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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我送的戒指你收到了吗?”
在我怔住的时候,张奇峰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我手里拿着的戒指,很开心的走了过来:“能让我帮你带上吗?四年前就想送给你,后来想留给你做十周年礼物。寄到慢邮公司的时候我还怕四年后尺寸会不合适,看来是我当时想多了。”
在他快要拉住我的手时,我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张奇峰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受伤的表情:“妙妙,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事实上,对于这个问题我也很迷惑,只能很诚实的回答他:“我也不知道。”
“我愿意为你付出我能拥有的任何东西,你明白吗?”
张奇峰突然半跪在我面前,他抬头望着我,眼神真挚,“四年前我们买下我们家的时候,你知道我签字的手都在抖吗?从认识你开始,一直都是你为我付出。那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能力给了你一个未来的保证。我向你求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我想让你像个童话里的公主一样,可我却连你喜欢的戒指都给不了你。这么多年,支撑我打拼下去的动力,就来源于你……你不要因为我一次错误,就彻底否定我,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有一瞬间,我真的快要被他打动了。我承认我没有出息,没有原则,可是我真的还爱着他。
他是真的爱我,我怀抱着这一丝侥幸的心理,就想义无反顾的原谅他。我知道我这是在飞蛾扑火,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这一刻,什么出轨,还有那个未出生的孩子都被我抛之脑后,我把手伸向他的时候,我清醒的看着它还在颤抖,就像我的心一样,我清醒的看着它就这样被我又捧到了他的面前。
他把那枚戒指戴到了我的手上。
我看着他的脸,依稀和初遇时那张青涩的面庞重合起来。我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对我笑的时候,我的面红耳赤。
时间就这样不动声色的过去了,我记忆里那个少年,现在熟悉又陌生。我也变得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见到他就会脸红的江妙了。
整个房间一时之间很安静,他没有说话,我摩擦着手指上的戒指,也什么都没说。
“小峰?”静姐突然推门进来,看到张奇峰她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你跑到哪里去了呢?不好好躺着,你头不晕了吗?”
“姐,我现在没事了。”张奇峰还是没有松开拉着我的手,只是转头笑着对静姐说。
静姐显然也看到我们相握的手,她的惊喜溢于言表:“你们和好了啊,哎呀这就好了,小峰你可要好好对妙妙啊,她是个多好的姑娘……”
张奇峰一叠声地应了:“姐你放心,我肯定对她好好的。”
“那就好,就好……”静姐好像没有其他话能表达她的心情一样,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我看着她,突然感到了被真心祝福的幸福感。
中途张奇峰去了医生那里,静姐坐在我房间没有走开,她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还是张开了嘴:“弟妹,之前小峰做的事的确不地道,你要是真的介意的话千万别勉强自己。”
蓦地听到她这么说,我惊讶了一下,毕竟我万万没想到,她作为张奇峰的姐姐,能对我这个不算多熟悉的弟妹说出这种话。
“静姐,我既然原谅了他,就不会再介意了。”我对她说,“就当再给他一个机会,再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吧。”
“那就行,我怕你是因为他受伤才心软的。这事是他不对,你怎么样他都该受着,不过你既然原谅了他,那姐就祝福你们,过了这个坎你们以后一定会过得好好的。”
“嗯。”我笑了,“姐,谢谢你。”
静姐这一关好过,我哥那里却是一场雷雨。
“江妙你说什么?”我哥的声音气得都变了腔,“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还要原谅他?张奇峰给你灌了什么药啊,把你脑子都毒坏了吗?”
“哥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个屁啊你个傻逼!你气死我了!”
“哥……我就原谅他这一次,他这次也许真的是意外。”
“意外一次就怀孕了?你有没有脑子,你以为他张奇峰神枪手!你给我呆在医院别走,我这就过去给你办出院手续,咱们回家好好聊聊!”
“喂……不是,喂……哥?”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已经在家里了。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十分无奈,已经可以预料到,我哥跑到医院发现我已经出院之后的暴跳如雷了。
我哥回来的时候果然很生气,他冷着一张脸过来,甩了一份文件在我面前。
我拿起一看,是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跟我说你不离婚了,离了他你不能活吗?”他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只是想再给他一个机会。”我拉住我哥的衣袖,“也许他真的没有骗我。”
“有一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你懂吗?”
