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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曜阁,也算是藏龙卧虎之地,神秘的天刀峰、诡异的云梦泽,回绝峰之上,绝对深藏隐秘,这些,少年一早就有所臆测,因此,当亲耳听到诸葛清流说出“武圣”这二字时,他并未表现得过于吃惊,而是一抬眉角,淡淡道:“阁主到底想说什么?”
“老实来说,本尊并不想为难你”,诸葛清流轻轻一叹,“本尊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是如何来到天龙的?”
少年眉头一皱:“阁主似乎跑题了?”
“好,既然你想知道一切,本尊告诉你也无妨”,诸葛清流道,“不过,在此之后,你也必须老实回答本尊的问题。”
少年淡然一笑:“等价交换,合情合理。”
“好一个‘等价交换,合情合理’”,诸葛清流似是颇为不屑的撇了撇嘴,面色一肃,也不啰嗦,道:“单以实力而论,我日曜阁确实是有着雄霸南天龙的资本。”
“这资本,便是来自于阁中两位武圣级别的人物。这两人,无论哪一位,都足以横扫赵国修武界。只不过,自从万余年前,一场神魔大战之后,天道法则改变,到得如今,武圣已经不能随便出手。因为一旦出手,就会引得本就不甚牢固的空间,出现塌陷趋势,继而葬送自己。当然,若是武圣将力量控制在本身境界之下,也不致会有什么风险。可纵然如此,武圣体内的武丹,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凝实。”
“武丹凝实,武圣的力量虽然会越来越强,然而,也会越来越无法掩藏本身的气息,到得一定程度,还是会将天道法则引来,最后的下场,定然是形神俱灭!”
诸葛清流长叹口气,续道:“武圣,乃是修武的尽头,天道法则,绝无人可以硬抗。因此,你所看到的,我日曜阁底蕴深厚,实际上,不过就是虚有其表罢了。”
“若是撇开滕师叔二人不谈,九段以上武修,忘川派有六人,而玄天宗,则有十一人之多,无论哪一个,都是稳压我日曜阁一头,更何况,这两派之中,也并非没有武圣境界的人物......若非谁都不愿鱼死网破,我日曜阁又岂能与这二派并列为赵国三大修武门派之一?”
听到这里,少年总算明白过来,轻笑道:“所以,阁主千方百计将我留下,目的就是为了套出我进入天龙大陆的方法?”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诸葛清流道,“万年以来,虽从无人武圣可以避过天道法则,但是,界外异修的传说,一直都在各大门派的上层广为流传,甚至有谣言说,曾有武圣,确实的通过界外异修,走出此界。”
“谣言毕竟只是谣言,以阁主之智,该不会信以为真吧?”
“如果我告诉你,四百年前出现在赵国,屠戮数万人的白虎异修,与玄曜祖师、蓝月祖师,都有极深的交情,你还会认为此乃谣言么?”
“白虎异修!”少年眼瞳骤缩,心生震动。
“秦风之所以会来到日曜阁,你觉得这是偶然?”诸葛清流眼睛扫向少年,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本尊不妨再告诉你一事,其实,早在三百余年前,这位白虎异修便已留下一句预言,预言上提到之人,就是你!”
“我?!”少年神色大变。若说之前,他只是稍有些心惊的话,那么此刻,便是完全的胆寒了。
冷清川曾经说过,推算未来,乃是远古大能之士所能触及到的能力,远古大能,实力之强,绝不逊于冷清川本尊,这样的人物,不可能无缘无故将少年拉入局中!
一念升起,少年内心顿时冰冷翻涌。若是被牵扯进远古强者的博弈之中,他便已沦为棋子,棋子互斗,难免败亡。若一切猜测为真,那么他眼下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预言上究竟怎么说?”
“预言上说,三百余年之后,我日曜阁会因为一人的到来,发生莫大变故,这人,乃是界外异修,并且,会以绝快的速度,崛起于天龙。”
这预言,关系重大,诸葛清流倒也没有在此事上含糊,直接坦诚道出。
少年目光一闪,沉吟少许,凝重道:“阁主真的想知道我是如何来到天龙的?”
“不错”,诸葛清流郑重点头,“虽然本尊也知道,此事涉及到个人隐秘,不过,我日曜阁之中的那一位武圣前辈,却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若他身殒,我日曜阁必起大祸!”
