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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吞紫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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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长安先前在沈苑内,借用符篆力量,虽有着妖僧二十年的灵力气机用以填补,又靠着李渔给的一枚丹药,勉强逃过一劫,但自身生机早已亏空。之前在离火阵内动手杀人,看似轻松写意,实则最后一击,没有斩杀掉齐萱萱,除去她那套禅法之外,还在于当时需得分神压制符篆,熬到现在,已难以压制半分了。

    陈长安盘坐高楼,明明没去运转窃灵,符篆上所有纹络却自行点亮,金莲之上一丝紫气幽幽飘来,没入神阙。

    符篆内那双金色瞳仁慢慢睁开,满是贪婪。

    感应到紫气被符篆吞噬,陈长安脸色一变,赶紧压制住符篆异动,第一时间眯眼望向夜空。

    眸中见灵催动,夜色里座座仙山悬浮于空,除去四周浓郁到极致的天地灵力之外,并没什么动静。

    陈长安不敢有丝毫大意,仔细查看,耐心等待。

    许久。

    夜色静谧。

    只有微微的凉风吹来。

    陈长安想了想,稍稍放开一丝神识压制,符篆内光纹转动,又有一丝紫气飘来,没入体内。

    再次静默等待。

    半个时辰之后,依旧相安无事。

    陈长安此刻终于确信,李道衍让他来太虚宫,就是为了针对那朵金莲。也不知这位绕开两山之约的三品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瞒过连山对气机感应。

    他站起身子,临窗而立,看向远处那座莲池,池上一朵金莲轻轻摇曳。

    想了想,陈长安佩剑青锋,下了五楼,将亲手誊抄的那本基础道法,递给在一楼内故作镇定的陆小婉,交代两句,径直去了莲池。

    道藏主峰五百年气运方才凝结出一朵金莲,其中所蕴养的灵力气机,自然雄浑无比,一般人别说去吞噬,就是靠近了嗅上一嗅,估计都得被灵力撑得爆体而亡。

    陈长安体内藏有一尊凶物,连暴烈的天地本源都可吞噬,自然觊觎这种精纯灵力。要是再刻意压制,估计先前在沈苑留下的隐患,此刻都得爆发出来。

    没再犹豫,陈长安拈了个水字道法,直接潜入水中,端坐在金莲之下,完全放开对符篆的压制。

    无数的紫气瞬间从金莲之上涌出,没入水中。

    陈长安神识落在符篆之上,一边细细揣摩体悟那些玄奥的纹络流转,一边从符篆之中抢夺气机填补自身。

    莲池之中,他一身紫气缭绕,体内隐有龙吟。

    陈长安在池中心神入定,物我两忘。

    日复一日。

    整整一个月,陈长安第一次安静修行这么长时间。李渔起先还在莲池边目光复杂地看了几次,后来直接去了太虚宫大殿,也不许陆小婉靠近莲池,任由陈长安以紫气为食,吞紫服气。

    初至京都时尚是大暑,如今已至孟秋。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渐凉。

    莲池之中打坐入定了一个多月的陈长安,终于睁开一双眸子,瞳仁之中金光点染,带着一淡淡的紫色,妖艳而诡异。

    他浮出水面,舒展了一下筋骨,体内此刻气机充盈无比,不仅三百六十窍尽数填满,就连无法贯通的十二正经八条奇脉中,也充盈着紫色气机,虽碍于符篆压制无法贯通,但真要细较起来,他与那些顶尖八品,也不过只差气机的周天运转罢了。

    打量了眼池中金莲,已只余十七瓣。

    陈长安抬眸,这才看见李渔正站在远处,还未来得及开口,李渔就说道:“难怪你要打碎这方棋盘了。”

    她着一身绣有牡丹的露肩宫裙,腰间挂着一柄黑色长刀,身姿摇曳地走到池水边,毫无仪态地蹲在陈长安面前,袒露出来的白皙肌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轻声道:“陈长安,你还真是让我为难啊。”

    陈长安眸光不动地看着她。

    李道衍和陈太平早就算准了一切,六千里路以两枚蛟龙神魂为引,再以两场死局为饵,冷眼看他借用符篆灵力,就是好让他在太虚宫内压制不住符篆异动,最终不得不吞噬金莲气机。

    这种动静,陈长安也没想过能瞒住李渔。

    他极少有不顾一切去下赌注的时候。那柄留在李渔旁边的玄离,不仅有着李道衍的符篆在,他还特意留了一道春水的剑意。一旦当时李渔身上有任何气机波动,玄离剑顷刻就会被引动出鞘,他便会第一时间赶到朝露楼。

    真到了那个时候,陈长安只能指望着以李渔要挟整座连山,好能让自己逃出去。

    好在,他留下的这些手段都没用上,李渔好似真的对他满心喜爱,并无恶意。

    心念百转间,李渔幽幽叹了口气,“早知道如此麻烦,当初就该在青雷云山直接将你抓走了。”

    陈长安没有接这个话题,浮出莲池,跟随她一起返回朝露楼。

    修行不是一日之功,陈长安在池中吞噬金莲气机灵蕴,体内符篆堪堪老实了点。随后一段时间内,他便在太虚宫砥砺自身境界修为,将那日在阵法之中,陈太平的挥剑细节不断揣摩演练。

    所幸道藏学宫主峰人烟稀少,他这座太虚宫又与世隔绝,宫内唯有李渔和陆小婉两人在,没什么利益之争,少去许多红尘俗事,没了符篆的压迫异动,他也乐得清闲。

    偶尔陆小婉在做完吃食后,会不动声色地,将一些入阶道法问题,拆开过来问,他故作不知,一一指点。

    李渔修行之余,总来他这里休息。一来就占据着那张他不曾睡过的大床,絮絮叨叨地说话。他大多沉默应对,遇上感兴趣的,会一边打坐观想,一边分神去听。

    到底是东府主人,许多他不曾见过听过的事情,都能一一讲出。说的最多的,便是五十年前诸国战乱时代。仗剑而行的大红衣,一柄重戟无双天下的赵武王,连山道藏上一代捧书行走的道三千,修迷楼山号称于莲花中轮回转世的莲花生,以及无数熠熠生辉,如今沦为尘埃的名字。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会开启一座春秋大世,结果随着洛城之变,两山洛水之约后,天下便又归于沉寂。自那以后,三品不显于世,随着符器和兵甲战阵的不断配合,也就不会再有一人即是一座雄城的绝世风姿了。

    陈长安听得心神摇曳,私心里也会为那些人唏嘘不已。

    修行之余,陈长安也会将楼内道法典籍拿过来翻看。

    一楼二楼以入阶道法为主,到了三楼的典籍就要驳杂些,除去道法外,还有一些旁门孤本,对于许多左道之术都有涉及,陈长安偶尔也会翻看一二。

    半旬时光,朝露楼里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