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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真又去了公告墙,今天没有衙役当差,围观告示的民众也不多。刑真放心大胆阅读告示。
通过告示可以确认,老人余山已经遇难。李二狗子被认定为余山同伙,在围剿余山时一同被诛杀。
封多智揭发山匪有功,不幸在围剿中遇难。朝廷的追封以及赏赐,会和郡守葛束人的封赏一并送达。
算算时日,书水国朝廷封赏正是今日抵达。难怪今日这里没有衙役当差和民众,应该是迎接京城来的高官去了。
这种大事稍作打探就会知道在什么地方,当刑真来到郡守府衙时。如预料一般人山人海,将府衙围堵的水泄不通。
前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恭维的口号整齐响亮。后方的百姓怨声载道,不断质问为什么剿匪要增加百姓赋税。
经过旁敲侧击得知,这次京城下来封赏的大官位高权重。乃是书水国国师车昨已,整个书水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不多时府衙大门开启,一排身穿甲胄全副武装的兵士鱼跃而出。站定两排留出过道,将围观百姓挡在身后。
贵有所值酒楼的掌柜和一位中年男子缓缓走出,掌柜的后让半个身位恭声道:“师爷这边请,酒菜都已准备好,请师爷先行过目。”
师爷今天精神抖擞,走在掌柜前方昂后阔步,看样子也跟着葛束人一起,接受了不少的封赏。
出门后没有继续前进,驻足后观察四周,清了清嗓子喊道:“一会国师大人出来后,切记不可乱语,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聚集在前方喝彩的人群齐喊:“国师大人日理万机,百忙之中不忘百姓。亲自视察山梁郡,百姓之福百姓之幸。”
“郡守大人造福百姓,与民同吃同苦,实属山梁郡再生父母。”
后方却有不和谐声音:“围剿山匪是朝廷的事宜,为何要百姓增加……”
是一男子在说话,声音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别人或许无法注意,或许看到了不敢说出口。
刑真看得清楚,男子刚说话时,人群中便有十余人向男子靠拢并且围在中间。而后迅速出手捂住嘴巴将其摁倒。待得十余人离开后,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前前后后片刻功夫完成,其他地方有不和谐声音,如出一辙话到一半皆被打断。
见没继续有不想听到的声音出现,师爷满意点点头:“不错不错。”
然后才离开此地去往酒楼方向,两刻钟后师爷和掌柜的一并返回。前者笑意更浓,后者神色黯然。
刑真看得清楚却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好在这里围观的民众多,不乏见过世面的聪明人。
和身旁人低语:“看样子师爷没少敲诈,这些人蛇鼠一窝且灯下黑。”
稍许片刻,葛束人跟在一位精神饱满的老人身后,师爷和掌柜的跟在葛束人身后。一行人出得府衙大门,走向贵有所值酒楼的方位。
前方的老人自然是国师车昨已,头发介于黑色和白色之间,灰白那种。梳理得整齐干净,而且发量充沛浓密光泽。
除却华丽服饰和高人一等的气度外,其他地方和普通老人一般无二。唯独一双眼睛,似有苍劲的雄鹰在翱翔。
刑真借着低身整理草鞋的机会,将追光符贴于脚底板。取出短刀和片破阵符,分别藏于左右袖笼中。
刑真运足全力大喊一声:“刚刚为什么把说真话的人杀了?”
提起内力发出的声音,使得整条街道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后刑真毫不犹豫,弯腰在人群中穿行。
在山寨所学的躲避机关陷阱的方法,以及在拳桩上面一次次的练习。现在的刑真如同山林中的野猴,不断躲避不断逃窜。
刑真刚刚离开,原来的站立点立刻有十余人围拢。好在刑真准备充足,一声过后没有丝毫犹豫的转移地点。
葛束人愣在的当场,眯缝着双眼四处踅摸。同时汗流浃背,生怕这位国师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物,来个当场审理。
眼角偷偷看向国师,发现这位老人面无表情。似乎没把刚才的喊叫当做一回事,葛束人这才略微宽心。
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又是一声:“刚刚为何杀了说真相的人?”
如一道惊雷将葛束人劈了个外焦里嫩,连忙对着旁边的国师大人弯身解释:“大人切勿听信他人胡言乱语,一定是下官曾经处罚过的刁民,在此地有意为之。”
国师车昨已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道饶有深意道:”葛大人辛苦了。“
说话时,国师的眼珠子也在转动,一直跟随着刑真移动的方向而转动。同时后背偷摸挥挥手,示意自己的护卫不得妄动。
一句辛苦了,葛束人丈二摸不着头。到底是治理地方辛苦?还是镇压百姓辛苦?不明不白的实在摸不着头脑。
试探着这回应:“国师抬爱了,下官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刑真的声音在次响起:“刚刚为何杀了说真相的人?”
