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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丁丁二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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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当时林子轩陪了夏谷儿一同下山,天气炎热在加上山路崎岖,夏谷儿又不懂武功,行至半路,不免觉得有些疲累,便在山道边寻了处树荫歇息起来。

    两人正自休息,突然听道头顶树上有人叫道:“不全,你说我们找这两个小子想想办法怎么样?”另一个声音接口道:“不缺,你是越来越没有脑子,这两个小娃儿乳臭未干,连牙都未曾长齐,有能有什么好办法。”先前那个被叫做不缺的人抗声道:“我是老大,我说问他们,便要问他们。你怎知道他们的牙齿没有长齐,我却偏偏说他们的牙齿长齐了。”后面那人怒道:“胡说。我丁不全是老大才对,那里轮得到你来疯言疯语,我说没有长齐就是没有长齐。即便是长齐了,我一巴掌下去,也叫他变成没长齐。

    “非也,非也。”丁不缺反驳道:“若是你一拳打下去,保证把他们的牙齿全部打掉,那样算起来了,他们的牙齿都没有了,就应该说是没长,而不是没长齐。这次无论如何也是你错了,这老大的位子还是由我来坐吧。”

    夏谷儿听他们喋喋不休说个没完,言语间又甚是无理,不由得心中发怒,开口骂道:“你们这两只野猴子,还不赶快下来拜见太叔公,在上面罗嗦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树上立时落下两个人来,年纪大约在六十岁左右,身材矮小,一个身着红衫,一个身着绿衫。头发如七灵幼童一般挽了个朝天髻的小辫子,相貌长的竟是一模一样。

    红善老者丁不全走至夏谷儿身前正容道:“小娃儿,你说的不对,我是丁不全。”又指指绿衫老者道:“他是丁不缺,你要看仔细了,我们可不是野猴子,猴子是长尾巴的,我们没有的。不信你瞧瞧。”说着真个把屁股转向夏谷儿。夏谷儿见他两人装束滑稽古怪,心中敌意早去了大半,此时听丁不全一本正经的向自己解释。更觉得好笑。

    夏谷儿强忍笑意扳着脸道:“你们的尾巴藏在裤子里面,我在外面又怎么看得见。”丁不缺道:“那你看看里面好了。”说着竟要解自己的裤子。“

    夏谷儿赶忙阻止道:“好了好了,不必看了,我知道你们不是猴子。”丁不缺笑道:“原来你这小我娃儿知道我们不是猴子。恩,有我一半聪明。”丁不全插嘴道:“确实是个聪明的娃儿,不过只有我一小半的聪明。可见还是我更聪明一点,这个老大还是应该由我来当。”丁不缺骂道:“混帐,你又那里聪明,这老大的位子自然是我的。”两个人唇来舌往,吵闹不休,忽然一起转头向夏谷儿问道:“小娃儿,你说我们两个到底谁是老大?”夏谷儿气道:“什么小娃儿,你们见到太叔公还不赶快行礼,吵闹什么。”丁不全道:“咦,谁是我们的太叔公?你在胡说什么。”丁不缺道:“我们有太叔公吗?我怎么不知道,他在那里,快让我瞧瞧。”

    夏谷儿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指指自己的鼻子道:“我不就是吗。”丁不全,丁不缺一齐指着夏谷儿惊讶道:“你是我们的太叔公?”夏谷儿点头道:“不错,我就是你们的太叔公。”丁不缺道:“你怎么会是我的太叔公!不对,不对。你这小娃儿一定是在说大话。”

    夏谷儿问道:“你们可曾见过太叔公吗?”丁不缺道:“没有。”夏谷儿又道:“这便是了,既然你们未曾见过太叔公,又怎么知道我在说大话呢?”丁家兄弟心觉他所言不实,但却弄不清楚那里不对,一时竟然无言以对。也是因为他们天真烂漫,胸无城府,却没有想到他们已有多大的年纪。夏谷儿也不过二十岁上下,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太叔公。

    丁不全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理不出头绪,心中烦躁,不由得顿足连连道:“这样好了,你若能够帮我们分出谁大谁小,我们便认你做太叔公。”丁不缺也连声称是,四只眼睛一齐向夏谷儿望过来。