“可他救了我,”我强调说,“那天在撞车的时候,是他打了方向盘,把他那一头顶了上去。我不是说他之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一笔勾销了,我只是想再给他一个机会,看在他救了我的份上。”
“没有他你根本不会出车祸。”我哥没好气地说,“你就心软吧,早晚会后悔。”
我哥说出了这句话,我就知道他要妥协了。
我笑了笑对他说:“这不是还有哥你吗,我相信你不会看着他继续欺负我的。”
“我看着有什么用,在一起的是你们。我倒是想一直看着你,你这么傻,真是让人不放心。”他叹了一口气。
我只笑不说话。
他拿我没有任何办法,半天妥协了,拿过了那份协议书:“我先把它收起来,要是以后他敢再做出这种事,我让他净身出户。”
“好,我同意。”
我哥把文件和他的公文包放回书房之后,又折了回来,他问我:“张奇峰有说何欣欣的事怎么处理吗?”
“他说……以后都不会再见她了。”其实我还是不想要提起这件事,潜意识里我选择了逃避,可避无可避。
“只是说以后不见了?”我哥冷笑一声,“他也就是看你傻,好骗吧。他这边说不见有什么用,何欣欣那边不依不饶呢?”
“应该不会吧……”
“你要我说你什么好?”我哥气得剜了我一眼,“别的都先不提,何欣欣的那个孩子必须打掉。”
“可是这样以后她就不能怀孕了……”我迟疑了一下。
“你管她能不能怀孕干什么?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需要你心软吗?我问你,她的孩子如果生下来,怎么养?”
我沉默了,这几天的事情对我的冲击太大,我从未冷静下来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何欣欣的孩子生下来,我和张奇峰怎么可能还恢复到以前的生活呢?
现在他们之间的事都像梗在我心头的一根刺,我完全不敢想象,当他们有了孩子这个共同的牵绊,张奇峰能不能做到他的承诺。
“哥,你说的对。”我说。
“光觉得我说的这个是对的?让你离婚怎么不听我的。”我哥吐槽了我一句,“还有,他之前瞒着你把这几年把那笔分红拿去干嘛了,他告诉你了吗?”
我被这句话一下子问住了……
我才意识到,张奇峰这两天一直在给我各种解释,却对这件事,始终避而不谈。
我的表情告诉了我哥答案,他刚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那钱虽然不太多,这么多年零零散散加在一起也绝对不算少,明明是你们的共同财产,他却不说出用途,就这样你还敢相信他?”
“我忘了问他了……”
“是你忘了问,还是他忘了说?”我哥问我,“当初他创业,你给他支持了多少?这些如果算是你投资,他现在那个公司,一半是你的。你不计较是你信任他,他这样做就是耍无赖了。这是一个人的品质问题,妙妙。”
我本来原谅张奇峰的时候,心里就十分忐忑,被我哥说了一番之后,更怕了。我是真的怕了,怕他再一次骗了我。
我的心眼有点小,面对对我十分重要的人,芝麻大的事都会被我放大到无限。
更何况张奇峰的事何止芝麻大。
患得患失,这种情绪让我整个人都被低气压环绕,难以走出去。
“叮。”
桌上的手机一声响,我拿起一看,是张奇峰发来的一条微信信息。
“妙妙,我现在一个人在病床上,特别寂寞。终于懂你之前一个人在家时的感受了,以后我一定经常陪你。”
我的手指放在输入法的键位上,却始终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他依然在那一头自娱自乐:
“咱们家是不是太大太空了?我们养只狗吧?我前不久看到邻居遛狗,他们夫妻两个养了一只哈士奇,还叫它儿子。”
“我们也养个儿子吧,你喜欢大狗还是小狗?”
……
其实关于养狗这件事,我曾经也考虑过,还问过他。他那时候跟我说随便,我看他的态度冷淡,就没有再提过。
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总是喜欢去围着对你冷淡的人态度热络,却对全心对你的人嗤之以鼻。
这就叫做“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