葛束人气得跳脚大骂:“何人在此胡言乱语,有本事站出来与本官对峙。”
移动中的刑真心底默念:“为谁出手?”
“余老前辈。“
“为何事出手?”
“公道。”
“出手对与错?”
“对。”
已经窜到人群前方的少年,双腿骤然发力,撞倒两名排队站立的甲胄士兵。速度不减继续前冲,刹那间冲到葛束人身前,黑色断刃在空中划出弧线。
手起刀落没有声音,少年速度不减继续前冲,一拳砸在酒楼掌柜的眉心。“咚”得一声沉闷响亮。
同一时间手臂探出,擦着师爷脖颈掠过。眨眼间做完这些,刑真脚底光芒流转。
像是一柄长剑横陈在脚下,拔地而起掠向天际,身影由大变小转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与此同时一道小巧飞剑,泛着悠悠绿光芒拖着淡淡的尾翼,随着刑真的方向一起消失不见。
大惊失色的士兵,慌忙聚拢向国师,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有人喊抓刺客,有人喊保护国师,总之是乱糟糟一团。
国师车昨已镇定自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看了看躺在地面脖子鲜红一片的葛束人和师爷,又看了看眉心一个拳头大小窟窿的酒店掌柜。
轻描淡写道:“不碍事,刺客已经逃走,先回府衙为葛大人办理后事吧。”
府衙内吩咐下人处理去各项事宜,其他闲杂人等均被赶出大堂。留有国师和一名心腹大将。车昨已高坐公堂,甲胄军士站立在大堂中央。
见没有外人,这名身穿甲胄的军士作揖抱拳:“国师大人,刚刚明明早已锁定刺客的位置,为何不让我们动手将他击杀?”
车昨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认为葛束人是好官还是该杀的官?”
甲胄军士理所当然道:“就看葛郡守的一身肥肉,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官。”
“况且咱们的谍子早有回信,葛束人和山匪有勾结,十足的贪官恶官一个?”
车昨已接着说:“既然是恶官,死了岂不是顺应民意?”
甲胄军士恍然大悟,随后略带疑虑:“可是当着国师大人的面行凶杀人,实在是不把国师大人放在眼中。”
“而且此次任务回去后,陛下知道朝廷命官光天化日被刺杀。定然龙颜大怒,末将担心会迁怒于国师大人。”
老人随意道:“我是来封赏的,又不是来保护葛束人的。陛下知晓轻重,不会因为一个郡守而对我有所迁怒。”
“虽然说葛束人每年给我进贡,不过这家伙太贪心,比起前几任的郡守,少了十之六七。他不死如何换一个懂事的郡守上任?”
“在者说水泊山的山匪,近年来愈演愈烈。俨然不把书水国朝廷放在眼中,何不借此机会让龙颜大怒,打压打压这些山匪。”
车昨已喝了一口桌案的茶水润了润嗓子,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胡庸,你跟随我有十余年了吧?”
被叫做胡庸的甲胄男子再度抱拳:“谢国师大人记得此事。末将十四岁起就已跟随大人左右,今年二十五岁,整整十一年。”
车昨已笑了笑:“该建功立业掌握兵权了,这样咱们在朝廷更有说话权。”
胡庸甚是不解:“国师大人所言极是,不过咱们的重心是在书水国的江湖,而不是山梁郡这偏禺小地。”
车昨已哈哈大笑:“朝中又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先让你掌兵山梁郡。杀些山匪立下战功,才可以名正言顺掌握兵权。倒时在发兵出手江湖,岂不是水到渠成。”
胡庸直言:“水泊山山匪凶悍异常,以末将的实力恐怕难有见术。恐怕要让国师大人失望了。”
车昨已不以为然:“你能想到的我会想不到?随意找些弱小的山匪团伙做做样子就行。上报的时候有我给你担着,怕些个什么。”
“实在不行就找一些平民百姓杀了,当做山匪上报朝廷。岂不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
胡庸佩服得五体投地:“国师大人高明。这样看来咱们应该谢谢这个刺客,年岁不大有此手段,放在寻常势力当中,是个不错的苗子。“
“可惜了,国师大人亲自出手,想必现在已经被飞剑洞穿。”
说道此处,胡庸突然欲转身出去,抱拳道:“国师大人稍等片刻,末将去去就来。”
车昨已微微一笑:“你是看中了少年脚下的追光符了吧。”
胡庸小鸡啄米:“嗯、嗯,看样子品阶不低。”
“你知道刺客逃往何处了吗?”
“葛束人不是请当地驻军在山梁郡布置阵法了吗,难道刺客还能破开阵法不成。”
“已经破开了,刺客手段不少。不仅有追光符还有破阵符。”
“哦,这样末将不知刺客逃往何处。”
“以后多用用脑子,等飞剑回来后,让飞剑带你去寻找。”
“大人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