    林子轩心道:你们两个人各执一词,不管立谁为长,另一个都会出言反对,这却怎么能够分的清楚。想到这里不由得眉头紧皱。夏谷儿笑道:“这事情却也简单,不过我若是帮你们分清楚,你们可是要给太叔公磕头请安的。

    丁不缺听到夏谷儿如此说,偷偷扯了扯丁不全的衣袖,问道:“不全,他若分了出来,我们真的要给他磕头吗?”丁不全道:“你小声些,莫要让他听到,一会他若真的帮我们排出大小,我们便快些逃走,让他再也找不到我们。他见我们跑了,一定会生气,这一生气搞不好就会气破肚皮,肚皮一破,这人自然也就活不成了,我们也就不用给他磕头了。”丁不缺点头称是,忽又问道:“若是他没有气死呢?”听他如此问话,丁不全不由得一呆,喃喃道:“这我倒未曾想过。”他二人胸无城府,全无半点心机,丁不全叫丁不缺把声音放小,可自己却是粗门大嗓。林子轩和夏谷儿在一旁听的真切,都不禁失笑。

    夏谷儿却也并不点破,上前问道:“你们可是商量好了?”二人一起点头。齐刷刷盯着夏谷儿。夏谷儿笑道:“其实这件事情简单之极,我这里有串铃铛,你们每个人拿一个月,在这个月内,持有铃铛的人就是老大。”说着伸手自怀中取出一串金色的小铃铛,交与丁不全。林子轩出言阻止道:“大师兄,那串铃铛是方师妹送给你,怎好送给别人,若是让师妹知道了,定要大发脾气的。”

    夏谷儿浑不在意,微微笑道:“送人东西自然要送自己喜欢的。这铃儿本是死物,我承师妹的情,记在心里,便是足够了,一直留着它又有何用,倒不如送人来得爽快。只要不让琼儿知道,又有什么要紧。”

    丁不全和丁不缺本是孪生兄弟,父母早亡,所以也不知道究竟谁大谁小。他们两人性子又都有些呆傻,谁也不肯服输认小,几十年来一直吵闹不停,每每遇到旁人,便纠缠不休,非要让人帮他们分出大小。他们二人长相一模一样,又各有理由,自己都搞不清楚,旁人又那能分辨的出。他们却缠住不放,只把人弄的头昏脑涨,苦不堪言。偏偏二人武功又是奇高。人们拿他们也没有办法,最后也只能避之大吉。日子长了,倒送了他们一个丁丁二仙的名号来。

    他们二人本就呆傻,所遇之人不是对他们不加理睬,就是正儿八经的替他们排名次,分大小。结果当然是徒劳无功。而今日所遇的夏谷儿,生性邪僻从不按理出牌,竟然想出了个平均分配的办法。以邪撞邪,到合了他们的脾胃。二人齐声称赞。

    丁不全收起铃铛,与丁不缺并肩而立,四只眼睛一起向夏谷儿瞧来。夏谷儿见他们神色古怪,不由笑道:“你们还不过来磕头请安吗?”丁氏兄弟对视一眼,又瞧瞧夏谷儿,身躯微弓,足尖在地上一点。双双倒飞丈余,一句话也不说,转身撒腿就跑。他二人动作极快,夏谷儿阻拦不及,只得挥手大喊:“你们两个快回来。”只一句话的工夫,他们已经奔出了数十丈。丁不全远远回头应道:“太叔公,我肚子疼先走了,以后再给你磕头,你千万要气死呀。”他走的匆忙,慌乱中竟然实话说了出来。未待夏谷儿再说话,他二人已然跑的不见踪影。

    夏虎儿神情落寞,喃喃自语道:“这两只老猴儿,跑的到快,那有一点肚子疼的样子。你们就是回来,我也不会叫你们磕头的。”言下对二人的离去甚是怅然。

    林子轩劝解道:“大师兄,我看这两个人古里古怪的,不似正派人物,我们还是少惹为妙,赶快下山吧。”夏谷儿此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不再多做停留,随着林子轩一同向山下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