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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僵硬。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集中在了我和古慕霖的身上。
古慕霖依旧保持着笑容,抽出一张卡递给了宗政烈。
宗政烈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锋利。
只是还没等他说话,我妈就怒了,上前就伸手打在了我和古慕霖拉着的手上。
她下手非常重,一下又一下。
古慕霖紧紧裹着我的手,尽管手背被打的通红,可他依旧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我知道古慕霖也是为我好,便伸手握住了我妈的手腕。
死死忍着心底翻腾的情绪,我喝道:“够了!妈,选择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我已经跟宗政烈分手了,不管您接不接受,古慕霖现在才是我的男朋友。”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想配合古慕霖,逼迫自己彻底断了跟宗政烈复合的念想。
这才不过一天,我对宗政烈的思念就已经如同野草般疯长,我无数次想要去找宗政烈,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可我的理智告诉我,我这样做是错的。
所以我只能憋着,不停的劝说自己忘了宗政烈,放弃了这段一厢情愿的感情。
古慕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双眸发热的看向我,握着我手的手指愈发收紧了几分。
下意识看了宗政烈一眼,就见他极为阴鸷的扫过我和古慕霖紧握的双手,唇角微微勾起,轻笑了一声,跟那个医生打了声招呼,又跟我妈告了别,转身就走了。
郑家榆深处手指狠狠点了点我,转身便追了上去。
宗政烈一走,我条件反射的就抽出了手,快步就进了卫生间。
我妈在外面骂骂咧咧的,不停的赶古慕霖走。
嘈杂的响动直到护士的呵斥声响起才渐渐消散。
我给古慕霖发了条微信,让他先回去吧,又替我妈向他道了个歉。
微信很快就回过来了,古慕霖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喜悦,他说我已经当众承认我是他女朋友了,就不可以反悔了。
连着发了好几个玫瑰表情给我,我靠着手机盯着微信对话框,很想跟古慕霖说我刚才是在配合他的演出,可编·辑好,我又觉得这样利用玩弄人家的感情不太好。
纠结了半天,我最终没有回他的微信,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我现在脑子里很乱,自从离开宗政烈以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一团乱。
我捋不清,也很迷茫。
在卫生间待了很久,直到我妈一直敲门,我才出去。
本以为我妈会骂我打我,谁知她却什么都没说,由着我坐在了椅子上,还递给我一碗乌鸡汤。
我红着眼眶看她,就听她沉沉的叹了口气。
她失望的看了我一眼,绕过床头便挨着我弟的病床睡在了弹簧床上,盖上被子背对着我睡了。
我妈如果打我骂我,我还能有资格叛逆一下。
可她现在什么都不说,还给了我一碗汤,反倒使得我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这事儿本不该把她卷进来的,现在却连累她跟着我劳心又劳力。
喝完汤正打算睡觉,我的手机疯狂的就响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按了静音接了起来。
是郑家榆打来的电话。
他说他在医院外面,让我出来一趟。
他语气不善,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披了件大衣出去,我琢磨着该怎么跟郑家榆说这件事儿,就见他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问他这是干什么。
他说天冷了,这里根本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不嫌冻他嫌冻。
于是我只好上了车。
不等我系好安全带,郑家榆的车就开了出去。
我狠狠的晃了几下身子,连忙抓住了安全把手。
郑家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怎么着,还知道怕?”
“我这他妈才走了几天啊,你就跟那小子闹成了现在这逼·样?”
“小白,我真不知道你咋想的,那小子都对你这么好了,你还想咋样?知足者常乐,不知足者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明白吗?”
郑家榆喋喋不休的教育着我,越说越激动。
“郑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宗政烈是个有家室的男人,我没办法在他有老婆的情况下还跟他进行这种交易,我的良心太受煎熬了,更何况,我……”
更何况,我爱他。
我没法做到大公无私的看着他左拥右抱,更没办法承受一次次被他当作玩物对待时带给我的伤害。
我太疲惫了,也太痛苦了。
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这些话我没办法跟郑家榆说,我还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在宗政烈的兄弟面前承认我爱他。
郑家榆猛地拍了下方向盘,汽笛声杀猪般响了几声。
他突然猛踩油门,一边疯狂的开车,一边很认真的问我道:“小白,我问你,你觉着哥这人怎么样?”
我下意识道:“挺好的。”
“所以你是觉得我眼瞎还是脑残,才会跟一个人渣做兄弟?”
“我说过了,遇事儿不要只靠眼睛和耳朵,要多用用脑子。”
他狠狠的戳了戳我的脑门,骂道:“妈的,两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货。”
车飞快的向前疾驰着,很快,车就开进了一条酒吧街。
这个点儿正是北城夜生活开始的时候,酒吧街上到处都是霓虹灯,炫彩迷幻。
我问他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他甩上车门,让我别问那么多,进去就知道了。
拉着我的手腕,他大步往一家夜店里走。
震天响的DJ乐顿时灌进了脑子里,震得人脑仁疼。
服务员见了郑家榆,很热情的便迎了上来,喊了声郑哥。
他摆摆手,示意他一边儿去,拉着我就上了二楼包间。
舞池里的众人群魔乱舞的,我瞅着他们甩头发扭屁股的动作,只觉得这种解压方式真是不错。
一路走进二楼的最深处,郑家榆一抬脚就踹开了一间包间的门。
这间包间里格外的清冷,开着暖黄色的灯,没有任何的灯红酒绿,只有一个陷在沙发里的高大身影。
他点着一根烟抽着,烟灰缸里已经堆积了很多烟头。
烟雾萦绕,给包间里营造出了一层迷雾。
门突然踹开,宗政烈好看的剑眉一皱,在看到我时,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他将烟头暗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就走。
“这就是你从酒窖里取来的酒?”宗政烈声音发寒,看着我的眼里满是嫌恶,刺得我钻心的疼。
郑家榆将我往宗政烈怀里一丢:“我下去取酒,她是来陪酒的,你走了就陪我,你在就陪你,你走了正合我意!”