,在船内藏匿了些食物独自驾驭。
从未滑过船的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晃晃荡荡的让船慢慢行驶起来。其姿态好笑。清澈见底的江上,夙止一袭青衣,墨发轻扬,腰间佩戴晕光微显。纤细的手指用力握着划桨,用尽全身力气,渴求追上那庞大的商船。
直到黄昏,她几乎滑到手都断了还是离那商船遥远,保持着远观的距离。额前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船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夙止有些泄气,回船内将烛火打亮,径自往嘴里填了些充饥的食物,坐在凳子上眯着眼睛想办法。蓦然,船身有些晃荡,一股湿潮的冷气直逼室内。船帘被风撩起,烛火吹熄。夙止在黑暗中轻轻的扬起了嘴角,大眼睛闪闪发光。
东浦江虽成为江却比普通的海更为大。极为辽阔。原本看上去平和的波浪,此刻起了波澜。震动幅度不算大,但足够将她的小船打翻。从小幅度的震动变成晃动,小船内的摆饰哗哗啦啦的震落下来。
变天了。小船就是小船,若换成流鸢那巨大的商船,这浪还不足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