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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小添,你赶紧领着栋梁去院里玩儿。”
手里拿着崭新的白糖罐子,葛秀勤快步走了过来。
今天的葛秀勤格外殷勤,眼里有活儿,不等温鱼和高胜英张嘴,她就有了行动。
这不,高胜英都站不到火跟前。
栾纵添把小表弟放到地上,叫他走远些,上前一步要去拿筷子夹红薯块。
“别添乱!用筷子你要夹到猴年马月去。”
胳膊肘把小冤种顶开,温鱼右手抓了一把红薯搁到了油锅里。
“你别让油崩你。”
要不是油热了,怕小后妈等不及,栾纵添保准去洗个手过来直接丢。
他用筷子也跟得上。
见温鱼贴着边往里放,到了中间儿,红薯块挨着油了才松手,还算有经验的样子,没有油星子溅起来,真用不上他,栾纵添才领着温栋梁出屋。
操不完的心。
没多会儿,栾纵添又进来了。
温鱼正在装盘,小冤种快步走过来,接过了小后妈手里的炒锅,嫌弃她胳膊细力气小,拿不动。
饭菜碗筷都摆好了,温家兄弟几个谁都没敢先入座。
合格的拔丝红薯能拉丝,晶莹剔透的,就是温度低容易凝固住。
“倒一碗开水,放到桌上。”
暖瓶在当屋条几上放着,温鱼朝着那边递过去一个碗,正看着这边的温牧时接了过去。
温观棋带着三个侄子去洗手,温遇青怕俩儿子犯犟,跟在后头。
温彻数了数人,凳子不够,到门口温志华家里借了俩过来。
房间就那么大,今天吃饭的人多,当屋摆的八仙桌都拉了出来,几乎没地方下脚。
温鱼来的时候,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差拔丝红薯和鸡蛋酸汤。
为了省煤,基本上都是一家一个火,做完这个才能去做那个。
拔丝红薯要趁热吃,高胜英就先做了鸡蛋酸汤。
还是温观棋在城里吃过拔丝红薯,说好吃,才提议做的。
他去给温鱼送东西,葛秀勤便拍着胸脯保证,她能做。
得亏了温鱼他们来的快。
先前的鸡肉记忆犹新,为了不糟蹋食材,温鱼做了最后一道菜。
拔丝红薯出锅,温鱼端到桌上,搁到了冒着热气儿的碗上。
这样就不会凝固的那么快了。
高胜英一扭头,就见栾纵添顺手把炒锅给刷了。
她赶紧绕了过来,“小添,快搁着,等会儿吃了饭再洗。”
小冤种,“姥,这个干了不好刷,不值啥。”
细心周到的叫人意想不到。
圣父心泛滥,是深入骨髓的。
三两下把炒锅弄干净,高胜英都来不及去抢。
“那你快洗洗手,咱吃饭啦。”
温仁章看向站在暖瓶旁边的温彻,“给小添倒热水洗手。”
大冷的天儿,凉哇哇的。
温观棋迅速把刚才仨小侄子洗过手的水倒掉,拿着盆到水缸跟前舀了半勺冷水,盆搁到门后的盆架上,温彻提着暖瓶过来,拔掉塞子往里兑了开水。
水温刚刚好,温家几个人围着栾纵添,还有人专门递毛巾。
到底和正常嫁闺女,亲生的不一样。
温鱼扫了一眼,内心感慨着小冤种的待遇。
“爸,这么好的日子,是不是得喝两盅?”
温家数老二温观棋心态乐观,尤其他瞧着妹妹的继子不嫌弃他们家,他就欢喜。
刚才他就和三弟悄悄看见了,栾惟京和他前妻的儿子待他妹妹不错。
温仁章下午还得去供销社,“不想回家了?吃了饭赶紧回去。”
这次温观棋过来没有带媳妇儿和孩子,等有机会了,再贪杯不迟。
老二媳妇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来,叫温观棋带了罐头和水果回来。
人家嘴上不说,估计也在家等着分家的结果。
好在温仁章努了一把劲儿,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菜齐了,大家入座。
庄稼人改善,就米饭和饺子。今天还是吃米饭。
都安静下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不止是因为有栾纵添,相较于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如今对温家老两口来说,跟四儿子和三儿子反倒没什么话好说。
“姥,快尝尝我妈的手艺。”
一家姓温的不张嘴,筷子都不拿,栾纵添夹了一筷子……一……一筷……
“这咋这么长?!”
小冤种都站起来了,拉起来的丝还没有断。
温遇青见势就要上手去帮忙,意识到不卫生,他赶紧拿筷子去挑。
“别动别动,回来回来。”
温观棋‘嚯’了声,“小妹,你做的比饭店师傅做的都拔丝!”
葛秀勤早就看傻眼了,也伸了筷子。
温鱼抬手就拍,疼得葛秀勤慌忙抽回了手,“我、我是给娘夹的。”
温振中倒是个孝顺的,朝着温鱼喊,“你敢打我妈?”
栾纵添正往高胜英碗里放菜呢,扫了眼大舅家的表弟。
9岁的温振中以前听最多的,就是他娘教的——你是温家长孙,好东西都是你的。
她还说小姑就是他们家的老丫鬟,往后他就是小姑的靠山,小姑得听他的。
这会儿,没等温振中再吭气儿,葛秀勤赶忙捂住了他嘴。
岂料温振中混不吝张嘴就咬葛秀勤的手,疼得葛秀勤龇牙咧嘴了,他还不松口。
温遇青站起来就过来揍儿子。
谁知道温振中人不大,心够狠。任凭温遇青怎么拽他打他训斥他,他的牙都死死咬着他妈。
见血了,葛秀勤疼得失态,仍旧是舍不得对儿子动手。
“大嫂,你抽他呀!”
温观棋当即冷了脸,这孩子,太癫狂了!疯狗一样不认人。
温彻也没料到大侄子竟然这么无可救药,“大哥,捏住他鼻子。”
没了呼吸,就不信他不松嘴。
温遇青正要下手,就见他小妹起身绕了过来。
轻轻拉开无从下手的温遇青,温鱼猛地薅住温振中的头发,用力往后扽。
当下小孩子的头发没有什么发型,发黄又干燥。天气冷,温振中留了稍微长一点的头发,两边能盖住耳朵,刘海是葛秀勤给他剪的,到眉毛上面。
他咬,温鱼手上的劲儿就加大。
他再用力,温鱼挪到他背后,另一只手精准捏住了他颌骨。
到底他是个小孩子,脆弱的关节被钳制,温振中边哭边松口。
恶心人的口水带着葛秀勤的血扯出来多长,没等温振中开始哭嚎,温鱼把人揪甩到一旁,对着他的脸高高扬起了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