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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在背后悄悄地保护着我，又让我去经历，去磨难，这些，我早就该想到的，我早就该看到的。
唉……好吧，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基本在姥姥的掌控之中。
我说着，然后又顺便问声阿蝶去了哪里？她是不是也像我父母一样，参与进了六道轮回，毕竟，做一个鬼，特别是早就应该投胎轮回，却没有参与轮回，想想，那是何等的痛苦。
但是，我一问，姥姥的脸“哗”一下就拉了下来。我脸色崩紧了，心想，怎么了？
姥姥叹口气，缓缓站起身，脸冲着西厢房的门，啪啪，拍了两下手。
这时，西厢房的门早已经悄悄震动起来，仿佛是被什么给震到了一般。
姥姥冲着那个方向喊：“快出来吧，可儿回来了。”
此时，西厢房的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探出一个浑身穿着白衣服，留着长头发，脸削瘦，皮肤特白的女孩子。
她一出来，立马就与我对了一下眼，一秒钟，又突然闪开眼神，低下头去。
“阿蝶，你出来了？可儿他来了，你们也很久没见了，先坐下说说吧。”姥姥说着，一转身，就招呼着师父跟她一块往外走。
我站在那儿没动，姥姥拉着师父，往外走的同时，路过我身边，碰了碰我，说：“可儿，这十二年来，阿蝶不知道推掉了多少个好的投胎名额，她全部都给让出去了。”姥姥说完，并没有再进一步解释，然后就和师父一块出去了。
什么意思？我心头一想，一算，是，确实是，十二年了，十二年了。当然，我与阿蝶认识的时候，正好是十二岁，那时候，她还是一个阳界的女鬼，被我和表哥从瓶子里放出来。
再然后，我们就那样，她就做了我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怎样想，但是，我的心，我无法掩盖，不得不承认，我曾经是对她动过真情，但是，但是……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就是，在阳界的时候，我心里想的，装的，一直是小乌，如今我死了，身在地府，我心里也想的是小乌。
对，对，这正是我的感觉，我不能欺骗我自己，我更不能欺骗阿蝶。
我捂着胸口。一种莫名的，强烈负罪感油然而生。
“可……可儿哥哥。”阿蝶她叫着，缓缓地朝我走过来。
“这……这……”此时，我慌乱了，我不知道，我是应该接住她，还是应该躲开。
正是我迟疑的时刻，阿蝶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只有不到二尺远。
“可儿。”
“哎。”我应了一声。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她问。
“嗯，嗯。”我点着头，不敢看她。
“可儿哥哥，你还记得当年你给我说过的话吗？”她突然伤感地问。
“这……这……”我回答不上来了。
“可儿哥哥，难道你忘了？”
“这……这……”我脸憋得通红。
“怎么，你忘了吗？你忘了吗？你曾给我说过，你会等着我，无论在哪儿，无论何时，如今，我一直在守着你这句话，你呢？你还在想我吗？我早就向姥姥申请过，我说，我要回阳界一趟，请她送我回去一趟，我要见你，我要去跟你生活在一起。但是，姥姥却一直没同意，她说什么上边有巫王，有丧尸，我要回到上面，会很快没命的。如今，我终于把你盼来了，哈哈，哈哈，可儿哥哥，可儿哥哥。”阿蝶说着，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然后伴随着四肢的颤抖，将我两只手紧紧地抓住。
她一碰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立马问我，我是不是已经不是完全的鬼了？我是不是能流出红色的血，而且，还能流出眼泪。
“是，是。”我说。
“哈哈……那就好，可儿哥哥，你可真厉害，才来没多长时间，你就已经达到了半人半鬼的状态，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将来，我就会很快重新回归到人形的。”她说，她如今也是我这样的，也是半人半鬼。
“嗯，嗯。”我用鼻子嗯着，将两只手从她手里挣脱开来。
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我将脸侧过去，她立马将脸转向我。
“怎么了？哪点不舒服？”
“没。”我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
“这……这……”我说不出话来，说实话，刚刚，她拉着我的手，真的让我感觉很是别扭，因为，我对她已经变了感觉，我对她，感觉已经很是陌生。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着，强忍着泪水，直接走到正堂大门口。
这时的阿蝶才算是彻底感觉到我的变化，她追我上来，在我身后抱住我的腰，从后面将脸贴到我的肩膀上。
“可儿哥哥，你……你……”
“阿蝶。”我说。“阿蝶，对不起，我不得不承认，我不得不说出我的内心，我若不说出来，我想，这是对你，对我，包括对另外一个人，都是一种不负责任。”
“你说吧……”阿蝶抽泣了一声。
虽说，此刻，阿蝶的伤心我还是能感受得到的，我知道，我不能再说一些狠心的话，让她更伤心，但是，我别无选择，我若不说，那样阿蝶受的伤害，会比现在更大。
于是，我咽了一口唾液，顿了顿语气，说：“阿蝶，阿蝶，你听我说。”我转过身，挣开她的对我的拥抱，然后我双手，拉着她的双手。
“阿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想，我们时间太长了，我……我……”
我说不下去，阿蝶刚一听到这儿，泪已经哗哗地流。
长痛不如短痛，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来个干脆，彻底。想到这，我提高了声音分贝，接着说：“阿蝶，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我也知道我辜负了你等我的这十二年，我辜负了你对我的真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个大烂人，我是世界上最不守道义，最不诚信的人，但是，我不能背叛我的心，不能再次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