少年默叹口气,诸葛清流的话,尽管不一定可信,但对方既将白虎异修之事都托出,他也不能太没诚意,当即定了定神:“其实,我所来自的地方,名为莫亚大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少年便将自己在莫亚大陆上的一些经历,以尽可能简短的言语道述而出,其中,自然隐去了许多涉及到隐秘的事。
诸葛清流脸色连连变化,时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剑士、魔法师、炼体士,这些名词,对其而言,基本上与上古文字无异,感到新奇的同时,内心也是翻起一片滔天巨浪。
待少年讲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一道道炸响,伴着声声呼喝叫好,从修武大殿内杳杳传散而出,更将气氛衬得格外静谧。大比显然正到精彩时刻,是以还没有弟子先行离开。
“不管阁主你相不相信,我确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来到天龙大陆的”,片刻后,少年终于开口,说道:“血之虚境,凶险莫测,据传,万年间还无人能闯过。我一进入其中便被白光冲晕,醒来时,就已身在赵国境内。”
“本尊相信”,诸葛清流露出无奈般的苦笑,“虽然这等轶事,本尊闻所未闻,可若此事是你所杜撰,本尊纵是上一回当,也认了。”
“等级修士?”诸葛清流摇头轻笑,喟然叹道:“原来上古留下的传说,居然都是真的......”
“上古留下的传说?”少年目露疑惑之色。
诸葛清流淡淡看了一眼少年,解释道:“上古传说,位面空间之中存在着数个分布在不同时、空内的世界,这些世界,形成于同一源头,然而,又各为一体,互不干扰。界内所有生灵,以截然不同的法门修炼。在界与界之间,存在有界壁,界壁共有九重,一重比一重深厚,若强行轰击,便会引来天道法则。据说,天道法则,本就是为了抹杀那些突破本界限制实力的人物而存在!天道之下,万物皆为蝼蚁!”
“天道......”少年心中喃喃低语一句,就听诸葛清流接着道:“根据上古传说,这无数的世界,还存在着高低等级之分,这也就是为何武修与修士,在实力之上天差地别的缘故。”
“按照你所描述的,武圣的境界,应该与A级修士相若,而九段巅峰,则差不多是B级,八段则是C级,七段为D级,四至六段,与E级相当,三段以下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若是武圣能够去到莫亚大陆,必定可以避开死劫,从而继续修炼下去!”诸葛清流两眼放光,旋即又黯淡下来,复杂看向少年,道:“你与那白虎异修,到底是何关系?”
“是何关系么?”少年摇头苦笑:“老实说,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
少年犹豫少许,从怀中摸出从秦风身上取得的瘦小古籍,丢向诸葛清流:“这书上,最后一页内容,应该是他传达给我的讯息,九句诗文斜向串联起来,为‘吾弟枫,破九重,血炼终’。如果九重,指的便是九段武修的话,那或许,当我达到武圣境界,可以重回莫亚大陆也不一定。若到那时,或许,我可以助日曜阁那位前辈,离开这一界。”
诸葛清流眉峰一扬,眼睛盯着少年,翻也不翻手中薄册:“血誓对你而言,根本形同虚设,你又如何能够保证日后不会食言?”
这册子之中的内容,在秦风没有觉察到的时候,他就已偷出并且查阅过,知晓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只有不明所以的前者才会将之视若珍宝。
“我无法保证”,少年面色平静,却是极为认真的道,“我萧枫,素来恩怨分明,旁人予我一倍的好,我可以十倍报之,但假若旁人对我有一分的侵犯,我必千万倍相还。如阁主不愿意相信,萧枫亦是无可奈何。”
诸葛清流目光一沉,全身腾起令人骨寒的杀机:“你就不怕本尊对婉儿不利?”
此言一出,少年的神色立刻转冷:“怕,怎么会不怕?既然阁主喜欢坦白,那我也不妨直言,若是婉儿有分毫差池,就算穷我萧某人毕生之力,也定教日曜阁烟消云散!”
“啪,啪,啪”,此时,清脆的掌声响起,两道人影,无声息出现在诸葛清流与少年身边,“好,好,好,怒发冲冠为红颜,当真是年少气盛的很!”
少年心头一惊,眼睛朝声音传来处望去,两道黑影瞬时映入眼帘。
其中一人,面容枯挫,苍颜白发,赫然便是镇守在那梵音阁中的滕姓老者,另一人,三十上下,颜如舜华,道骨仙风,单看一眼,就教人忍不住生出想要顶礼膜拜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